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朗誦著祭文,帶著深厚的虔誠之心,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當所有的人聽到秦生所朗誦的祭文,個個目瞪口呆,因為他們無法相信一個區區童生能有如此廣闊的胸懷,高尚的情操和充滿文人的感性色彩。


    片刻間,秦生念罷,右手的孔雀筆也有氣勢的停止,頓然間,鋪在石案上的白色宣紙上黑子栩栩如生,字句成行就連標點符號也溢滿了蒼勁雄輝之氣。


    也在秦生寫完拜天祭文之後,所有人除了驚呼秦生的文才,還緊緊的關注著拜天台上的變化,因為他們想要迫切知道祭文的文才能不能打動聖塔之上的半聖,驚鳴蒼天。


    氣氛緊張,拜天台上台下都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寂靜之中。


    與此同時,原本被狂風吹散的漫天烏雲,在秦生念出祭文之後,竟然又從四麵八方而來,在道縣的天際迅速的圍和,頓時間整個道縣處在天昏地暗之中。


    見此,身在台下的楊曉臉色不屑的大聲說道:“院首薑大人,吾可說過,他秦生隻是小小童生,怎麽會有能力拜天祭文,你可以看看,原本以是陽光閃耀的天空,竟然會如此天昏地暗,乃吾等儒生之不幸,道縣所不幸,江國所大不幸那!”


    楊曉話語落下之後,剛剛欲要置秦生於死地的梁生也麵麵無色的說道:“院首薑承,結果已然,拜天祭文竟是這等結果,你堂堂院首非要一意孤行,乃至道縣黎明百姓深受其苦,邊陲之外的妖族恐怕不日就要攻入我人族了!”


    楊曉和梁生帶著埋怨說完後,所有在台下的人也紛紛議論起來。


    “真金不怕火煉,早就說過他隻是一個區區童生,如何能有那麽大的能耐!”


    “不錯,要是他都能拜天祭文了,我們道縣就再也沒有什麽販夫走卒了,都會變成文聖大儒了!”


    “不能讓他繼續在拜天台了,那樣的話會繼續褻瀆我道縣儒宗的!”


    眾人中有人大聲嗬斥,要秦生馬上下拜天台。


    “秦生,你還要不要臉,這等文才,還好意西賴在聖台不走嗎!下來,快下來!”


    “下來,下來,你不過就是一童生小醜,那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秦生小童,快快下來,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說什麽拜天祭文,簡直就是作白日夢!”


    此時此刻,唯一沒有說話的是院首薑承,他臉色沉著,此刻正在不斷重複著秦生剛剛所朗誦的拜天祭文。


    因為他細字分析,覺得此祭文才氣橫溢,而且還氣勢恢宏,怎麽就不能驚動聖塔上的半聖呢?


    拜天台上的秦生,卻並沒有因為此刻的境地有半點惶恐之狀,頓時閉上雙目靜靜的傾聽著耳邊劃過的狂風呼嘯。


    拜天台下的氣氛越來越激烈,所有的人滿臉怨恨的大聲呼喊著,要秦生滾下拜天台。


    此刻,秦生大腦中的書山之門突然打開,書山中所記載的拜天祭文和詩文中,秦生想到了屈原的《天問》,想到了宋朝詩人柳永的祭天神名篇《祭天神》。


    仔細念讀屈原的《天問》和柳永的《祭天神》,秦生覺得,雖然屈原的《天問》高尚情操可謂名動九天大地,但是亦沒有完美的祭文詮釋,至於柳永的名篇《祭天神》,秦生細細品讀,不由覺得正符合當下現在所麵對的處境。


    頓時,在眾人的激烈反對之下,秦生雙目有神,再次執起孔雀筆,口裏朗聲念誦道:“笑筵歌席輕拋嚲。背孤城、幾舍煙村停畫舸。更深釣叟歸來,數點殘燈火。被連綿宿酒醺醺,愁無那。寂寞擁、重衾臥。又聞得、行客扁舟過。篷窗近,蘭棹急,好夢還驚破。念平生、單棲蹤跡,多感情懷,到此厭厭,向曉披衣坐。[]”


    秦生大聲念誦之後,揮筆而就。


    也就在秦生念完柳永的名篇《祭天神》之後,天昏地暗的道縣上空,狂風怒吼的更加凶猛,在狂風怒吼中,隻見在漫天雲層裏突然閃現一道白光,這道白光似是從天而降,劈開厚厚的雲層,如一道颶光一樣迅速的擴散,轉眼中這道從天而降的光完全劈開了雲層,迅速的直至拜天台。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驚得目瞪口呆,因為他們從來都沒看到過拜天祭文成功之後的模樣,所以此刻他們的心中除了疑惑還是疑惑。


    白光,從天而降,直至拜天台,讓他們瞬間充滿無限的遐想。


    連院首薑承此刻也驚訝了,心裏不斷的大聲疑惑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半聖光輝嗎?還是什麽呢?”


    驚訝之際,那道白光已經完全到達了拜天台,就在白光到達拜天台的那一刻,完全籠罩了聖台之上的秦生那一刻,鋪在石案上的宣紙黑字竟然離奇般的在空中騰升而起。


    秦生在被白光完全籠罩的時候,竟也離地慢慢騰空而起。


    “文心!”


    看到這一幕的薑承大聲的驚呼著,雖然從來沒有見到過拜天祭文驚動聖塔的情形,但是作為擁有進士文位的他而言,對於儒生可以離地騰空,他知道這便是文心起到的作用。


    凡是每個讀書人,都擁有著先前提到的文心,文眼和文骨。


    普通的讀書人,文心都啟發的晚,有的甚至一生也無法用才氣振動文心,啟發文心的讀書人當是擁有了文位以後,一方麵靠著文位的文氣順暢體內之才氣,啟發文心,但是聖元大陸作有記載,自古啟動文心者當文氣達到一定程度,這個一定的程度在聖元大陸中以進士為起點。


    也就是說讀書人開啟文心能夠騰空而起,不但要擁有文位,而且要達到進士以上文位方可,但是此刻的秦生不要說進士文位,就連最低等的秀才文位都沒有,又怎麽會能開啟了文心騰空而起呢?


    薑承疑惑重重,頓時想到隻有一個理由才能解釋,那就是秦生已經用詩文驚動了聖塔塔中的半聖,乃至聖氣萌動激發了秦生心裏的文心。


    聖語有雲:文心可以雕龍!


    足見文心在讀書人心中的份量,當拜天台下的楊曉和梁生眾人,看到白光籠罩秦生,看到秦生所揮寫的墨跡騰空而起,當見秦生在白光的包圍中騰空而起的時候。


    他們麵麵相堪,無法再有半句詆毀秦生之言,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不管是梁生還是楊曉,他們都知道文心,也知道凡是讀書人能淩空騰起,就需要文心的開啟,而他們儒生之路茫茫一生,所追求的無上儒道之中,卻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啟自己的文心。


    他們和薑承一樣,同樣知道文心啟發的作用和文心開啟的依靠,秦生隻是一個沒有文位的童生,有何能力擁有這開啟文心之力,一旦他開啟了文心,所謂文心可以雕龍,那麽就意味著秦生在接下來的文字生涯中更上一層,乃至前途無量了。


    秦生騰空而起的時候,隻覺得整個人精神鬥數,眉宇間的文心宮開始發生明顯的變化。


    原本沒有考中童生的時候,秦生眉宇間普通而且窄小,當他考中童生榜首受封聖前童生時,文心宮就開始逐漸生成,由狹小的豆大的文宮開始慢慢擴展,乃至當他詩出驚聖之後,眉宇間的文心宮更是充滿聖氣。


    一直到現在,他的祭文驚動聖塔塔中的半聖,靠著無上的聖靈之力完全開啟了文心,打開了文心宮。


    眾人驚訝之際,白光籠罩的秦生騰在空中片刻,慢慢的從空中徐徐而落,從高過百尺的聖台落到了拜天之下,出現在了楊曉和梁生等眾人的麵前。


    也在秦生落地之後,聖台之上沾滿墨跡的宣紙騰空飛起,和白光融合,轉眼間消失在莽莽天際之中。


    當白光散去,當沾滿墨跡的宣紙消失,隻聽到九天之中傳來洪亮的聲音。


    “道縣秦生,文才絕世,吾聖者當以驚聖塔為傲,道縣萬民當享之才情,普天同慶,風調雨順矣!”


    九天之上,洪亮的聲音消失之後,天昏地暗的道縣在白光普照下光彩奪目。


    秦生站在眾人麵前,不動聲色的說道:“諸位文才老儒先生,小生秦生不才,祭文之才情有限,詩文普通無力,當愧對諸位老儒先生,秦生甘願接受懲罰!”


    此時此刻,秦生根本不知道所發生的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麽,也不知道他剛剛的拜天祭文和祭天神的詩文,已經驚動了聖塔塔中的聖者,乃至傳言九天之上,當風調雨順於道縣萬民。


    薑承知道,秦生不辱使命,完成了拜天祭文的任務,當下滿臉欣慰之至,大聲呼道:“秦生祭文,驚動聖塔,驚動九天,乃我道縣之幸江國之幸!”


    楊曉和梁生也知道了秦生拜天祭文的成功,頓時滿臉的羞愧無地自容,想起之前所說的一切羞辱和奚落,這時都羞澀著臉不知如何自處,情不知何堪之下,他們陡然轉身陸續離開了拜天台,出文院而去。


    薑承走近秦生,滿臉欣慰的說道:“秦生你已經靠著文氣驚動了聖塔中的聖者,詩文上了九天之上,功德無量啊!”


    與此同時,在秦生驚動聖塔的時候,當白光出現在道縣的時候,白光也照耀了道縣的每一寸土地,包括了與妖界的邊陲之處,那個時候藏身在邊陲之處的妖蠻,紛紛發出淒厲的慘叫,被那道白色聖光逼著退出了人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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