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喘著粗氣,薄熱的霧氣噴在我的耳側,害得我渾身軟得像水一樣站都站不起來,雪屋洞口傳來咂舌的聲音,除了懷波臉色不太對勁,其他三個好事者都看好戲一樣看著我們倆個,我捂著臉推了推破曉,他這才不慌不亂地起身整理衣服。


    我爬了起來指著那幾個笑得不懷好意的,惡狠狠地說道:“不許笑,有什麽好笑的,大半夜不睡覺幹嘛呢,明天還要爬山到時候可別喊困啊。”


    然而經過剛才的事我的顏麵已經掉在了地上找不著了,玉香笑嘻嘻地調侃我:“我們是想睡覺的呀,但是外麵太吵了把我們給吵醒了呢。”


    我被嗆得說不出話,破曉一個冷冷的掃眼讓玉香閉上了嘴巴,和事佬鐵生開口了:“該換崗了,師傅,公子,你們進去睡吧。”


    我剛要挪動腳步,感覺破曉身後有股不尋常的邪氣,連結界也沒來及的布下本能地衝了上去將破曉推開,他踉蹌了一下還好沒有摔倒,我鬆了口氣準備回頭看看到底是什麽鬼東西時,一張粘連著血肉眼珠露出了森森白骨的半張臉皮貼著我的臉離我距離非常之近,我嚇得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雪地上,這是什麽東西!


    我還沒來得及結印,手臂被那東西的白骨手劃破了,它碰到了我的血後手往後一縮,我往手臂上抹了一把血往那東西身上拍去,那東西的身子一震渾身的白骨仿佛快要散架,這時破曉衝過來飛踹一腳將它踹到一旁,它渾身的骨頭稀稀拉拉地散落了一地,玉香的“幻雁”及時出現將遍地的白骨解決了。


    破曉將驚魂未定的我抱進雪屋,懷波這幾天一直在學習醫療咒術,用雪清洗幹淨傷口以後用醫療咒術治療我手臂上的傷,那個應該是骨女,她用力很狠,我手臂上的傷口深能見骨,看來短時間內都不能大動了,懷波心疼地看著我手臂上的傷,加速了治療的速度。


    破曉一語不發讓我枕著他,我似乎感覺到他在自責,事實證明我猜對了,他開口第一句就是道歉:“對不起,要不是我和你玩雪,就不會疏忽到連走出了結界都不知道,你也不會被那妖怪傷到。”


    “不是你的錯,我玩心太重是我疏忽了,沒事的沒事的,你看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懷波的醫術很高明你就放心吧,我休息一夜明天又能活蹦亂跳了。”我真摯地看著破曉,希望他一定要把我的話給聽進去,還好他聽進去了,點了點頭不再埋怨自己。


    後半夜他們幾個警惕地待在結界裏輪流看守,有了骨女的先例,周圍即使有妖怪也隻能虎視眈眈地望著我們的雪屋拿我們沒辦法,雪山上的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的陽光到來後,周圍的邪氣就少了很多,婀娜撤掉了結界,由於一晚都用瞳術“雪奴”撐著,剛撤掉結界的時候她有些頭暈,走了一段路後才漸漸恢複了正常,而我的手臂經過一夜治療也已經好轉,結印之類的基本已沒有問題。


    爬了一天終於爬到了半山腰,遇到一些附了生靈的野獸,這些野獸長得千奇百怪並且不畏懼陽光,聞到我們身上的活人氣個個興奮得跟過節似的,像跳蚤一樣往我們衝過來,六個人齊心協力,會巫術的使出巫術,會武功的拳打腳踢,有武器的奮力砍殺。


    我抽出了綠光巫線編織成的光鞭,這根光鞭可是讓百目鬼吃到了不少苦頭,一頭羊臉豹身的野獸向我飛撲過來,一鞭子把它抽得灰飛煙滅,緊接著又一頭人麵猴竄上來,被破曉一腳踹飛撞成了肉泥,鐵生的“鴆鐵”聞到了血腥味異常興奮,瞬間斬殺了五六頭猛獸,腥臭的血液濺了一地,引來更多野獸的攻擊,玉香不斷結著印控製“幻雁”變大後吞食野獸,婀娜施術將我們周圍的猛獸全都凍結住,懷波拿著一根細長的銀針往野獸身上刺穴位,刺到哪個哪個就身子變得癱軟,隨後化成了一灘血水。


    一場浴血奮戰後,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掛了點彩,還好都是小傷,經過複原咒和懷波的醫療咒術後都已恢複得差不多,天色又像濃墨一樣暗了下來,意外的是在半山腰往上一點點竟然有座不大不小的寺廟。


    寺廟很破舊,應該很久沒有人來上過香火了,寺廟打掃一下後還算幹淨,我對著猙獰的銅像拜了拜:“不好意思,今晚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就離開。”


    掬起一捧雪洗了把臉用食晚餐後,布下結界互相嘮叨了幾句,像昨晚一樣輪流換崗,輪到我巡邏放哨的時候正好到了午夜時分,寺廟內忽然響起了鍾聲,那鍾聲既悲涼又孤寂,就像古鍾的歎息延綿不絕,我感受到一股殺氣,連忙搖醒睡得死沉的五個人,可是他們幾個就像是喝醉了一樣怎麽也叫不醒。


    剛要結印,一縷黑霧襲來將我的手與身體脖子綁在了一起,其中一隻手好不容易才掙脫黑霧,伸手去掰它,那黑霧異常堅硬怎麽也掰不動,我開啟瞳術“綠光”四處撞也隻是我自己受傷,身上的黑霧毫不受影響反而纏得越來越緊,我的呼吸越來越困難,快要昏迷之時一眼瞥到了包袱裏露出來的木魚,閃身過去重重敲響木魚,“嗡”的一聲使我的耳朵瞬間聽不見聲音。


    在我快失去意識之前,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脖子上的黑霧拽走了,身子一輕我連忙警惕地觀察著周圍,隻見我的麵前擋著一個穿著黑色羽織腰間插著太刀的光頭老爺爺,我驚喜地叫出了聲:“滑瓢老爺爺!”


    滑瓢老爺爺微側過臉,慈祥地笑著:“小姑娘喲,老朽和你又見麵咯!”


    “滑瓢老爺爺,剛剛有黑霧纏上了我的脖子,我動都動不了,那個到底是什麽東西?”我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脖子,要是剛才再晚一些,我的脖子說不定已經被擰斷了。


    “那個老東西呀,你們住的地方選錯了,這座寺廟是一個叫做野寺坊的鬼怪幻化而成,有人寄宿就會弄斷他的脖子,小姑娘喲,你是不是還給他參拜了,難怪他第一個要選你。”滑瓢老爺爺看起來十分輕鬆,即使置身於這個妖怪的地方也一點兒也不慌張。


    說話間我們的麵前出現了一團黑霧,黑霧漸漸幻化成一個老和尚的模樣,要不是因為他身上帶著令人厭惡的邪氣,我還以為他和滑瓢鬼是兄弟呢,都是光頭,那個和尚妖怪就是野寺坊,他的身體由黑霧化成,五官隨著黑霧的飄動飄來飄去,咧著一張黑洞洞的嘴巴,朝滑瓢老爺爺吐著細長的舌頭。


    “滑瓢老鬼,這不關你的事,快滾開!”


    “當然關老朽的事了,這個小姑娘可是幫了老朽很大的忙,百目鬼你應該知道吧,是這個小姑娘除掉的喲!”滑瓢老爺爺驕傲地介紹著我,野寺坊驚得連舌頭都忘記收了回去,黑洞洞的眼窩死死地盯著我看,周身的殺氣更重了,他身形一閃黑霧晃到了我麵前,滑瓢老爺爺先他一步將我抱走,抽出腰間的太刀攔住了野寺坊,“老不死的,對一個小姑娘也好意思下手,你的對手是老朽!”


    在此同時我迅速為我自己和另外五人布下結界,妖怪之間的鬥爭應該不希望我加入吧,我隻能站在一旁,準備看準時機助他一臂之力。


    兩個人打了好幾個會合,好幾次野寺坊的黑霧就要纏上滑瓢老爺爺,都被他用太刀斬斷了,滑瓢老爺爺停在了某處將妖法注入太刀,太刀發出了光芒,滑瓢老爺爺衝野寺坊猙獰一笑:“老不死的,老朽玩夠了,你可以死了!”


    “惡鬼斬!斬滅!”在野寺坊還沒來得及防禦之時,滑瓢老爺爺往黑霧一刀劈斬下去,頓時黑漆漆的寺廟內光芒四射,我用衣袖遮住雙眼,強烈的光芒刺得我眼睛酸脹,隻聽見一聲巨吼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寺廟消失了。


    冰涼的雪花一片又一片地落在我的身上,在我身前那個黑色矮胖的身影忽然變得高大起來,他利落地將太刀轉了個方向拍進刀鞘裏,回過身衝我調皮地眨了眨眼,我被他逗得一樂,不禁也笑了起來。


    野寺坊被斬殺後妖術也消失了,破曉他們五人紛紛轉醒,他們迷糊地爬了起來,疑惑地看著周圍,發現自己並不在破廟裏後神情變得更加困惑了,緊接著看到了滑瓢老爺爺,又紛紛看向我等著我給他們解釋一下目前的情況。


    “我們寄宿的寺廟是一種叫野寺坊的妖怪幻化而成的,你們中了妖法怎麽都叫不醒,我又被妖怪的黑霧纏著,還好木魚從包袱裏露了出來,這才把滑瓢老爺爺召喚了過來,他將野寺坊這個妖怪斬碎救了我們。”說著我向滑瓢老爺爺鞠躬致謝,“謝謝你滑瓢老爺爺,還好你及時趕到救了我們,不然我們今晚可就死在這裏了。”


    滑瓢老爺爺擺了擺手:“不用謝,上次你幫了老朽的忙,這次老朽救你們,禮尚往來嘛哈哈哈,老朽好久沒動過這把‘惡鬼斬’了,這次也算是過過癮。”


    那把太刀原來叫“惡鬼斬”啊,通體漆黑鋒利無比還真是符合它的名字,一夜戰鬥竟快到清晨了,滑瓢老爺爺看了看全副武裝的我們,不禁好奇地問道:“小姑娘,你們來這雪山做什麽,總不會是好玩來這裏爬山吧?”


    “滑瓢老爺爺,我們聽說椎守縫山會在這座雪山出現,所以打算去山頂找他。”


    “雖然老朽並不了解什麽椎守縫山……”他抬頭看了看雪山山頂,再看了看狼狽的我們,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但是這座雪山很危險,你們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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