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不露聲色的繼續吃喝,隻是誰也沒吃出來味道。


    火鳳瞟了一下店裏的客人,低聲說道,“這麽多下三濫,以為這樣就能留住我們?”


    “什麽意思?”蘇清婉湊過來問,眼睛卻神色越來越暗淡。


    “小二!”虞複一掌排在桌子上,桌角震碎,木渣橫飛。


    其他桌上用膳的客人都暗暗摸到包裹,誰也沒有站起來。好像都是繃緊的弓箭,隨時可以殺人。


    半天不見小二出現,虞複正要發火,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


    “哈哈,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不虛。”


    言畢,一個腰間吊著血紅玉佩的青衫男子,一頭黑色長發遮去了半邊臉,長發縫隙中一對虎目熠熠生光。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雙手抱住胸前,手中長劍上古樸的花紋,泄露了古劍的不凡。然而他滿臉陰沉看不出一絲笑意,隻是冷冷的站在了樓梯口!


    其餘幾桌的人都站了起來,神情有些不自在。


    “閣下好大的派頭!”虞複低頭倒上一杯酒,也不回頭。


    青衫男子臉色微紅,沉聲說道,“還不快滾!”


    其他幾桌都有些懼怕這個青衫男子,紛紛往樓下走去。


    “解藥留下!”在一個肥胖的漢子經過青衫男子的時候,被青衫男子一把拽住。


    肥胖漢子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青衫男子,將手中一個藥瓶奉上。


    “快滾!”青衫男子接過藥瓶,手中用力,肥胖漢子就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一群廢物,隻會用下三濫的手段。”青衫男子將手中藥瓶扔給虞複。“對飲幾杯如何?”


    “請!”虞複將手中藥瓶交給火鳳,火鳳將蘇婉清扶到另一張桌上。


    青衫男子坐到虞複對麵,倒上一杯酒。


    “你就是虞複?”


    “不錯!”虞複有些錯愕。


    這一路殺手要是衝著蘇清婉還說的過去,怎麽盯上自己了?


    “你為什麽帶走蘇清婉?”


    “她願意走,腿不在我身上,怎麽就是我帶走的呢?”


    “你知道我是誰麽?”


    “使劍的!”虞複看了看他放在桌上的劍,“劍是不錯,龍吟吧。”


    聞聽“龍吟”二字,火鳳心頭一震,江南有一劍,江湖人稱“神劍聶君遠”,手使正是“龍吟”!


    “哼!知道是‘龍吟’就行!蘇清婉我今天要帶走!”


    “仗著一把破銅爛鐵,就想帶走蘇清婉?”


    青衣男子臉色通紅,從來沒有人這般和自己說話!不過,他還是沒有發怒。


    “你要怎麽樣?”


    “不怎麽樣!隻要蘇清婉不願意,你帶不走!”


    青衣男子氣極而笑。


    “你知道蘇清婉是什麽人?”


    “我隻知道他是蘇清婉!”


    “你知不知道不用我出手,樓下那幫三流角色就可以讓你頭疼不堪!”


    “我不在乎!”


    “找死!”青衣男子拿起起身,忽然冷笑著繼續坐下。


    “聽說陽雲刀失手了?”


    “我沒見過什麽‘陽刀雲’!”虞複看著青衣男子變幻莫測的臉色,繼續說道。“我倒是碰見了一個梁上君子,出手一招就走!”


    “鼠輩就是鼠輩!那麽水鬼也是你殺的!”


    “那個水鬼水性確實不錯!”


    青衣男子看著虞複渾身沒有什麽傷勢,心中奇怪!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怎麽認識水鬼?”


    在聶君遠眼中,水鬼必然是放水,否則虞複的年紀,不可能完好無損。或者是虞複背後有什麽了不起的後台。


    “不錯,我認識!”虞複抿了口酒,“昨晚要不是他說是水鬼,我當真不知道水鬼是誰!”


    “你最後問一次!你背後有什麽依仗!為何如此膽大包天?”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聶君遠也是如此。要不是害怕惹上麻煩,他才懶得跟虞複廢話!


    如果虞複再不知好歹,可休要怪他出手無情了!


    正在這時,蘇清婉醒了!


    “我怎麽了?”


    “你剛才被人下了蒙汗藥!”


    “哦?是誰下的?你們怎麽沒事?”


    火鳳不知道怎麽說,但是蘇清婉看到了聶君遠。


    “你怎麽在這裏?”


    “我來接你回去!”


    “我死也不會回去的!”


    “難道你不為你父親想一想?”


    蘇清婉臉色變得慘白,但還是咬咬牙!“你們要是敢傷害我父親,我定將你們碎屍萬段!”


    “對不住!你今天必須和我回去!”


    “要是不呢?”


    “除非……”


    對麵傳來了優雅的琴聲,琴聲中滿是殺氣。


    “她也來了?”


    聶君遠不做回答,隻是冷眼看著蘇清婉。


    蘇清婉一陣掙紮,聶君遠已經是神話般的存在,虞複和火鳳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還有一群幫凶在樓下。暗處還有陽刀雲……


    此刻,對麵又來了魔琴聶君碧。


    虞複起身,聽著對麵傳出的琴音,精神大振,不由得哼起了“風雷引”的調子。


    “你怎麽會‘風雷引’?”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聶君遠伸手抓向虞複,“給我老實交代!”


    不料虞複隨意一拳擊出,正中聶君遠臂彎,一陣酸麻之感傳來,聶君遠迅速後退。


    “好小子!我倒是小看你了!”


    聶君遠重新打量這個幹瘦的少年,消瘦的身體,蠟黃的肌膚,看不出有什麽特別。可是剛剛那一拳,絕對不是他使出的那麽隨意。


    虞複也不搭理他,半閉著眼睛聽著對麵的琴聲。


    似乎這首曲子對虞複有著莫名的吸引力!那天,虞複突破了八音傲世,就是這首曲子的功勞。


    在場看著虞複吃驚的不止是聶君遠,火鳳和蘇清婉也是同樣的吃驚。


    聶君遠臉色極為難看,拿起桌上的龍吟,“虞公子深藏不露,在下討教了!”


    見虞複依然半眯著眼睛,聶君遠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堂堂名鎮江南的劍神,拿著劍對著他,他竟然置若罔聞!


    別人肯定以為這人不知死活,但是聶君遠知道,他有這種傲慢的資本。


    就憑剛剛那隨意擊出的一拳,就有與他一戰的實力!


    聶君遠緩緩拔出長劍,劍聲如龍嘯,陰沉霸道!


    虞複隻是睜眼瞟了一眼,繼續半閉著眼睛。


    聶君遠收斂心神,緩緩一劍刺出,“神劍破天!”


    虞複順手拔出血飲,“生”字訣使動。


    幻影紛呈,劍意滔天。聶君遠催動內力使出的一劍,如同刺在了虛無中。如同泥牛沉海,絲毫沒有著力之處。


    聶君遠大驚,不等劍招用老,立即變換招式。


    火鳳和蘇清婉被強大的劍意籠罩,不由得向牆角退去。眼中驚駭不亞於聶君遠。


    聶君遠心中吃驚,手中長劍絲毫不敢怠慢。一連變換十餘招,都無法穿透虞複的劍意,更別說是近身了。心中驚怒交集,“讓你試試這招!”


    “玉碎歸天!”


    聶君遠大呼一聲,隻見手中龍吟發出錚錚輕鳴,劍光暴漲,向著虞複所在的地方刺去。


    劍光如龍!殺意滔天!劍意攝魂!


    虞複第一次睜大雙眼,催動內力,血飲發出了通紅的血幕,迎向聶君遠的劍光。


    叮叮之聲不絕於耳,兩柄長劍在空中不斷碰撞。


    血幕減弱,龍吟之聲暗去。


    “轟——”


    周圍桌椅全部裂成渣滓。虞複退後一步,突出一口鮮血。


    聶君遠手臂低垂,劍尖觸及地下!


    兩敗俱傷,看不出誰更勝一籌!


    “虞複!你這是什麽劍法?”聶君遠不可思議的看向虞複問道,目中的傲慢和不可一世消失殆盡。


    “求生劍!”虞複麵色冷然。體內氣息開始亂竄,強自忍著。


    聶君遠調動內息,發現體內並無大礙,隻是右手經脈被震傷,就連舉起劍都費勁。


    “今日到此為止,改日再來討教。”聶君遠不甘心的看了一眼蘇婉清,拖著龍吟向樓下走去。


    “虞複!你怎麽樣?”從劍意中掙脫而出的火鳳奔向虞複,隻覺得虞複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不礙事,隻是內息大亂。”


    火鳳聞言,從懷中掏出幾粒藥丸塞進虞複嘴中,這是她在藥王穀研修藥經的時候配製的治療內傷的藥物。


    剛才,聶君遠使出最強的一招,本來虞複是很難接下來的。


    就因為風雷引調動了體內的潛質,在危機時刻,純陽內功渡劫心覺和陰柔內力竟然匯合到一起,陰陽調和,發出了強大的威力。內力穿透血飲,傳向龍吟,聶君遠內力隨強,也無法承受虞複瞬間爆發的內力。以至於聶君遠經脈受損,右手一時無法使劍。


    虞複也好不到哪去,兩種內力瞬間交融,經脈雖然經過塑龍丹的改造沒有大礙,可是巨大的反噬導致內息紊亂,一時無法匯聚內力,就連身體,也是沒有了絲毫力道。


    虞複硬撐著不倒,就是怕聶君遠看出眉目,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聶君遠以為虞複隻是一時內息受創,稍加調息就能繼續戰鬥。而自己強行出手,隻要被火鳳和蘇清婉擋過三兩招,虞複內息順暢,慘敗的就是自己。因此聶君遠離開了。


    樓下一幫沒有走的三流角色,看見聶君遠狼狽的樣子,哪裏還有膽量再上來找事。紛紛獻媚討好聶君遠,扶著他走了。


    隻有蘇清婉目中憂色重重,魔琴聶君碧還在對麵,琴聲依舊,她可是與聶君遠有著不相上下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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