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誅老人和地滅老人帶著虞複向他們的洞府走去。


    “天誅,你為什麽去了那麽久?”


    “我被他算計了!”


    “他?”地滅老人回頭看看虞複,怎麽看怎麽不像,“你會被人算計?還是他?”


    “咳咳……”天誅老人不答話,隻是腳底加快了腳步。


    天誅、地滅二人年輕時闖蕩江湖,自認為替天行道,隻要是覺得自己看不慣的事情都要管上一管。在他們眼中隻要是做錯了事,無論用什麽樣的辦法讓他們受到懲罰都是替天行道……


    於是,有不少人因為出言不遜、措辭不當,甚至是因為一個動作而被他們二人盯上。結果自然是被他們用極為極端的辦法懲戒,輕者廢棄一身武學,重者當場斃命,以此警戒世人謹言慎行,仗劍行俠……


    天誅地滅的綽號也是他們二人嫉惡如仇的意思,有錯者天地不容,天誅地滅!


    在江湖人聞風喪膽的同時,天誅地滅的名號也響徹武林。不過大家口中卻是希望倆人受到天誅地滅的天譴……


    後來,天誅地滅被江湖人共同抵禦其行為,幾次圍剿二人差點遇害。心灰意冷之下決心找一處潔白如素的地方度過餘生,那裏聖潔如玉,不帶一絲雜質汙垢。


    於是二人到了這千年雪山之中,相約再也不踏足武林。對於自己一心為武林謀福反倒受到大家排斥的過往,倆人一直不曾明白。


    天地蒼茫,歲月如梭。這些年兩人靠著自創武學消遣度日。


    自從見到虞複的劍法之後,倆人看到了讓世人飽經折磨的生老病死、貪嗔癡愛,回想起當年所做所為,頓時悟透人生……


    以天誅地滅二人的心性,自然是有恩必報。因觀看虞複的劍法,悟得一世未曾看透的風塵舊事,心中自然是感恩戴德。是以有了抓住虞複報恩的念頭!


    ……


    天誅地滅老人的住處十分寒酸,虞複看著空洞洞的冰洞心中極為震驚。想不到這種世外高人的生活卻是如此,心中難以想象。


    “咳咳!”天誅老人輕咳,想化解眼前的尷尬。“你那酒水是怎麽回事?”


    虞複摸摸鼻子,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晚輩曾做客萬獸山莊一段時間,對雪山生活略知一二。因此進山前備了些酒水,本是想著若有緣見到前輩高人便奉上酒水,以淡化避世之苦,聊表晚輩敬意。如今能夠遇到兩位也是有緣,理當奉上。”


    看虞複說的自然,天誅老人頗為感慨:“想不到還有人願意給我酒水,今生無憾啊!”


    天誅老人一生自以為替天行道,最後竟然落得個過街老鼠的下場,萬萬沒想到還有人能夠送上酒水……


    說這話時天誅老人眼眶微濕,足見他一生行事不求圖報,內心深處還是存有著被世人認可的渴望。


    “不瞞你說,我們二人想將畢生所學傳授於你,不知你可願意?”


    虞複受寵若驚的將目光看向地滅老人,與地滅老人滿眼讚許的目光不期而遇,見他也是微微點頭,心中倒是猶豫起來。


    “這……”


    “你不願意?”天誅老人立刻板起了麵孔,一副不識抬舉的樣子。


    虞複趕緊抱拳說道:“兩位有所不知,虞複天資愚鈍,習武一途幾番坎坷。最初習練神兵門的風雷刀法,後因不滿神兵門所為而離開。受到神兵門追殺,於是毀兵棄武,再也不用神兵門武學。後來機緣湊巧,得到了這套劍法和對應心訣,可惜數年來苦心鑽研也未得要義。如今劍法也是悟透粗略劍招,而那心法卻是未能習得一絲半點……”


    “晚輩深知武學一途貪多不能食之痼疾。又恐因晚輩而斷了兩位蓋世絕學!……”


    虞複的回答再次大出天誅地滅二人之意料。


    習武之人對高深功法無不垂涎三尺,而這小子深深明白貪多不能食之詬病,尤其是他所述劍法對應心訣,更是讓倆人好奇心起。


    要知道武學大成之時,心中還真不相信,天下竟然有武學讓人無法參透。


    尤其此人便是虞複,他劍法如此高深,竟然不能參透對應的心訣,豈不是讓人匪夷所思。


    “實話告訴你!我們二人因為從你的劍法中頓悟平生,想以畢生所學回報於你!”


    “晚輩謝兩位厚愛,恐怕虞複要令兩位失望了!”


    “你……”


    見虞複一副堅持的樣子,地滅老人歎息一聲,“罷了!我倆一生循規蹈矩,卻是不懂人間的曲線迂回之策。今天就在你身上破例一次!”


    “前輩的意思是?”


    “我倆幫你參透你那劍法心訣,你幫我倆把畢生所學流傳下去!”


    虞複低頭思索,這渡劫心覺自己一直無法參透,也不知是何原因。兩位前輩既然不願再下雪山之巔,給他們一觀也是無妨。若是自己執意自己體悟,恐怕半年之期也不能參透其中真諦。


    想到此,虞複便點頭答應。


    當下他拿出那渡劫心覺的心法和八音傲世的劍譜,“這便是那位神秘高人遺留的武學,有勞兩位指教。兩位的神功待我下山後,便尋覓合適人選傳授……”


    天誅和地滅兩位看到虞複手中武學秘籍,心中癢不可耐,當下動手接了過來。


    一人一本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隻覺句句都能觸及心弦:“明日你來這裏,我們共同研習這其中精要……”


    虞複見兩位的樣子不禁搖頭,兩位都達到了武學巔峰的造詣,想不到對這套劍法心訣還是這般癡迷……當下不做打擾,在附近開鑿洞室,準備長居。


    “你看看,這些招式太過神奇,招招都是化實為虛,引人入魔道。雖非武學正道,但也是極為精妙……”


    “你看看這心法,句句都是講述人間百態,卻是比佛法還要精深,恐怕你我參悟都需要些時日,難怪這小子一直不能理解!”


    “更為精妙的在這裏,若是這劍法和心法結合起來,又是另一番境界!”


    ……


    山洞中的天誅地滅二老,竟然看的入迷,徹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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