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隱約傳來絲絲針紮般的刺痛,電流一樣穿透皮膚,那種感覺,就像是正被某種粗糲的沙礫,細細摩挲著未愈的傷口一般,睡夢中的夏侯繆縈,不由微微皺眉,下意識的想要掙脫這樣的折磨,一股灼烈的力度,卻輕巧的鉗製住她,不容許任何的逃離。[.超多好看小說].訪問:.。


    夏侯繆縈輕顫了一下,眼睛睜了開來。細碎的陽光,瞬時照進瞳孔裏,有輕微的炫目。


    光影流離之間,赫連煊冷毅俊朗的臉容,就這樣毫無預兆的闖進了她的視線裏,籠著晨曦的薄暈,像是浸在了一場半夢半醒的幻境當中,分不清現實與虛妄。


    “你醒了……”


    涼薄嗓音,飄進夏侯繆縈的耳朵裏之時,似沙沙的冰淩傾覆在臉上,帶來陡然的清醒。闖入腦海的第一件事,卻是麵前男人的安危:


    “赫連煊,你怎麽樣?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近乎手忙腳‘亂’的找到他的脈搏,感受著那埋在皮膚下的血液,平穩有力的流淌的頻率,像是能夠撫平一切不安一般,夏侯繆縈不由輕輕鬆了一口氣。


    “還好,毒已經暫時壓了下去……”


    下意識的抬眸,觸目所及,卻狠狠撞進了麵前男人的一雙清冽瞳仁之中。那濯黑的眸子,像是籠了無邊的夜‘色’一般,濃烈的、厚重的,層層疊疊的壓下來,像是要浸著她沉入那幽深的黑暗之中,再也難逃。


    夏侯繆縈陡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太過僭越,倒仿佛她在擔心他一般,一念及此,麵上又是一燙,停留在男人腕上的手勢,也猶如點了一簇火,燒的她忙不迭的往回撤。


    赫連煊灼烈大掌,卻在她退縮的一刹那,覆上她的皓腕,力度不大,卻牢牢將她禁錮在他的手中,不容掙脫。


    被他觸碰的地方,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狠狠燙了一下般,火辣辣的銳痛。夏侯繆縈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赫連煊察覺了,箍在她腕上的手勢,不由輕輕一鬆,小心翼翼的避開她的傷口,卻顯然並不打算放開對她的鉗製。


    “疼嗎?”


    低沉暗啞的嗓音,從男人微啟的薄‘唇’間,一個字一個字的咬出,不過兩個字,倒仿佛藏了千言萬語,不能細訴的輕憐密愛一般。<strong>txt電子書下載http://.80txt/</strong>


    那輕輕摩挲在她傷口處的涼薄指尖,一寸一寸的侵占住她的心底,像漲‘潮’的汐水一樣,漫延進血液之中,慢慢沸騰。


    “我上過‘藥’了,已經不疼了……”


    嗓音微澀,夏侯繆縈避開男人灼灼的視線,試圖將被他溫厚掌心覆蓋下的手腕掙脫出來。


    赫連煊卻是緊緊停在原地,不肯放鬆。纖細的皓腕,在他的掌心,不盈一握,瑩白細膩的肌膚,如‘玉’通透,越發襯得那一道鮮‘豔’的血痕,觸目且驚心。


    口腔裏似乎還殘留著鮮血的甜腥之氣,那是屬於麵前這個‘女’子的味道。不需要刻意回想,他亦記得,她毫不猶豫的劃破手腕時的決絕,殷紅的鮮血,從翻卷的傷口處,一絲一絲的滲出來,像是雪地裏,慢慢綻放的一株最‘豔’麗的薔薇,妖嬈似火,直抵心底。


    “為什麽要救我?”


    暗沉嗓音,幾乎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夏侯繆縈驀地望向他,觸目所及,惟見他俊朗冷毅的臉容,一如既往,像是最‘精’心雕刻的古希臘神像,俊美,卻冰冷,永遠也無法觸‘摸’到他的感情……夏侯繆縈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問,更不知道他想得到一個怎樣的答案?或者,答案是什麽,根本從來都不重要,也不會改變任何的事情……瀲灩一笑,抬眸,夏侯繆縈望向麵前的男子,就像她平日裏做慣了一樣般,灑脫開口道:


    “赫連煊,那種情況下,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在我的麵前吧……”


    像是真的覺得這個問題,十分的好笑一般,夏侯繆縈‘唇’角綻開的笑靨,越發清麗,那樣的無所謂,就如同他是她任何病人中的一個,從來沒有什麽不同。


    赫連煊靜靜的凝視住她,像是要透過她澄澈的眼眸,一直望到她不見天日的靈魂深處裏去一般,他真的很想看看,那裏,她是否也像此刻表現的這樣坦然?


    “是嗎?”


    冷冽寒眸,猶如深不見底的湖泊,浮浮沉沉著麵前‘女’子的身影,赫連煊嗓音涼薄低沉,不贅半分的喜怒,一字一句,卻偏偏又似帶著某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像是磨得鋥亮的利刃,想要生生的將夏侯繆縈心底最深處,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毫不留情的剖開:


    “本王還以為你恨毒了本王,巴不得本王死呢……”


    箍在她皓腕上的大掌,狠狠一鬆,好比棄如敝屣一般。


    夏侯繆縈隻覺那一處的肌膚,瞬時暴‘露’在寒冬冰冷的空氣裏,瞬時起了串串細小的‘雞’皮疙瘩,那股涼意,一直透過皮膚,往裏迅速的竄著,直達心底。


    夏侯繆縈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麵前這個人,就在昨夜,她不顧自己的安危,救了他的‘性’命,他就算不說一句謝謝,也就罷了,還擺出這樣一副她欠了他的嘴臉……莫非她真的眼睜睜的看著他痛苦而亡,他才心滿意足?可見這人,果然變態的很。


    “多謝王爺提醒……”


    如‘花’笑靨,在夏侯繆縈的‘唇’間綻開,嫵媚而妖嬈,猶帶著些莫名的狠氣,一字一句的吐盡芳華:


    “下次王爺再毒發的時候,妾身一定遠遠的瞧著,也好看看被妾身恨毒了的王爺你,怎麽生不如死……”


    夏侯繆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惱些什麽,隻覺心口處,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堵著一般,說不出來的煩悶滋味,惡狠狠的丟下這樣一句故意惹怒他的話,她連一刻都不願意再對著他了,隻掙紮著站起身來,因蜷縮了一夜,雙‘腿’早有些麻木,又起的太急,頭暈腦脹,倒差一點栽倒在當場。


    強自支撐了住,夏侯繆縈暗暗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翻騰的氣血,一點一點的都壓下去,這件事還沒有做完,腕上便是一痛,一股灼烈的力量,硬生生的拽著她將身子轉了回來,緊接著撞向一具堅實的‘胸’膛。


    這一下突變,夏侯繆縈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除了本能的發出一聲“啊”,腦子裏再無其他的東西,完全空白一片,隻怔楞的望著這近在咫尺的一張俊顏,卻見他原本就冷冰冰的一張臉容,倒是越發的像籠了層寒霜一般,處處透著叫人心悸的壓迫之感。


    “夏侯繆縈,就算本王有朝一日真的死在了你前麵,你也休想離得開本王……本王既要了你,你這一世,便隻能是本王的,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永遠都改變不了,你明白嗎?”


    席卷著灼灼怒火的氣息,赫連煊緊緊‘逼’近麵前的‘女’子,鉗在她纖細皓腕上的大掌,拉著她整副嬌軀,都死死的貼合在他的身上,那樣毫無縫隙的貼緊,像是恨不能生生的將她‘揉’進他的體內一般,這樣便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叫她再也擺脫不了他。


    夏侯繆縈被他勒的有些難受,彼此契合的身軀,隔著兩人輕薄的衣衫,‘交’錯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撞擊在她的‘胸’膛裏,卻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窒息之感,在這一刹那,像是噴湧而出的‘潮’水一般,狠狠的將她淹沒,直漫進她的眼底,又酸又澀。


    ‘唇’上一涼,男人薄削‘唇’瓣,狠狠壓上她的,似狂風暴雨一般,卷進她的口腔之中,帶些迫切的肆虐,啃咬著她的‘唇’瓣,像是要在她身上的每一寸,都烙上他的印記一般,屬於他的‘私’有之物,不容許任何人的覬覦,不容許她任何的逃離。


    夏侯繆縈想要掙紮,她知道,她應該掙紮,但是,垂在男人身側的手臂,卻是如此的無力,無力到她根本提不起來,將他推開,它們沉重的就像是墜了千斤巨石一般,每一分重量,都深深的刻上了“赫連煊”三個字,刻得那樣深,入了骨,化了血,與紊‘亂’的呼吸,與彷徨的心跳,緊緊纏繞在一起,牽扯出悶鈍的疼痛,纏繞如千絲萬縷的大網,將她緊緊包裹在裏麵,結成繭,再無逃離的縫隙。


    心跳砰然,‘唇’齒相依,屬於赫連煊特有的清冽氣息,由他的‘唇’舌,一絲一絲的度進她的口腔裏,纏綿而蠱‘惑’,最初的‘激’烈退去,惟剩刻骨的溫柔,在彼此的‘唇’間烙印,這一刹那的溫度,像是再也不會熄滅一般,燃燒,直至身軀化為灰燼,埋進墳墓當中,塵歸塵,土歸土,再也難分。


    大片大片的時光,迅速的在兩人的身旁掠過,像是能夠帶著他們一同到達那宇宙的洪荒、時間的盡頭一般,停在這一刻,永無休止。


    山‘洞’外,一夜追尋而至的景垣,遙遙望著那裏的兩個人,相擁而立,懷抱太小,仿佛這個世上,都隻剩下他兩個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景垣默默退了出去,轉首,隨同趕來的‘侍’衛,等在了外麵。


    溶溶日光,被大片的烏雲擋了住,寒風席卷,烈烈吹拂著。想來要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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