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玉在百花塢所居住的這座院子,打理得很是不錯。院中假山池塘錯落有致,花木繁多,很是雅致的一處住所。


    看來折家對這個楊家女婿還是很重視的,不然也不會給他安排如此雅致的住處。


    楊懷玉引著鍾浩進北廂正房的花廳坐下,很快便有小丫鬟捧上香茗。


    楊懷玉和鍾浩早就熟絡的不能再熟了,他自己剛才練武出了一身汗,著實有些渴了,當下他也不管鍾浩如何,自己先端起茶盞咕嘟嘟的一口氣喝幹,喝幹後又讓小丫鬟倒上一盞,又是一口氣喝幹,一直喝了三盞才止住。


    解了渴之後,楊懷玉這才有心情捧著茶盞和鍾浩品茗閑聊。


    西北的武人大都沒有大宋內地文人雅士那份安逸喝什麽點茶,這茶水都是直接開水衝泡的,不過這倒是很合鍾浩的口味。楊懷玉這裏的茶葉不錯,一掀開茶盞的盞蓋,茶香四溢,清香撲鼻,而且茶湯清亮,看起來也著實不錯。鍾浩不禁搖頭,楊懷玉這廝剛才那番牛飲,實在可惜了這好茶!


    鍾浩端起香茗抿了幾口,微笑道:“仲容啊,你的嘴巴真嚴啊,大哥竟然從沒聽你說起過你定下親事了!”


    楊懷玉聽了鍾浩的話,苦笑道:“唉唉,從小父親替小弟定下的親事,沒什麽好提的,不提也罷!”楊懷玉和自己這未婚妻定親十多年了,居然從未見過麵。當然,以前楊懷玉在東京,這兩年才隨著父親在麟州,想見也確實不容易。若不是這次之事,他還想不起自己有這麽親事呢。雖然這倆月在府州經常來往,但楊懷玉對這門親事並不是那麽感冒。


    雖然見楊懷玉苦著臉,不願多聊此事,但鍾浩很八婆的說道:“仲容啥時候成親?倒是可別忘了跟大哥說,到時大哥可得給你們伉儷隨一份大禮啊!”


    一提起成親,楊懷玉臉上更苦了,一張俊俏的臉龐皺成了菊花:“父親的意思我們都不小了,今年冬天便給我們成親!”


    鍾浩微笑道:“這是好事兒,倒是大哥一定給你們隨份大禮!怎麽仲容這臉上這麽苦大愁深的!”


    楊懷玉朝鍾浩咧咧嘴,嘟囔道:“大哥咱們不聊這事兒了嘛,自打來到我這,你便一直問這事兒,咱能聊點別的嗎?”


    “呃……好吧!”鍾浩答應道。不過隨即又忍不住問道:“仲容你真打不過你媳婦啊?不會是故意讓她吧!”


    楊懷玉以手扶額做痛苦狀,他是徹底敗了,看來自己這大哥心中也是燃燒著熊熊八卦之火的啊,看來不把這事兒問明白了,是不會罷休的,隻得強自回答道:“小弟是真打不過!”


    這也是楊懷玉對自己這未婚妻不感冒的地方,雖然以前沒見過自己這可樂未婚妻,但是這次來府州後,這兩月時常見麵,也算是比較了解了。自己這未婚妻折可樂的的樣貌和人品,那都是沒得說得,隻是這武藝實在太厲害了。他自己最為自傲的就是這一身武藝,沒想到卻被自己未婚妻比得沒地看,自然對找一個這麽厲害的妻子很是抵觸,怕是會夫綱難振啊!


    鍾浩不理楊懷玉的作態,依舊打破砂鍋問到底:“那拳腳打不過,仲容槍棒功夫精熟,槍棒上比試過沒有,這總能打得過吧?”


    “你進來之前,我們剛比試過槍棒?”


    “結果呢?”


    “和拳腳比試的結果一樣!”


    “槍棒比試你也是摔了一個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楊懷玉有些抓狂道:“我是說和比試拳腳的結果一樣的意思是,結果都是敗了,沒有屁股墩地!”


    “好吧,那我就明白了!”


    楊懷玉見鍾浩終於問完了,不由的送了一口氣,今日他才發現自己這大哥還是如此八卦之人,對八卦之事的好奇心竟然如此強大。


    “弟妹會騎射嗎?你們比試過騎射嗎?”鍾浩冷不丁的又問道。


    楊懷玉徹底崩潰了,無力的道:“折家人人會騎射,她自然是會的,這自然也比試過!結果大哥就不用問了,小弟還是直接告訴大哥吧。這騎射的比試,和槍棒拳腳的比試結果,也是一樣,小弟敗了。”楊懷玉說完,頓了一頓道:“大哥,問完了沒有,問完了咱們去吃席吧,這都中午了,餓了!吃完席,下午我帶大哥轉一下百花塢!”


    鍾浩見楊懷玉要徹底崩潰的樣子,忙笑道:“問完了,問完了,大哥這不是關心你嘛!”


    怪不得楊懷玉這臉抽抽成了菊花啊,這是被自己媳婦在武力上完全碾壓啊!


    鍾浩看到楊懷玉有個這麽漂亮,而且還武藝高強的媳婦,卻苦大仇深的樣子,覺得古語所雲的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話,還真是有些道理的。


    楊懷玉和自己媳婦的才能恰恰主要都是在這武藝上,而楊懷玉最引以為傲的高強武藝,卻被自己媳婦在各方麵完虐,他作為男人自然是麵子掛不住的,自然很是不高興。


    這要是真成親之後,自己這仲容老弟必定夫綱難振啊,鍾浩不禁對楊懷玉表示深深的同情。


    ………………


    中午是楊懷玉帶著鍾浩在府州城內有名的望河樓用得餐。


    楊懷玉宴請鍾浩的席麵很是豐盛,不過卻有肴無酒。如今府州知州、永安軍節度使折繼閔剛剛過世,府州全城軍民百姓都暫時自覺停了飲樂酒宴,鍾浩是來吊唁的,這酒水是不便喝了,畢竟府州有喪事,再飲樂就與禮不合了。


    酒水不能喝,便隻能享用菜肴了。這望河樓雖然是在西北之地的府州,做得菜肴卻是很是精巧細致,頗有江南的風味。


    據楊懷玉說,這望河樓也是折家產業,不過這望河樓的廚子確實從兩浙路請來的。


    西北民風粗獷,飲食自然很是粗豪,這望河樓卻反其道而行之,以精巧細致的菜肴招攬顧客,倒是引來許多想要嚐鮮或是換口味的府州士紳官員和有錢百姓前來用餐,生意還著實不錯。


    鍾浩來到西北之後,每每吃席,都是粗獷的西北風情的席麵,還從沒吃過如此精致的菜肴,今日換換口味,倒是著實令他大快朵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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