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就是一套連環計,


    "安澤,怎麽會這樣,"


    秀眉皺成一簇,白蘭玖正欲走過來扶他,安澤卻先一步搖頭,以手指了指自己的魚尾,蒼白的唇邊染滿無奈的笑。隻是那投過來的眼神,卻是帶著點點探究意味。


    以手扶額,白蘭玖視線瞅了眼前廳,蹙眉看著他難以動彈的身形。腦中驀地閃過某些片段,便靠近桶身,趁著他不能動彈伸手入桶內摸索,在他背後摸出那柄蒼藍色匕首。


    待白蘭玖直起身後,安澤愕然看著白蘭玖手中的匕首,眼中的慮色越發濃重。他不知,眼前的少女如何會知曉他藏得嚴密的匕首,而他更擔心的是,她會…


    以左手撩開衣襟,藕荷色的肚兜被白蘭玖扯開,如凝霜似得肌膚便裸|露無遺。


    像是預感到她即將作出動作般,安澤連愣神的片刻也沒有,不知哪兒來的力氣,伸手將白蘭玖右腕捉住。使勁搖著頭,俊臉上滿是焦急和拒絕。


    空著的左手輕輕移開安澤鉗製住她的手腕放入桶中,白蘭玖掌心悠然覆上他冰涼的臉際,唇瓣笑得溫柔。


    其實,那天前月覲見皇帝回來,看到安澤與宮女私語之時,她便看到他無意識的動作。即便他後來十分小心,並未給自己看出破綻,但她細心調查後發現,安澤已經提前由麗思手中拿到海巫匕首。


    而前些時日,她曾花時間將禦書房內有關大陸神獸的書籍看完。其中有一本就解釋了,為何小說中需要白蘭玖的心頭血,安澤才可以變回人魚回到深海。原因其實再簡單不過,因為白蘭玖身上承自父親的血液,乃是上古馭獸一族。


    低眉看著安澤湛藍色的魚尾,白蘭玖展顏一笑,左手由他煞白的臉際緩緩移動到安澤藍眸前,溫熱的掌心蓋在他眼際,一片黑暗便席卷過安澤的視野。


    皮肉被刀刃刺破的聲音經過安澤的耳放大了幾倍,他仿佛能看到那森寒的刀尖沒入心髒的場景。


    霎時間,他厭惡透了現在全身無力的境地,恨極了他竟未能及時發現,梨月藏在他房間暗格的皇袍。


    即便是幼時遭到兄長陷害被流放淺海,他也不曾如現在這般悔恨萬分。


    溫熱的血液滴落到他微微泛光的魚鱗,暈開一圈淡藍色光線,和煦不耀眼。


    … …


    白羽淳與那兩侍衛等了半盞茶時間,期間她臉上焦慮之色不言語表,為不被人看去那抹掩藏得極好的得意之色,便故意蹙著眉,狀似擔憂。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白羽淳心下著急卻不敢表露,正欲喚人一同入內查看時,卻見那白色紗幔被緩緩掀開,裏間走出兩抹身影。


    而便在視線觸及兩人時,白羽淳原本潛藏於眉目間的得意,驟然冷在眼角,連前一秒特意戴上的笑容,此刻也似沐浴在寒風中,僵硬不已。


    視線掃過白羽淳愣怔兩秒的神色,白蘭玖稍顯蒼白的臉上驀然噙笑,宛若遠山的秀眉一鬆,輕聲道:


    "皇姐,安澤已然無恙,他也說過不曾看到什麽妖物。現在,我們可以回稟母皇了,是麽?"


    故意加重話中的疑問意味,微眯的灰眸卻是漏出威脅的神色。


    然而,世上就是有很多不到黃河心不死。白羽淳臉色一沉,視線瞧向內室中某一處,像是發現什麽怪物般,大叫道:


    "啊!有人影,你們兩個跟著我去查探!來人啊!保護公主安全!"


    她特意揚高的聲線,尖細而刺耳。話音未停,白羽淳腳下倒是先行一步,向裏間奔去。緊隨其後的,是方跟上去的兩個侍衛。


    待三人沒入內廳,皇帝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屋內,原本還算寬敞的房間,突然變得狹小起來。


    扶著安澤跪在皇帝跟前,略去了皇袍和安澤原型那段,隻說他是近日不適而已。


    所幸皇帝並沒有追究下去的意思,聽後略微點頭,便讓兩人退到一邊。而在一刻鍾後由內廳出來的白羽淳,臉色卻不像之前那般明亮,像是蒙上了層厚厚的積灰,十分不善。


    看著她一副铩羽而歸的模樣,皇帝大約是明白了幾分,斂去眉間情緒,發問的聲音低低的,聽不出她的心思。


    "所以,這次動靜這麽大,你甚至未經朕的同意調動羽林軍,現在卻一無所獲。你,就打算這麽跟朕交代?!"


    跪在地上的白羽淳聽清皇帝話時,心下驀然一驚,她竟然知道自己安排羽林軍,故意在這個時辰在甘露殿附近巡邏。那麽,剛才難道…


    皇帝已知曉這些,都是她的部署…


    方想到此,白羽淳隻覺身後冷汗涔涔,想要辯解,卻又發現自己一時沒了言語。


    驀然沉寂下來的屋內,在場眾人都攝於皇帝君臨的氣勢,似乎連喘息也變得如重千金。


    便是白蘭玖,此刻也不敢多言,隻因她太過了解書中這位表麵溫和,實際上掌控欲極強的皇帝。


    "皇上,草民有事要奏。"


    如鶯啼般清脆悅耳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室沉默,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卻是她身旁的安澤。白蘭玖微微仰起臉,視線觸及他的分明輪廓,卻發現平日那柔和的神色,此刻難以尋到半分蹤跡。


    隻覺著被安澤握住的右手一緊,白蘭玖倏然回神,觸及他軟了幾抹弧度的唇角,才展開眉心。


    安澤上前與皇帝耳語幾句,眾人隻見皇帝顏色未變,隻淡著眉眼遣退眾人,留下安澤與她在院內,不知商討何事。


    而被從刀口上解救出來的白羽淳,在無人看到時,露出一副劫後餘生之態。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擺放於石子小徑旁的燈火已被掌燈的宮女換了一次,門軸轉動的聲音打破院內寂靜。明黃色的身影由房內走出,雍容華貴之態,放眼嵐帝國,也隻有眼前的皇帝能擁有。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皇帝出來後隻是淡淡地遣退羽林軍,斥退白羽淳,便徑自回了寢宮。


    按白蘭玖對皇帝的了解,即便她看出此次事件與白羽淳有關,但事情發生在甘露殿,那自己始終會受到牽連,甚至責罰。如今這般息事寧人的結局,實在與書中過分多疑的皇帝不符。


    …除非,安澤許了她覺著更有價值的東西。


    然那日後,無論白蘭玖如何對安澤旁敲側擊,回應她的始終是他那張溫潤的笑臉。


    安澤從不向白蘭玖說謊,可遇到他不願回答的問題時,安澤總會在他迷惑眾生的臉上暈開一抹笑。沒有拒絕和敷衍,是濃到不行的寵溺,像是將白蘭玖當做孩子來哄。


    不過問過幾次後,白蘭玖也不再探聽,每日隻將安澤因中毒的身體料理好。


    說起安澤所中之毒,白蘭玖心生不悅。她上次處理梨月最錯的一處,便是她不曾料到,白羽淳竟利用梨月轉移自己注意力,將散上毒的皇袍藏在熙和院暗格中。


    其實,她真真不願攙和到這場宮鬥中。她對皇位什麽實在提不起興趣,可即便如此,卻也避免不了許多事情。


    比如,過幾日的成人禮。


    又比如,前來觀禮的夜國王子,夜闌修。


    說到嵐帝國的皇族成人禮,一般是由禮部侍郎主持,皇帝隻需當日到場撐麵子便可。然而此次成人禮,破天荒是由皇帝來操|持每個細節。


    這消息一經傳出,幾乎全國百姓都已經明白,這位玖公主勢必為嵐帝國的繼承人。


    麵對這般寵愛,白蘭玖倒是不以為意,每日除了早朝請安,便是回甘露殿校場練武。


    至於為何會比往日更加勤快,原因便是,成人禮上每位嵐帝國皇女皇子,都需要接受來自旁人的挑戰。而如果輸了,則有兩個選擇:一,答應此人一個要求;或是選定一年後決戰日期再戰一次,若還是輸,則改日起一年內,不能拒絕此人要求。


    此時,夜、嵐帝國正在有意聯盟時期,加上之前她與安澤的消息早已傳遍,隻怕夜帝國也是有所耳聞。


    原本,夜帝國可以將聯姻之人換成他人。可不知為何,白蘭玖入手的消息,卻是夜國皇帝已定下自己為太子夜闌修之妻。


    所以這次成人禮,白蘭玖恐怕夜皇會借此次成人禮的機會,讓夜闌修來向自己發出挑戰。若是贏了,定是要讓自己親口許下婚約。


    揉著發疼的額角,不數則罷,一數驚人。白蘭玖隻覺著自己攻略安澤的路,需要清除的障礙實在有些多。


    母皇、白羽淳、夜闌修、麗思…


    這些人一個個可都不是省油的燈,要想一一排除,隻怕腦細胞會消耗殆盡。所以,如果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即便是白羽淳天天在背後給她使陰招,皇帝麵上天天對她笑得慈祥,暗地裏又左防又惕,她也隻能受著。


    因為,她現在力量不夠。或者說,她的助力還未到啟用的時機。


    收起長劍,直到劍鋒入鞘,驀然回身,白蘭玖才對上安澤的身影。頎長身子立於校場門前,轉身間兩人視線相對,白蘭玖竟是有些恍神。


    即便剛才在發愣,以她現在武者的直覺,竟是不曾發現安澤是何時站在門前。白蘭玖腦中驀然閃過初見的片段,那時,若非那瓷器碎裂和他主動出聲,她真真不曾感到安澤在他身後。


    對上安澤溫潤如玉的笑容,掃去思維中過度的腦補後,有些微汗的臉上,倏然染上笑容。


    "我們回去,我備好了酸梅湯。當然,多加糖的。"


    安澤太過好聽的聲音由夏風送來,悅耳似弦動的音色,似乎將風中那惱人的熱氣凍結,隻讓人覺著舒暢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這麽早更新,好吧真的是淩晨更新的,大家木有看錯~~


    來麽麽噠,今天不知道還有木有更新。。。。


    因為要現碼啊!!!


    嗚嗚嗚,好冷,神小君求安慰!


    女神們,來個留言一發嘛,不一發,幾發留言,也是極好的啦~~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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