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吩咐,很快便有兩名‘侍’從恭謹的上了來,手中還各自端著一個‘精’致的木匣子。<strong>.</strong>。更新好快。說


    機括彈開的微微聲響過後,是一股奇異的香氣,瞬時緩緩流淌進空氣裏,沁人心脾。


    赫連煊望著打開的錦盒裏,底下鋪著層深灰‘色’的絲絨布,其上放著兩樣東西。左邊的是一塊墨綠紋路的圓石,幼兒拳頭般大小,石體通透,依稀可見盈盈流光,一層層從內裏折‘射’出來,有一種妖冶的詭異‘色’彩;另一件東西,確切的說,是一朵‘花’,一朵盛放如碗的紫‘色’‘花’朵,薄脆的葉子蔥翠,襯著累累疊疊的瓣蕊,每一片‘花’瓣,都像是被‘玉’石造出來的一般,晶瑩潤澤,觸手卻是溫涼若冰,兀自撒發出陣陣異香。


    “這是什麽?”


    寒眸閃爍,赫連煊開口問道。


    尉遲明翊微微一笑:


    “這便是銀鬆石,和雪簪‘花’了……”


    似一根弦般,在赫連煊的心底撥動,他雖從未見過這銀鬆石和雪簪‘花’,但夏侯繆縈曾經向他形容過這而二者的形態,所以當尉遲明翊打開匣子,‘露’出裏麵的東西的刹那,他已經反應過來會是什麽了。


    隻是,麵前這個男人,他又怎會知道?


    “這兩樣東西,世所罕見,七殿下竟然同時擁有,果真是叫人‘豔’羨……”


    平平語聲,也聽不出什麽情緒,赫連煊疏淡開著口。


    尉遲明翊卻是抬眸瞥了他一眼。


    “本王自幼體弱,最多的就是跟各種‘藥’石打‘交’道,這銀鬆石和雪簪‘花’,都是解毒的奇‘藥’,雖然十分的難得,但放在本王府邸裏,一直無用,跟擺設也沒有什麽兩樣……或者,這就是緣分使然,竟叫本王遇到了繆兒,本王知道她正在找這兩樣東西,既然本王有,自然希望能夠助她一臂之力……”


    赫連煊神‘色’淡淡,如聞他人的是非,瞧不出什麽喜怒:


    “既是如此,七殿下便應該親手將這樣東西,‘交’給繆兒才是……這樣也好讓她領了你這份情,不是嗎?”


    疏漠一笑,尉遲明翊緩緩開口道:


    “這份情,本王倒希望是煊王爺你來領……”


    眸光一斂,眼底晦暗,高深莫測,赫連煊不置可否,漫不經心:


    “不知道七殿下打算叫本王怎樣領了你這份情?”


    尉遲明翊仍是微微笑著,隻是,那份好整以暇的笑意,隻淡薄布在‘唇’角,繞進眸子裏,已化為一片冰冷。(.無彈窗廣告)


    “這就要看王爺將自己的‘性’命,看的幾分重了……”


    赫連煊嗓音愈發的淡:


    “條件呢?”


    尉遲明翊薄‘唇’輕吐,一字一句:


    “夏侯繆縈。”


    眼底銳茫,陡然熾盛,嗜血寒光,似火焰灼烈,在赫連煊濯黑瞳‘色’裏驀地點燃,‘唇’間卻‘蕩’開邪肆笑意,如終於聽聞一件早已預料到的事情般:


    “果然……”


    濃烈眉目,閃爍未定,冷冷釘在對麵的男人身上,赫連煊一字一句,開口道:


    “本王真的很好奇,夏侯繆縈到底有什麽魔力,竟叫你們一個個的,如此處心積慮、不擇手段的,也要將她從本王的身邊奪走……”


    尉遲明翊卻並不以為忤,輕淡笑道:


    “或者對煊王爺來說,夏侯繆縈不過是千萬個‘女’子當中的一個,沒有什麽特別……”


    僅僅是提到她的名字,男人眸中盛滿的那些幽幽情愫,便已然濃烈的化也化不開了。


    寒眸一厲,赫連煊冷笑出聲:


    “七殿下又非本王,怎知本王心中,對夏侯繆縈是什麽樣的想法?”


    尉遲明翊挑了挑清朗眉峰,將眼底迅速掠起的那一抹詫異撇了去,然後開口道:


    “煊王爺心中想些什麽,本王確實不知……但這件事,跟王爺你對繆兒有什麽樣的想法,一點都不重要,不是嗎?”


    赫連煊笑了。


    “那依七殿下的話,什麽對本王才該是最重要的呢?”


    男人清俊麵容上,這一刹那,笑意婉轉,竟渾似全無心思了一般。


    尉遲明翊視線如電,定定的凝在他身上,像是要將他看穿了似的。


    “煊王爺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在自己的‘性’命和留住一個‘女’子麵前,該做出怎樣的選擇……”


    詭異的沉默,在這一刹那,被拉的極長。


    赫連煊卻突然笑了開來,清冷笑意,綻在薄削‘唇’瓣之間,如同撥開雲霧的那一道灼灼日光,明亮而刺眼:


    “七殿下說得對,本王確實知道應該怎麽選……”


    語聲一頓:


    “所以,本王的答案是,不……”


    尉遲明翊望了他一眼,他並不意外男人的回答,但卻仍為他這毫不遲疑的拒絕而微微驚詫。他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任何偽裝的蛛絲馬跡,隻是徒勞。


    “如果再加上本王的一個承諾呢?”


    語聲沉鬱,尉遲明翊突然開口道。


    赫連煊眉目微閃:


    “什麽承諾?”


    尉遲明翊輕巧的笑了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自顧自的開口道:


    “如今,爍王爺既迎娶了本王的表妹,唐國的公主,也算是有意無意的為自己找了一座極佳的靠山,若他日爍王爺與煊王爺你果真起了什麽爭執的話,背後有整個唐國的兵力震著,於爍王爺來說,總歸底氣也足些,顯然對他而言,這不是什麽壞事……”


    赫連煊靜靜聽著他娓娓道來,冷峻臉容上,掛著抹與他如出一轍的笑意,‘插’口道:


    “聽七殿下這麽一說,倒仿佛本王的六王弟,是為著唐國的兵力,才娶那唐國公主一般……”


    語聲一頓,像是突然間記起了某件極之有趣的事情:


    “對了,差點忘了,唐國公主是七殿下的表妹,也就是說,若表妹婿有什麽疑難的話,七殿下想來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吧?換言之,如今的赫連爍,基本上已等同於有了大離王朝天子的助力……”


    尉遲明翊瀲灩一笑:


    “煊王爺果然看的很清楚……”


    頓了頓,隻聽他嗓音曼曼,語氣一轉,續道:


    “隻是,拋去這些擺在台麵上的威脅,那些背地裏利益糾葛,煊王爺又知道多少呢?”


    赫連煊並不著急:


    “願聞其詳。”


    尉遲明翊也就閑閑開著口:


    “聽說近日來,南平候一直病重,所以有意將遠在西秦國為質的慕淮安,召回燕京‘侍’疾……當然,作為‘交’換,煊王爺你的七弟,赫連到時候也會被放回來……”


    “隻可惜,這件事,一直被慕淮安的大哥,如今的南平國世子慕淮揚阻撓著,南平候身子孱弱,這些年來大權旁落,縱有護犢之心,無奈山長水遠,也顧不到幼子了……”


    說到這裏,尉遲明翊似有些許的唏噓:


    “不過,也不知幸,還是不幸,慕淮揚顯然並不希望他的弟弟回來,所以這件事,就一拖再拖,瞧來還不定什麽時候才能有轉機……”


    赫連煊在一旁聽著,清冷麵容上,一片如水的平靜,薄‘唇’微抿,此刻,卻徐徐打斷男人的話頭:


    “父親病重,慕淮安卻不能於‘床’前盡孝,對他而言,的確是一大憾事……”


    尉遲明翊瞥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斷他這份關切,到底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一般,但旋即就已經釋然,因為,那根本不是他與他之間的重點,不是嗎?


    微微一笑,尉遲明翊接口道:


    “就算慕淮安能夠及時返回南平國,他又有幾分打敗慕淮揚的勝算呢?煊王爺你不應該不知道,你的六王弟與慕淮揚之間一直過從甚密吧?若他承繼了南平候的位置,恐怕煊王爺你的敵人清單上,又要加一筆了……”


    赫連煊眸光淡淡,瞳底暗湧,深邃如不見底的幽穀,卻是望著麵前的男人,泠泠一笑:


    “七殿下的消息,果然靈通……”


    隻一句,便已住了口,似乎並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下去。


    尉遲明翊顯然也並不在意,隻道:


    “那煊王爺是否還想知道更多呢?比方說繆兒的娘家,呂梁國……”


    赫連煊疏淡的神情,在今晚,第一次有了小小的‘波’動。


    “呂梁候一共有四個兒子,不過可惜,沒一個成器的,倒是幾個‘女’婿,偏偏又太出類拔萃……隻不知道那新晉的十二駙馬喻錦程,能否脫穎而出了……”


    語聲戛然而止,卻轉瞬扯出抹突兀的笑: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喻大將軍會否念著他與繆兒的舊情,站在煊王爺你的一邊呢?”


    尉遲明翊嗓音悠悠,一字一句,漫不經心的將薄‘唇’裏的每一個字眼都咬出來,他的聲調不大,卻仿佛帶著一條無盡的線,拉扯在空氣中裏,久久回‘蕩’著。


    赫連煊什麽也沒有說,緊抿的‘唇’瓣,仿佛竭力隱忍著某種情緒。


    半響,沉沉開口道:


    “七殿下說了這麽多,隻不知你最開始所言稱的能給本王的承諾,到底是什麽?”


    尉遲明翊望住他,一字一頓:


    “本王以大離王朝未來儲君的身份,向你保證,若他日煊王爺‘欲’成大業,尉遲明翊必傾舉朝之力,助你所求……”


    語聲稍停,然後,緩緩續道:


    “隻要……”


    赫連煊卻沒有給他繼續的機會,接過話頭,替他將剩下的半句話,說了出來:


    “隻要本王肯放了繆兒,讓她跟七殿下你走,對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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