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沒有情緒的聲音將他喚回神來,白墨非才發現自己已被放直身子,扭傷的腿上被蹲□的白蘭玖輕輕地按壓著。


    長而濃密的睫毛在視線觸及白蘭玖時倏然垂下,橘黃色的火光在他眼底打下一排陰影,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我不痛!"


    涼涼的聲音伴隨著白墨非倏然將腿從她手中的移開的動作,就這麽一躲,便讓白蘭玖正僵硬著替他揉捏的手頓在空中。


    一時間,整個室內除了蠟燭跳動的火光,再沒有聲響。而在靜默片刻,隻見白墨非深深呼,緩緩將低垂的頭靠在牆壁上,微微揚起視線不去看一直僵著沒動的白蘭玖,像是想要轉換氣氛般,續著之前的話道:


    "後來,我幹掉了那隊喪屍,受了傷。等我想要追上他們時,卻被城內傳來的音波給震暈。再後來,我迷迷糊糊蘇醒之際,看到了隻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在殺喪屍…還是人類…最後,我等他走後,才躲進了暗巷…"


    白墨非的話音越到後麵越是低沉,連著那望著天花板的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像是在自責自己的無能,又像是在嗤笑自己無力自保,還被白蘭玖所救的悲哀。


    淡淡地敘述完後,室內的兩人一屍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他們各自有著自己的思考,白蘭玖是站起身來,腦中想著如何讓這兩個人類生存下去;白墨非沒有動作,腦袋裏滿是想要變強的欲|望;望月小臉皺起,看著兩人,略微有些擔心。


    就在白蘭玖決定自己先出去探路的時候,原本蹲著蜷縮成團的望月卻舉起小手,顫抖著開口道:


    "那個…我…我看到了…"


    他的話成功吸引了一人一屍的注意力,金色和黑色的眸子直直向他看來,其中赤|果果的意味,讓望月有些抱歉地撇撇嘴,想要笑笑來緩解那緊繃的氣氛,卻發現唇角竟被兩人的視線看的十分僵硬,怎麽也笑不起來。


    其實,白蘭玖隻是想起之前他說過,那人和喪屍一樣沒人性。當時並未多問,現在看來,恐怕望月所說的便是這個將人和喪屍都視為獵物的狩獵者。


    "那個狩獵者…他…二米六的樣子,黑色的頭發,穿著白色鬥篷,我看不到他的臉…他吼過一聲,我就暈倒了…"


    望月粉雕玉琢般的小臉滿布糾結之色,眼眸在提及狩獵者時,露出深深的憤然,隨後卻又是一片如雪的哀傷。看著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白蘭玖想,也許他的父母是被那狩獵者所殺吧…


    "我想…他應該不在這裏了…"


    低著頭,兩手抱著膝,望月視線看著搖曳的燭火呐呐出聲。白蘭玖側頭看向白墨非,隻見他視線依舊停在望月身上,眼底流轉著某種情緒,卻又轉瞬即逝。


    不知是因為喪屍腦部本就有些遲鈍,還是白墨非掩藏的手段太好,白蘭玖這一次雖然時捕捉到他眸子中的情緒,卻是怎麽也思考不出那是什麽。


    同情?憐惜?


    "你為什麽覺得他不在這裏了?"


    順著望月話回問的,是皺眉開口的白墨非。他收回撐著地麵的右手,背靠著牆壁後,又將右手伸入口袋中。黑如濃墨的眸子緊盯著望月,仿佛是怕漏了他說話時的任何一個細節。


    然而望月卻仿佛沒有注意到的舉動般,直將小小的埋入膝蓋之間,道:"因為昏迷之前,我看到他離開希望城往黑羽城方向去了。而他腳下,踩著我…我爸媽…的…嗚嗚…"


    最後的"屍體"兩字,被哽咽在喉間,望月嗚咽的哭聲仿佛是黎明時分骨夜鶯傳來的悲鳴,牽引出白蘭玖和白墨非不同的情緒。


    與白蘭玖那殘留在屍腦內的同情不同,說實話,白墨非並不相信這個少年。因為…


    墨色瞳孔中漏出的視線緩緩移到白蘭玖身上,在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逝的不忍後,又驀地收回,臉上更是冷若寒霜。


    原因麽?太簡單不過,身處末世這五年,他從來沒有看到過不懼怕喪屍的人類。


    特別是,這個少年不但不懼怕白蘭玖,甚至相比起自己,他更寧願與她親近。


    "我…出…去…"


    白蘭玖涼涼的聲音打破了前一刻不作聲的沉默,她金色的瞳孔此刻迎著那微弱的燭光,將那深色的瞳紋照得明顯,而那似古井無波的眸子,卻被白墨非捕捉到了一抹憂慮。


    視線移動到被擺放在蠟燭旁的幾個罐頭,白墨非一瞬間明白了,他這個便宜姐姐,恐怕又在亂擔心。


    在摸清白蘭玖意圖後,白墨非心下微動。他是真不相信望月的片麵之詞,但他也知道現在阻止白蘭玖出去,恐怕得到的結果,會是她的一手刀。在斟酌兩秒後,便接著她方落的話音,開口道:


    "我也一起去!"


    "我也要去!"


    兩道分屬於不同聲源的音色響起,一道冷若寒霜,一道稚嫩軟糯。兩道視線交匯,每一道所含的情緒卻又是不同。


    而提起外出的白蘭玖,則是悠悠地看著兩人,眸子低垂,道:


    "不…"


    "我要去!"


    "白姐姐讓我去嘛!"


    "不"字之後,兩人極是默契的聲音又同時響起。而這一次,換來的卻是…


    砰!


    一道藍色的閃電打在牆上,雖然力度不大,但那年久失修的牆體,卻是十分配合地被砸出一個五厘米的深的小洞。


    "再…廢…話…就…砸…你們…"


    她的每個斷開的詞語都如浸透在寒冰中一般,那蒼白的臉上除了沒有顏色卻咬著的薄唇,能看得情緒,便是那對好看的金色眸子,而那能看出情緒,則是…


    赤|果果威脅!


    咕!


    兩個人類又是同時咽下口水,顏色不同的眼眸中閃過可怖之意。


    … …


    "那邊是基地的入口,我記得裏麵還有物資!"


    清脆的童聲被清涼的夜風帶得很遠,而回應他的則是…


    "這裏雖然我沒來過,但恐怕已經被跟我一隊的人掃蕩過來。"


    冷靜自持的男聲讓少年受到打擊,有些虛肥的小手揪著白蘭玖背後的白裙,腦袋低低地貼在她的背上,然後小聲嘟囔道:


    "墨哥哥明明走得慢,還跟過來…"


    說完,微微側頭看了看正被白蘭玖扶著走路的白墨非,用對方可以聽到的音量,哼了一聲。


    顯然,對於這種赤|果果的挑釁,白墨非咬著牙,深深呼吸平穩情緒後,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嗬,那也比總是被人背著,戰鬥時立刻變成累贅的小鬼頭強。"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對話中半點緊張感也無,甚至明顯沒有把周圍的那濃重的血腥味,以及一堆堆屍體和腐肉塊放在眼裏。


    從掩藏得巧妙的基地入口潛入,裏麵依舊是如地上那般煉獄的情景。白墨非許是因見過了,並沒有多作反應。倒是在進入基地前還跟他鬥嘴的望月,使勁將臉埋在白蘭玖背上,那拽著白蘭玖肩帶的手,越發地緊了。


    走過約莫一百米的通道,悠悠的黃色燈光才照亮了他們前進的路途。也許,是因為屠殺開始的時候,這裏還是夜裏,所以連耗費能源的燈也沒來得及關。


    或許是周圍太過黑暗的緣故,此刻微弱的火光竟看起來比平日裏更加明亮。鐺鐺鐺,腳步聲在鐵質的通道內回響,空落落的,讓人有些發怵。


    通道的盡頭是向左向右的分叉口,原本擔任方向之神的望月此刻卻是犯了難,眼睛看了看左右截然不同的通道,有些困惑地道:


    "白姐姐,我之前都是在居民區,這裏從前是被把守著的,所以我沒來過…"


    仿佛是因為不知道正確的方向而愧疚般,望月話語中滿是掩藏不住的失落。小小的腦袋靠著她背上,竟是讓白蘭玖覺著有些熨燙。


    嗅了嗅空氣中被風衝散的味道,白蘭玖也懶得解釋,扶著白墨非便朝著右邊的分叉走去。望月見狀,便抬起頭發問:"白姐姐怎麽走這邊?"


    再次用鼻子嗅了下,白蘭玖才漠然開口道:"那邊…血腥…味…"


    言訖,待走過一道道鐵質門扉,來到了路的盡頭時,最先看到的是三個手持槍支大漢的屍體,而致命傷則是那被倒在另一邊的那些沒頭喪屍咬傷的脖頸。


    嗡…


    "白姐姐好厲害,我看到那裏有吃的了!"


    望月興奮的聲音蓋過白蘭玖的耳際,讓她驀地一怔,沒注意便被少年跳下背去,回神的視線看著他屁顛顛推開半掩鐵門,抱起那些罐頭蔬菜和糧食,揮著一朵菜花朝她和白墨非笑笑。


    機械地轉頭看了看附近,視線所及處,是冰冷的牆壁,以及零散的屍體和腐肉。整個地下近乎密閉的空間,除了歡呼著的望月以及一臉深沉的白墨非,再無其他。


    難道,剛才那嗡的一聲,是她的錯覺?


    抬眼看著身邊比他高出一個頭的白墨非,他此刻正緊緊盯著望月,冷峻的臉上沒有看到食物該有的興奮之情。不如說,比起那堆成小山的食物,他的注意力似乎是集中在泡在食物中,抱著食物笑得開心的少年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羈絆你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2-21 21:3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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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羈絆你女神的手榴彈和地雷,嗚嗚嗚,話說好久木有看到乃,倫家以為乃已經忘記我了,看到親愛的又粗線,俺又打雞血地決定不防盜和雙更啦~擼啊擼~~麽麽噠


    第二更啊第二更!


    如果單純就內容來看神小君真的是第二更的!女神們不會嫌棄我吧?


    唉,不嫌棄倫家的話,就來一發嘛~愛你們~\(^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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