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對你也不公平”,像是一根刺一樣,狠狠戳進唐芷菁的心底。(.好看的小說棉花糖-79-連她都知道,這樣的委曲求全,是對自己的不公平,為什麽那個男人卻不知道,卻依舊不顧她的感受呢?


    不,這樣的念頭,太過危險。


    心底方才堪堪閃過的這一線不甘,旋即被唐芷菁拚命的壓了下去。


    那個男人對麵前‘女’子的心意,她不是從她嫁給他之初,就已經知道的嗎?她接受了他,她深愛著他,所以即便他的心裏,最愛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子,她亦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哪怕是要她親手幫著他得到她,她也不會有半分的怨懟。


    現在,事情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隻差一點就可以實現,她怎麽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呢?她怎麽能忍心看著那個男人失望呢?


    所以,無論多艱難,她亦會幫他實現他的願望。隻要這一切是他想要的。


    她不會動搖,亦不會半途而廢,更不會在這個關頭,背棄那個男人。


    他是她此生最愛的那個人啊,她怎麽舍得讓他難過呢?


    所以,她一定不能失敗。


    一刹那間,‘女’子心頭卻已轉過千般情緒,到最後,惟餘一線執念,勢在必行。


    “岑立夏,你不要在這裏假惺惺的當做是為我著想……”


    冷冷望向對麵的‘女’子,唐芷菁涼聲開口,“對我來說,隻要是為赫連爍所做的事情,隻要是為他好,我心裏怎麽想,又或者所謂的公不公平,從來都不重要……”


    “是,你可以無情的罔顧阿爍一直以來對你的心意,對你的付出,但你真的忍心,眼睜睜的看著他如今抱著遺憾徘徊在生死的邊緣嗎?”


    無言以對,岑立夏沒有開口,她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當報恩也好,當可憐他也好……”


    唐芷菁目光如炬,緊緊釘在她的身上,“岑立夏,我都希望你能夠跟阿爍在一起……”


    報恩嗎?的確,她欠那個男人的,隻是若要以這樣的方式來償還,就真的是對的嗎?


    岑立夏不知道。她隻覺得心底一片‘混’‘亂’,太多的情緒,像是絞成的一團‘亂’麻一樣,堵在她的五髒六腑之間,悶重的將她狠狠壓住,如同逃離不得的枷鎖。


    “我……”


    張了張嘴,岑立夏嗓音發澀,仿佛有太多的話,鯁在喉頭,隻是,在她還未來得及開口之時,對麵的‘女’子,已經將她打了斷:


    “岑立夏,難道你要我跪下來求你嗎?”


    岑立夏驀地望向她。說這話的‘女’子,如此的平靜與認真,堅毅的神情,隱忍而決絕,就像是某種孤注一擲一般。但她那一雙靜靜凝視住她的眼睛,卻在此刻,溢滿了太多太多不能說出口的悲傷,映著天邊流離不定的月‘色’,如同破碎的水銀。


    這樣為著心愛男子付出的唐芷菁,隻叫岑立夏心頭一酸。拒絕的話,就這樣壓在舌底,‘揉’碎了,含化了,再也說不出口。


    黯淡的月‘色’,在這一刻,也隱入了磅礴的烏雲之中,夜沉的如濃厚的漆煙墨一般,將整個世界都籠罩起來。天地一片蒼茫。


    “她已經答應了……”


    對住男人的背影,唐芷菁輕聲開口道。她想試圖保持冷靜,但她很清楚,當說出這句話之時,自己終究忍不住喉頭一苦。


    “我知道,她一定會答應的……”


    赫連爍緩緩轉過身來,一張英俊的臉龐,雖仍有些蒼白,卻已不複先前的奄奄一息。


    說這話的他,語意如此的尋常,就像是他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一樣。


    可是,唐芷菁還是清楚的看到,當他聽到這個消息之時,眼底刹那亮起的一道光彩。就像是一件你一直期待著的事情,終於在此時此刻實現了一般。[.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唐芷菁突然覺得心中一酸。


    “你的身子怎麽樣了?”


    緩步走上前去


    ,將敞著的窗戶關了起來,唐芷菁斂了斂心緒,開口問道。


    “我剛才已經服過‘藥’了……”


    赫連爍隨口應道。仿佛竟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唐芷菁卻是心頭不由的一緊。


    “阿爍,你應該知道,盼兒當初留給我們的那張單子,隻能暫時壓製住你體內瘟疫的發作時間,並不能讓它痊愈……”


    說這話的‘女’子,不由有些焦切,眼底眉梢,難掩的盡是對麵前男人的擔憂。


    “她也該趕到這兒了吧?”


    赫連爍卻依然顯得渾不在意,如同閑話家常一般。


    “據報,再有兩天,她就能到達安平村……”


    忍住心間一簇而起的某種情緒,唐芷菁語聲平平的開口道。


    “菁兒,我知道你擔心我……”


    像是意識到對麵‘女’子的不滿,赫連爍語聲不由柔軟了些,安撫一般道,“但盼兒不是在飛鴿傳書中說過,她已經找到解決眼前瘟疫的方法了嗎?”


    “盼兒隻說可能……”


    唐芷菁盡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解釋著,“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敢保證,她找到的那個方子,是否真的會對瘟疫有用……”


    赫連爍一時沒有接口,不知在想些什麽。


    “阿爍,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沒有人能夠救得了這場瘟疫,你到時可能會死的……”


    像是想到了那極為可怕的結局,唐芷菁罩在寬大衣衫下的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生死有命……”


    沉默了須臾,赫連爍臉容清俊,一派淡然的模樣,“如果我命真的該絕,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語聲一頓,“但我不相信,上天會真的對我這麽殘忍?而且,現在岑立夏好不容易答應跟我在一起了,所以,我更不能死……”


    即便隻為了這一點,他亦會好好活下去的。籌謀了這麽久,他終於等到了這個回答,眼見著她馬上就會成為他的了,無論如何,在這個時候,他都不會放手,即便死神真的站在了他的麵前,他亦不會跟他走的。


    唐芷菁不由深深的望住他。在他眼中,沒有什麽東西比那個‘女’人重要的吧?連自己的生死,都可以被他當做他爭取她的籌碼,那樣重要的生命,與那個‘女’人相比,仿佛都變成了等閑之事……此時此刻,唐芷菁突然如此的妒忌,如此的不甘心。


    “赫連爍,就為了得到那個‘女’人,你不惜讓自己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再也難掩心底‘激’‘蕩’,唐芷菁驀地踏前了一步,與對麵的男人靠的近了些,她抬起頭,死死望進他的瞳底,像是要就此望進他的靈魂深處一般。


    “至少很有效……”


    赫連爍避開她淒苦的眸‘色’,嗓音平平,“她已經答應嫁給我了,不是嗎?”


    唐芷菁望住這隻將半邊側臉對住她的男人,心底突然湧上無盡的疲憊:


    “就算她答應了又怎麽樣?阿爍,我們都知道……她不愛你……”


    那一句輕淺的“她不愛你”,卻像是一塊千斤巨石一樣,驀地砸進赫連爍的心頭,叫那一顆冷硬的心,都仿佛震‘蕩’開絲絲不能抑止的裂痕。


    男人猛地望向說這話的‘女’子。眼底赤‘色’,如同在一刹那間陡的燒起來的的灼灼火焰一般,炙傷旁人的同時,亦炙痛自己。


    “她會愛上我的……”


    像是在告訴對麵的‘女’子聽,又像是自言自語,赫連爍將‘射’在對麵‘女’子身上的可怕眸‘色’,移了開來,一雙料峭的眼眸,惟有灼灼勢在必得的熾烈之‘色’:


    “隻要她跟我成了親,天長地久,她總會對我生出幾分真心來的……”


    唐芷菁卻隻覺得悲哀。


    “如果她窮盡一生,還是無法愛上你呢?如果她的心裏,依舊還是存著別的男人呢?那樣你


    也不在乎嗎?”


    ‘女’子低低問著,語聲一頓,終究續道,“甚至於,等你身子好轉之後,她會突然反悔嫁給你的決定,也說不定,不是嗎?”


    她並非空‘穴’來風的揣測,因為她能夠清楚的看出來,那個‘女’子是多麽的猶豫,若非麵前的男人命懸一線,她一定不會答應跟他在一起……隻是,基於這樣的理由的一個決定,待他身子痊愈,她還會遵守承諾,嫁給他嗎?對岑立夏來說,應承他,或者隻是權宜之計,是她欠他的一個報答,是她可憐他的一個施舍。這一切,她不相信,麵前的這個男人,真的一無所知。


    沒錯,這本是他早已預料到的結果,不是嗎?是他計劃中的一項,不是嗎?


    可是,他怎麽能夠做到如此無動於衷呢?即便明知是這樣的局麵,他還要繼續下去嗎?


    唐芷菁不妒忌那個令他如此不顧一起的‘女’子,她隻是心疼他。心疼他付出了這麽多,卻依舊得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隻換來一介虛假的希望。


    多麽殘忍。


    她不想要他這麽辛苦,這麽可悲。


    也許在她心底最不見天日的某個地方,她甚至希望他能夠放棄。


    她知道,這樣的念頭,太過自‘私’,但卻不能阻止她為此陡然加劇的一片蓬勃心跳。


    “她不會的……”


    赫連爍卻陡然接住她的話頭,菲薄‘唇’瓣,將抵在‘唇’齒間的每一個字眼,都咬的異常斬釘截鐵,“我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


    語聲一頓,男人如火的瞳‘色’,驀地劃過一線冷酷,“就算她一生一世,都或者不會愛上我,也沒有關係,隻要她留在我身邊就行了,哪怕隻能擁有她的人,我也要她……”


    擲地有聲的話語,像是摔落一地的‘玉’盤,泠泠作響,幹脆利落,落地難收,再無半分轉圜的餘地。


    唐芷菁望著他。這一刻,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他的側顏,男人冷硬的臉部線條,俊朗而堅毅,如同紮根的磐石一般,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夠動搖他半分。


    而這一切,都是為著另一個‘女’子。


    她多麽羨慕她。她輕易的就可以擁有她也許窮盡此生都難以得到的東西。


    世事就是這麽的不公,不是嗎?


    在這一場感情之事裏,誰愛誰多些,就注定輸的徹底。


    這一點,她與麵前的男人,沒有什麽分別。


    這一刻,她是這樣的難過。


    赫連爍卻緩步踏前了一步,伸出手去,將她微涼的指尖,收進了他的掌心。


    “菁兒,你會幫我的,是不是?”


    男人嗓音低沉,如同耳語一般。他一雙灼灼的眼瞳,靜靜的凝住對麵的‘女’子,從他‘唇’瓣裏吐出的字字句句,非詢問,而是篤定。


    他要她幫他,他亦相信,她一定會幫他。


    他說得對,無論他向她提出怎樣的要求,她都會答應,永遠都不會拒絕。


    唐芷菁為自己感到悲哀。


    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不會絲毫改變她的心意。


    明知是錯,她亦毫不猶豫的一腳踏進去,不能自拔,心甘情願。


    所以,唐芷菁隻是輕輕反手回握住了男人溫厚的大掌,像是貪戀他僅有的一點溫暖一般。什麽都沒有說。


    什麽也不必說。


    反正她總會幫他的。反正他要的,她總會幫他得到的。


    不管是什麽。


    亦不管她自己有多麽的難過或者心痛。


    隻要他高興就好。


    真的隻要他高興就好。


    這就足夠了。


    這是水盼兒到的第二天。昨日,她甫踏進安平村,也不顧得休息,就與岑立夏一起四處轉了轉,看了那些患病的村民,問


    了相關的許多問題,不知不覺,一整夜都過了去。


    晨光微曦,岑立夏望著麵前因為連日奔‘波’而顯得有些憔悴的‘女’子,開口道:


    “你找到了解決的方法了嗎?”


    水盼兒猶豫的點了點頭。


    “根據你之前飛鴿傳書給我的內容,在加上我昨天的察看,我想出一個方子,或者對解救眼下這場瘟疫有效……”


    說這話的‘女’子,還有些遲疑,瞧來並不十分的確定。


    岑立夏從她的手中接過寫好的方子。


    雪白的宣紙上,躍然著幾味並不常見的‘藥’草,岑立夏不由眉頭微微皺了皺。


    “這個方子,是我翻閱前人留下的古籍,想出來的……”


    水盼兒解釋著,“這方子當中的纏枝海棠、一線蓮、木油桐和火殃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這三年環繞安平村的山林裏都有,隻是,要尋來的話,還得費一番功夫……”


    “沒關係……”


    岑立夏開口道,“這些‘藥’草,我會親自帶人去山上找的……”


    頓了頓,“但這是一張以毒攻毒的方子,對嗎?”


    岑立夏望著單子上一個個細致的白紙黑字,除了麵前的‘女’子方才提到的一線蓮與火殃勒之外,其他的,諸如續隨子、貓眼草、銀粉背蕨等,莫不是至毒至‘陰’之物。


    水盼兒迎向了她的視線,“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法子……”


    “可是,你也知道,這個方子,十分的凶險……”


    沉‘吟’了須臾,岑立夏終究還是道,“如果一個不慎,不僅救不了村民,反而會令他們喪命的……”


    水盼兒一時也有些沉默。


    “我知道……”


    ‘女’子一把清冷的嗓音,此刻也不禁有些微啞,低聲開口道,“所以,在給村民們用‘藥’之前,我希望能夠先找一個人來試‘藥’……”


    雖然,情知這是唯一的辦法,但當聽她真的說出口之時,岑立夏還是不由的心中一沉。


    “這對那個試‘藥’的人來說,並不公平……”


    岑立夏輕聲道。


    水盼兒張了張嘴,什麽都沒有說。她何嚐不知道,這樣對那人不公平。因為這其中有著太大的風險,無論是這張方子裏的哪一位‘藥’,分量稍有差池,都足以叫一個壯漢當場斃命……即便是為了救更多的人,這樣公然將另一個人,或一些人推入危險的境地,也叫人於心不安……“算了,別想這麽多了……”


    岑立夏開口道,“我先去將這些‘藥’草找來,之後,我們再一起研究劑量或者其他……”


    她沒有說出口的是,盡量讓危險降到最低。因為她與她同樣不敢保證,她們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水盼兒點了點頭。


    眼下也隻能這樣了。


    無論如何,事情進展的還算順利,兩天的時間,岑立夏已經帶人將所需的‘藥’材,準備妥當,接下來便是配製。


    刨去其他的一切工序,當中最重要、亦是最艱難的,便是掌握各種‘藥’材的配比量,哪怕隻是一分一毫的差別,都可能導致結果天翻地覆,當真是半分都馬虎不得。


    最終,三天過後,她與水盼兒終於尋出一個最接近的配比,熬好的湯‘藥’,被他們用抓來的小白鼠試驗之後,又經過幾次調整,終於成功將小白鼠救了活。


    隻是,盡管如此,若要真正用在人身上,他們依舊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人同鼠,還是有太大的差別,誰也不敢保證,就真的萬無一失。


    眼下,隻能找人來試‘藥’。


    隻是,該找誰呢?


    無論找誰,都無疑會將他推向毒發身亡的可能‘性’,這樣的抉擇,帶來的後果,他們又是否承受的起呢?


    岑立夏與水盼兒,同樣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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