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城外的那些流民?”冷展博有些不甘心:“總要安排一下的。”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了肖武:“肖將軍最善長了。”


    他不能讓自己參與到這件事裏,萬一自己染上的瘟疫,就玩完了。


    “肖將軍要負責安撫皇城內的人心,不能讓百姓們感覺到恐慌,更不能讓百官有壓力,所以,肖將軍的任務很艱巨。”蘇語堂一語就定下了肖武的去留。


    他的心腹當然要留在皇城裏,怎麽會派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左右二相有何意見?”說罷蘇語堂又看左右二相,這兩位雖然官拜一品,但是有淩親王和國丈大人在,就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兒。


    “當務之急是找到瘟疫的源頭,將瘟疫徹底的扼殺。”左相撫著下顎處的胡須,若有所思的說著,左相的年紀不大,一雙眼睛精光四射,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雖然他在朝中沒有什麽勢力,更是十分低調,卻是有蘇語堂撐著,無人敢動。


    “是啊。”右相也點頭。


    左右二相是蘇語堂新發展的勢力。


    右相的年紀也不大,他亦是前朝元老之後,剛剛將女兒送進宮中,也端的極穩,很少讓人能抓到把柄。


    他們是極力支持蘇語堂的。


    鳳華對這二人也是有些印像的,見他們這般,心下的惱怒之意更甚。


    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要發展的是新勢力,這些叛徒注定是要放棄的。


    不管他們的能力如何,勢力如何,他都要想辦法除掉。


    讓蘇語堂沒有發展的餘地。


    “這件事……幾位愛卿有什麽好的意見?”蘇語堂說著,卻看向了淩親王,意思再明顯不過。


    “的確要徹底的解決,不然,隻是封鎖皇城根本不是長久之計。”淩親王的麵色很淡定,不管蘇語堂是不是針對自己,這件事他都要接手處理。


    他的誌向可是這天下。


    他不能讓天下毀在蘇語堂手裏。


    瘟疫可不是一件小事。


    “屬下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幾州界離這裏有千裏之遙,流民就是要逃慌也不應該來皇城。”鳳華又繼續說道:“這一定是有心人安排的。”


    蘇語堂當然也想到這一點了,所以才會安排淩親王來處理這件事。


    讓淩親王與那夥人直接對上,來個兩敗俱傷,而他可以坐收漁人之利。


    “確如王爺所說。”冷展博也應了一句,這事來的突然,消息已經封索,隻怕不會瞞太久,一旦引起恐慌,蘇語堂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必須盡快處理。”


    “國丈所言及是,流民一事就交給國丈來調查了,淩親王,你快速帶兵趕往幾州界,查明情況。”蘇語堂沒有再廢話,直接下旨道。


    “是,皇上。”鳳華早就料到會如此,也沒有多說什麽,他本也打算接手這件事。


    “這……皇上!”冷展博的老臉僵了一下,就要翻臉,可是因為左右丞相都在,他便忍了。


    “屬下這就去安排一切事宜。”鳳華知道冷展博還有話與蘇語堂說,便很有眼色的主動離開了。


    左右二相也分別找理由出宮了。


    “國丈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蘇語堂坐在那裏沒有動,眸底深深,單手按在龍椅的雕龍扶手上,眉眼間帶著煞氣。


    卻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冷展博。


    “老夫……這般年歲,出城處理流民,隻怕會有什麽閃失。”見蘇語堂端的如此嚴謹,冷展博也是心下打鼓。


    剛剛要說的話,直接咽了回去。


    卻還是找一個借口,推拖不想出城。


    與那些流民打交道,一旦染上瘟疫,就毀了。


    冷展博一向懂得明哲保身的。


    “流民數量不少,隻能出動軍隊鎮壓,放眼朝中,隻有國丈大人手持兵權,朕也是……沒有辦法,除非……”蘇語堂心下憤怒,麵上卻很平靜的說著。


    這是要讓冷展博選擇一個了。


    要麽去鎮壓流民,要麽交出兵權。


    冷展博麵色一暗,心下冷哼,這小皇帝在打兵權的主意了,他當然不會交出來。


    一邊皺了皺眉頭,老臉相當難看:“既然如此,老夫必定盡力而為,皇上放心。”


    丟失令牌一事,一直沒有被蘇語堂拿來說事,不過,這卻是一個極好的把柄,本想從冬雪的口中套出一些話來,不想被滅口了。


    現在,領牌一事還是一個迷。


    以蘇語堂的多疑,當然不會直接相信冷北月的話。


    直到冷展博出了書房,蘇語堂按在扶手上的手才緊緊握成了拳頭,麵上閃過陣陣殺意,眸底漆黑如墨,渲染了太濃重的殺氣。


    最棘手的兩人就是冷展博和鳳淩,所以這一次,他一定要借機除掉他們。


    更要查出是什麽人在暗中動手,想要毀了他的天下。


    “主人讓你小心一些北貴妃。”此時房間的角落裏,傳來一個聲音,不急不緩,不高不低,卻是在提醒著蘇語堂。


    更是用“主人”這兩個字。


    “朕知道。”蘇語堂麵上的恨意更濃,他現在有絆腳石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提到冷北月,蘇語堂心口就火燒一般,隨即他又想到,幾州界就在白虎關附近,若是冷北月知道了這個消息,怕是不會安靜。


    所以,封索消息很重。


    明光殿裏,子默和子涵各挨了一百大板正趴在偏殿裏,冷北月則看著兩個人,麵上帶了一抹笑意:“不要恨我,這可是你們的主子下的命令。”


    一邊咧嘴,一邊呲牙的子涵哭喪著臉:“娘娘說話了,屬下怎麽敢……恨娘娘呢,屬下感激娘娘還來不及呢。”


    “哦,你還真會說話。”冷北月笑了笑,拍了拍子涵的肩膀:“看在你這麽忠心的份上,我就替你看一下傷口吧。”


    一邊說一邊抬手掀起了子涵的長衫。


    長衫下一片血肉模糊,衣衫和皮肉已經粘在了一處。


    冷北月狠狠皺了一下眉頭,這些人下手還真重。


    這子默和子涵可是皇上的人,他們也敢打!


    不怕回頭報複啊。


    “別……娘娘……”


    不等子涵的話落,冷北月已經“次啦”一聲扯開了他的外衫,開始很認真的為他清理傷口了:“怎麽說,你們也是被我灌醉了才被罰的,我就做一次好事吧。”


    她手中的藥可名貴著呢,太醫院那些太醫,怕是見也沒見過吧。


    不是藥材貴,而是藥效好。


    “娘娘……屬下隻是一個奴才,怎麽敢讓娘娘親自替屬下上藥,奴才正是罪該萬死。”子涵有些懵,卻隨即掙紮著要從床上爬下來下跪。


    冷北月不滿,用手拍了拍他的傷口:“是該死。”


    痛得子涵直抽冷氣。


    “可是娘娘……男女授受不清,皇上要是看到了……屬下這條命就交待了。”子涵痛的全身冷汗直冒,冷北月這下手可真夠重的。


    “你一個無根之人,怕什麽。”冷北月撇了撇嘴,這年代,太監都這麽矯情。


    一旁的子默也在暗自皺眉,這個貴妃娘娘還真是親民,給奴才上藥的事都做的出來,好在自己對她一向冷冰冰的,她應該不會那麽好心的。


    冷北月一句話讓子涵無話可說了,麵上卻帶了幾分緊張之色。


    “好了,我這個人一向偏心,不過,偏心有個偏心的尺度。”冷北月給子涵蓋好被子,又站到了子默的身邊:“我給他的傷口全部上了藥,我就給你一半的傷口上藥好了,誰讓你平時不支持本宮的工作了!”


    小氣的女人不能惹,子默總結道。


    卻還是搖了搖頭:“多謝娘娘,奴才不勞娘娘動手了。”一邊說一邊側過身體,不讓冷北月碰自己的傷口。


    畢竟這傷口的位置讓人有些尷尬!


    “沒想到,你也是如此扭捏之人。”冷北月才不管那麽多,反手按倒子默,扯開他的外衫就將大半瓶藥灑了上去,這個子默與自己有仇,她當然要小心一些。


    而且真像她說的那樣,隻給半邊傷口灑了藥……


    子涵看了子默一眼,眉頭一緊,似乎覺得哪裏不對勁,隨即收回視線,搖頭笑了笑,冷北月,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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