何夢瑤微微一蹙眉,沉思片刻,眼神一轉又神色鎮定道:“臣妾不過猜測而已,這件披風普通平凡,不知璞嬪又如何證明這件披風是皇上的?”


    璞玉一愣,這件衣服她看著確實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難道真是鎮南王的披風?心中又極快否定,若言不是這種人,她相信若言。


    何夢瑤看著璞玉皺眉搖擺不定犯難的模樣,心情豁然開朗,強忍笑意,喝了一口茶緩緩道:“宮中誰都知道你與李婕妤情同姐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婕妤苟且之事,並且幫她隱瞞?”


    李若言望著皇後,真誠的懇請道:“娘娘,臣妾空口無憑,不如請皇上來一看,便知曉真相。”


    晚妃不以為然,輕聲道:“這件披風如此平凡,一看便知不是皇上的衣裳,皇上這段日子十分繁忙,何必為這種事勞煩皇上,讓皇上煩心。娘娘,您侍奉皇上多年,您覺得這是皇上的披風嗎?”


    皇後仔細看了看披風,這件披風麵料粗糙,做工更是算不上精細,然而皇上一直以來格外注重生活質量,對飲食衣物質量要求極為苛刻。沉聲宣布:“這衣物應該不是皇上的,來人將李若言拖下去,等候發落。”


    若言聽皇後這樣說,臉色更白了幾分,微微發抖,倒在地上俯首而跪,掙紮道:“娘娘,臣妾是在冤枉。”


    璞玉急忙攔住欲要向前拉扯若言的內監,緊緊抱住若言:“望娘娘給李婕妤證明清白的機會,若是皇上說不是,臣妾與李婕妤一起任憑娘娘發落。”


    裴沛好似不經意間提起,說道:“娘娘,熟知皇上喜好的人皆知,這披風不可能是皇上的。既然璞嬪和李婕妤一口咬定是皇上的衣裳,不如就請皇上來一趟,讓璞嬪與李婕妤心服口服。”


    何夢瑤暗暗得意地瞥了璞玉一眼後,又朝皇後道:“臣妾覺得裴姐姐說得十分在理。證據確鑿了璞嬪和李婕妤仍覺得十分冤枉。”


    皇後點點頭,轉頭對立在一旁的宮女道:“青禾,去啟元殿請皇上來南廂閣一趟。”


    李若言闔上雙目,輕輕靠在璞玉的肩頭,一動不動。


    璞玉無視在座宮妃投來的眼神,任由著若言靠著,心中輕輕籲了一口氣。


    裴沛一直得寵已經惹得六宮側目,而今又懷孕恐怕已經是招惹眾人忌憚。她為何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出言幫助他們,卷入她們這趟渾水?她們與她算是萍水相逢,並無交往。就算她們躲過這一劫對她未必有好處,她怎麽會這麽衝動無腦之舉?


    但是裴沛不是這種衝動無腦之人,她不依靠皇後,更不依靠晚妃,而她腹中胎兒如今依舊安好就是最好的證明。


    宋瑾一到南廂閣便看見殿內垂著頭跪著的璞玉,臉色生硬如鐵,冷冷發問:“那件披風在哪兒?”


    眾人見此,已經知道宋瑾已經動怒,大家都是大氣不敢出,殿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好似一灘死水。


    何夢瑤覺得宋瑾的怒氣在意料之中,世間任何一個男子被自己的女人帶了綠帽子都會恨不得將那對男女千刀萬剮,何況宋瑾還是九五之尊,如今又是當著整個後宮的麵前。


    璞玉,枉費你這般聰明,這點都不明白。若是皇上不來,或許你還可以逃開,而今你就和若言一起等死吧!


    一個小宮女戰戰兢兢地將披風捧到宋瑾麵前,低著頭,一副深怕被宋瑾遷怒的樣子,宋瑾看到披風後,麵無表情,隻是看著何夢瑤道:“誰告訴你這件披風是鎮南王的?”


    何夢瑤瞬間臉上失去了血色,手指緊緊摞著暗紅色紅木椅子扶手,慌張回應:“臣妾瞧著與除夕之夜鎮南王那件披風,臣妾大膽猜測。”


    宋瑾漠然道:“好大膽的猜測。何夢瑤肆意詆毀李婕妤,罰一年俸祿,回去麵壁思過。”


    何夢瑤臉色煞白。


    在座嬪妃一臉平靜,眼神時不時瞥向依舊跪在地上的璞玉與李若言,別有深意。


    璞玉忽然覺得手心漲滿了冷汗,還好,她們贏了。


    皇後扶起跪在地上的璞玉與李若言,拍拍她們的手,歎了口氣輕聲說:“委屈你們了。”


    李若言搖搖頭,朝著皇上皇後施了一禮,道:“臣妾多謝皇上娘娘,還臣妾一個清白。”


    何夢瑤指著若言道:“皇上,臣妾沒有詆毀她,臣妾懷疑是有理有據的。除夕時鎮南王曾經救過李婕妤,還威脅臣妾不能說出去,若是光明正大,為何要威脅我?”


    李若言皺眉道:“跳入水中救我是璞嬪眾所周知,璞嬪無法將我扶上岸,鎮南王隨手幫忙,舉手之勞而已。反而是你將我推入河中被鎮南王看見,心中發虛,還要先發製人。”


    宋瑾冷眼看著何夢瑤:“你還有什麽話可說?”何夢瑤臉色發白,嘴唇掀了掀,終是無言。他語氣生冷如深冬冰雪:“何夢瑤詆毀謀害他人,毀害宮中祥和,降為才人。李婕妤晉封為容華。”何夢瑤霎時軟了身子癱在椅子上,順著椅子滑下伏在地麵,低聲啜泣。


    眾人散去後,璞玉拉著李若言進入內閣,掩上門:“言姐姐,你可不可以告訴這到底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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