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淑儀正有些不安的時候,隻見五妹妹身邊的丫鬟綠棠輕手輕腳的從側門進了廳,隱隱的對著桃鹿打了個手勢。


    “果然!”顧淑儀真想揉揉太陽穴,五妹妹果然在挑事。


    尋了借口出得廳來,顧淑儀腳步加快,同時詢問綠棠。


    “五姑娘卻在欺負誰?”


    綠棠才九歲,怯怯的低著頭不敢看三姑娘,聲音比蚊子都大不了多少。


    “是詹主事家的四姑娘,分明是她先看中了我們姑娘的琉璃鐲子。欺負我們姑娘年紀小,想要用一個銀戒指換了去。我們姑娘不過是順手給她落了個套,她反倒不依起來,隻是哭鬧。也不知羞,比我們姑娘還大三歲呢!”


    顧淑儀聞言就站住了腳,在綠棠的額頭上狠狠點了一下。


    “都是不讓人省心的!”


    隔壁院子裏熱鬧的緊。


    一個穿著綠色衣裙的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比她還小三歲的沁怡一臉無所謂的站在一邊,還在慢條斯理的嗑著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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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好了是換你那琉璃鐲子的,怎麽哄人隻換一個銅鐲子?還是你丫鬟的物件!嗚嗚嗚嗚,你太欺負人了。”


    顧沁怡把手中的瓜子殼往邊上一扔,拍拍手做出一臉的無辜模樣。


    “詹姐姐這話,我卻聽不明白了。你先隻說要用一個銀戒指換我一隻鐲子,還說寧願自己吃虧。我可問了幾遍,你都說吃虧不礙事,怎麽真個換起來卻哭哭啼啼起來,又說自己吃了大虧?而我身上就隻這隻琉璃鐲子,妹妹我才十歲,卻也知道琉璃鐲子比金鐲子和玉鐲子還要貴得多。莫非姐姐家裏竟沒教過這個?”


    詹四姑娘聽了顧沁怡的話,氣得一陣眼黑。


    偏生還有與她不對付的在鼓掌大笑。


    “她家裏哪裏知道琉璃鐲子的貴重,隻當也是個石頭雕的,哎喲,笑死我了。”


    詹四姑娘氣急,指著顧沁怡就數落起來。


    “你不過是顧家的一個庶女,這麽貴重的東西你怕不是偷拿的家中長輩的,我好心想幫你收藏一下,免得磕壞了回家不好交待。卻不想是個狼也似的心腸!”


    顧沁怡眼都不帶抬的:“我是庶女又如何?我偏有琉璃鐲子戴,而你沒有。”


    詹四姑娘跺著腳。


    “我是詹府的嫡出姑娘,你是什麽東西也敢與我比?”


    “我就是有琉璃鐲子,你就是沒有。”


    周圍的各家姑娘們都偷偷輕笑了起來。


    “你個~~庶出的東西!”往日在人前能言善辯的詹四姑娘哪裏遇到過這種痞賴的話術,隻能張口就拿“庶出”二字說事。


    顧淑儀癟癟嘴,飽經表兄各種花式吊打的她哪裏會被這種小陣仗難住:“詹姐姐莫張口閉口就是什麽東西,什麽物件,我是個人,卻不是什麽物件。詹姐姐不妨先說說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若是說的出來,就算你有理可好?”


    “比起你,我自然是最好的東西!”


    顧沁怡訝然:“詹姐姐原來是個東西!”


    幾聲笑語忍不住從周邊傳來,詹四姑娘才發現自己又中了沁怡的套。


    “我才不是什麽東西!你才是!”


    顧沁怡更為驚訝了:“姐姐原來不是個東西!”


    滿院子都笑了。


    詹四姑娘被氣得渾身發軟,一時惡向膽邊生,揮起手比著指甲鋒利處就向顧沁怡的小臉扇去。


    不妨突然旁邊伸出一隻手來,捉住了詹四姑娘的手腕。


    “詹四姑娘好大的威風,竟要替我來管教妹妹?不如都去前院說說這琉璃鐲子的事,讓長輩們來評評理可好?”


    顧淑儀盯著比自己小一歲的詹四姑娘,把對方嚇得不輕。


    來這裏的姑娘,大部分都是未定親的,這種雅集是各府夫人互相相看的場所,要是詹四姑娘這件事傳到前麵,她的名聲便會臭了大街。


    顧淑儀拉著顧沁怡回到了前院,正好看院子裏正在玩耍的六妹妹身邊有幾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哭著跑開了,嘴裏還叫著:“我不要做對對眼,救命!”


    冷梅園的後院,正在更衣的申屠夫人見到明柳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夫人,外間可有好幾家的大娘子都看中了顧家三姑娘!這可如何是好?”


    申屠夫人不緊不慢的:“淑儀是我看中的孫媳婦,她們誰也別想弄了去。”


    但她下一句話卻有些著急。


    “我那個傻兒子,怎麽還不去提親?”


    從京城來的禦使同時給申屠夫人捎來了一封皇帝的信,信裏的意思是同意了孫子娶親的對象,但是入贅卻萬萬不行。


    最後皇帝還提了一句,還是覺得對方身份不夠高,他可以在京裏好好再替虎子選一選。


    這句話讓申屠夫人知道,如果再拖下去,她孫子怕是真就要迎娶一個高門女子。如果那樣的話,一旦新君登基,就是自己兒孫磨難的開始。


    “你去想個法子,去催催潮兒。”


    第二天,張哲與孟小婉一共接待了三波官媒。


    要不是孟小婉問的仔細,張哲差點以為第一個就是江家請來的媒婆,“應允”二字隻差一丟丟就說出了口。


    第二個媒婆才是為江家小弟來求聘三妹妹的。


    合八字、三媒六聘等等這些個業務張哲自認是極熟的,結果在第一項合八字上就差點出了醜。


    兩個空間八字說法的發展脈絡居然大不相同。


    孟小婉接手了接下來的事務,張哲又忽然多了一個疑問。


    他與孟小婉的八字當年合得如何?


    “水木相應,珠聯璧合!”陳媽媽想起這個,說得頭頭是道,足說了一頓飯功夫,差點讓張哲後悔問了她。


    江顧兩家走過幾道程序,互換了婚書,江小弟與三妹妹的事就算是落了地。大約等三妹妹滿了十七,兩家就要安排婚事。


    而在四月二十九,京城傳來了確切的消息。為慶賀國立太子、南征大捷,今上頒旨大開恩科。各省道的舉試恩科定在了六月,而京試則是在十月舉行。


    張哲聞訊之後呆了半日,因為接下來他必定要一個人回到雲夢南道去備考,而有身孕的孟小婉卻隻能留在江陵待產。


    兩人不得不迎來自他們婚後的第一次分別。


    第二百二十三章 恩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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