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三聲輕響。  燕芸以及那兩名拓海境的修士心口間同時炸開一朵殘忍的血色,心髒被某種力量炸裂,可詭異的是三人都未死去,捂著傷口在地上痛苦拚命翻滾,仿佛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整個心口開始逐漸腐爛。  猩紅的血液不斷滲出來,詭異的是並無腐爛的臭,而是在空氣裏散發出某種猩甜馥鬱的香。  被黑泥狼屍所覆的堅硬大地上,不知何時開遍了白色的花,花藤根莖皆是陰森慘白之色,像是從地獄裏爬來的蛛網,將地麵上痛苦掙紮地三人緊緊纏繞。  柔軟的花蕊探入他們的心口之中,在汲取鮮血後,花瓣變得猩紅而不祥,像是黑暗世界中邪惡危險的獵捕者。  聽著那淒厲的慘叫聲,張曜宗禦劍捏訣的手都在顫抖,他死死咬牙都無法抑製住心頭湧起的強烈恐懼。  繆晨立在猩紅如血的花林之中,他低笑一聲,自他腳下竄起一道慘白如骨的藤蔓,如妖魔狂舞橫掃。  張曜宗隻覺得腰間傳來一股劇痛,劇烈顫抖的眼球瞬間漫上一層血絲,他低頭看去,隻見自己腰部以下的身軀以及那柄飛劍,凋零墜下。  上半身被那藤蔓裹住,輕柔地拖入大地。  鮮血與靈力在不斷流失,藤蔓上的花蕊宛若吸飽血的蟲子,邪惡地在他肌膚上搖曳著。  包括燕芸那三人,已經徹底無聲,如同被歲月腐蝕多年一般,三具慘白無任何靈韻的骸骨倒在了花叢之中。  沙沙的腳步聲慢慢接近過來。  張曜宗渾身上下傳來身體快要被撕成碎片的錯覺。  他內心瘋狂翻滾著絕望的恐懼,看著眼前朝他緩緩蹲下的那個男人,顫抖道:“你……你不是繆晨……”  ‘繆晨’笑笑不語,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道:“這皮子挺好用。”  專於修行體修的武夫,怎會具備如此詭邪的力量。  他蒼白的唇角不斷溢出鮮紅的血,但很快又被花蕊貪婪的吸收吞噬。  張曜宗眼珠子僵硬地轉動著,仿佛印證心中猜想,果見那每一片柔軟的花蕊上,都生著類似於嬰兒般的五官。  張曜宗毛骨悚然:“這是蟲之花?”  以魔蟲養邪花,是為蟲之花。  這是北昭國遺失千年的邪惡禁術,止傳於魔界陰獄,這個披著萬象宗天才弟子繆晨皮囊的,原來根本就不是人類!  “你是,魔族……”張曜宗僵硬地轉動脖子。  仙人腳下,鬼山之中,為何能夠讓魔族混跡進來?  猩紅妖豔的花枝從張曜宗的五官中瘋漲而出,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瞬間被大地間的花叢吞沒。  地上四具白骨蓬然而散。  繆晨緩緩起身,拍了拍衣服上飛濺到的骨灰,地麵間的猩紅枝騰沒有任何依附之力的盤踞而起,形成四道人影。  赫然正是張曜宗,燕芸,與另外兩名拓海境的修行者。  潔白的花瓣與枝消失在了大地間,方才還狼屍遍布的大地,此刻宛若被大雨清晰衝刷過一般,幹幹淨淨,再也不見半分血汙。  ……  ……  山澗之中,有顫顫溪流從泉石間緩緩流淌而過。  溪水清冽寒涼,偶爾有幾條小魚遊曳。  百裏安將昏迷未醒的方歌漁於蘇靖並肩依靠而坐,他幫李酒酒處理好了肩頭的傷勢後,便尋來一些枯枝木柴,堆成篝火點燃。  瑩然的火光驅散著陰森的黑暗。  “小安,你為什麽會和歌漁穿一樣的衣服啊?還有歌漁她為什麽還不醒,傷得很嚴重嗎?”李酒酒忍了一路,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百裏安往篝火中添柴的手掌頓住,抬頭看了她一眼,輕咳一聲揚起手腕間的鬼嫁印,道:“邊城之中發生鬼禍,我與方歌漁不得已隻能用這種方式入荒宅捉鬼,她的傷勢不用過於擔心,不過是被樹妖困了一夜,體力不支暈過去了,我來的路上已經喂了一些水,想必快要醒來了。”  李酒酒不由睜大眼睛,道:“原來青玄女官一日前宣布有人破譯仙陵城第一道試題的人是你們啊。”  她麵上盡是佩服之色,可語氣卻微妙地有些吃味。  她伸手撚了撚他胸口斬裂的布料,故作不在意道:“小安,不知道你聽沒聽過,幽鬼郎是個很變態的厲鬼,猥瑣又下流,他給人種鬼嫁印,最後是要做那種事的。”  百裏安頓時一口氣提不上了,麵上一陣尷尬,著實不知要如何解釋,隻好含糊其辭,道:“嗯……這次給我們中印的並非幽鬼郎,而是荒宅之中的一名枉死女鬼,她……她並不猥瑣也不下流,所以不必擔心我和方歌漁會發生那種事。”他昧著良心為荷砂洗白。  “也是。”李酒酒一臉釋然笑道:“以歌漁那臭屁又高傲的性子,莫說對她做羞羞猥瑣的行為,即便是摸摸親親,她也必然不會輕易放過對方,哼哼……”說完,還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動作。  百裏安頭皮一麻,又隱隱作痛了起來。  他幹笑兩聲,從裏衣撕下一片幹淨的衣布,用溪水浸濕,走至那昏迷的兩人身邊。  方歌漁一路被百裏安背在背上,保護得很好,頭發都沒亂上一根,渾身上下整整齊齊。  至於蘇靖……  此刻模樣卻是連方歌漁都沒認出來,她捧著下巴,驚奇道:“這姑娘又是誰啊,看起來有點眼熟,就是這小模樣髒的……是去挖煤礦了嗎?臉黑得像我小時候養的那隻大黑背。”  李酒酒誠然沒有意識到此刻自己是在吐槽誰,隻覺得這姑娘的臉髒兮兮的,實在是太糟糕了。  百裏安擰濕衣布的手微微一僵,解釋道:“她被樹妖所困,隨手救之,我提了她一路,隻是她生得高挑,臉又朝下,我時而大意,過山坡小路時沒注意便讓她的臉蹭在了泥裏,方才見你被燕芸暗害,我一時心急就要掏笛子吹,可是我一手背人一手提人,一心急便將她給扔在了地上。”  他一臉愧疚地垂下了頭去,覺得好生對不起蘇靖。  因為在做出反應的第一時間,他不是扔方歌漁用慣用的右手,而是將提著她的左手空了出來。  這水靈靈的一個人,生生被他整烏漆嘛黑。  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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