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淒厲的痛苦尖叫聲劃破長夜,刺破耳膜,好在有結界所掩,倒也不會叫外界所知。


    長公主一聲痛苦長嘯裏,她身體劇烈的顫抖著,身上華麗的宮裝長裙卷邊起了炎炎烈焰,一寸寸地燃燒起來。


    熊熊烈火頃刻之間將她包裹吞沒,詭異地是卻並未傷及到她的肌膚。


    那烈火仿佛是自她的體內世界朝外界焚燒而來一般,周身衣服瞬然化為灰燼,在烈風之中如枯焦的蝴蝶卷飛而起。


    美麗的容顏,平滑柔軟的嬌軀如白石般動人心魄,墨青色的長發張揚而舞,化為烈焰的金色火光。


    發絲輕狂地烈烈燃舞者,宛若執掌太陽神輝的天神一般,襯得容色愈發豔麗濃烈,摧人心狂的美麗。


    在烈火流光的映照下,女人宛若妖精般美麗的身體妖嬈昳麗,渡著流光的肌膚,那蜜釉般的潤澤像是一層漂亮的糖衣。


    掐得窈窕的腰肢盈盈一握,略顯清瘦卻十分迷人,身子隨著烈火焚燒髒腑的痛苦而扭動著,那腰肢柔軟得跟水蛇似的,勾人眼球。


    這畫麵足以令世間萬千男人為之癡狂沉淪。


    隻可惜,自暗城時,百裏安便對這個女人並無多大好感。


    時至今日,又見她滿身秘密,分明靈根尚在卻能夠將天璽劍主騙的團團轉,‘沒有好感’便已經徹底演變成了‘厭惡反感’。


    他雖不知方才她吞下的東西是什麽,不過既然是天山劍塚裏的,必然是不俗的神靈之物。


    聽聞秦國長公主靈根屬性為火,方才她所吞下的炎力極為可怕,想必是提升修為或是精煉靈根的天材異寶。


    長公主常年與天璽交好,倒是沒想到竟還打著這樣一層主意。


    若非今日他崩碎天山,想必也不會給她這樣一個可乘之機。


    百裏安觀察片刻,發現那個女人隱隱顯露疲憊之力之勢,先頭隻是衣衫盡焚毀,身體在火光之中,並未有絲毫焦灼傷害。


    可漸漸得,隨著她的淒厲慘叫聲越來越大,包裹著身體的火光也越來越強烈可怖,宛若一團烈焰旋渦般,隨時都有可能將她吞沒其中,焚成灰燼。


    更要命的是,她本想借著劍池之中的寒水之力用以壓製那流光的炎灼焚燒之力。


    不過此刻劍池已經幹枯,她腳下所立的大地都開始無木自燃,痛苦嘶吼尖叫的同時,脖頸間的印文若隱若現。


    雖是變得黯淡不少,可她口鼻之中也不斷有烈火噴息出來,雙眸有著鮮濃的血液滾滾而出,想來已經是被逼到了極致。


    身體外表尚且是一副這樣的慘烈狀況,還不知體內五髒六腑該被破壞成了何種模樣。


    他沒有要在這種時候去奢侈浪費自己的好心,這個女人明顯非是善類,百裏安自然沒有理由在這種時候出手助他。


    隻是長公主的出現,對於百裏安而言,確實是一個極大的變數。


    且不說鬧出這麽大的火光動靜,加快了天璽劍宗的內找到這裏的可能性,眼下她身在劍池之中,自找折磨罪受喊得撕心裂肺,根本叫他無心與此山產生溝通聯係。


    百裏安思索片刻後,決定還是暫避風頭,換一處劍池,再行嚐試。


    不曾想,他剛收拾好靈石酒葫悄然起身,那頭疼得已經開始失智打滾的長公主卻猛然轉過眼眸,驚人的感知力與反應力簡直堪比森林中最高等的獵捕者。


    她速度奇快無比,在空中拉出數道火光殘影。


    百裏安剛站直身體,肩膀驟然傳來一陣裂骨的滾燙劇痛。


    一隻精雕細琢地玉手搭在他的肩頭。


    五指如鉤,帶著滾灼的溫度,宛若熱刀切冷油一般,竟然輕而易舉地破開他的身體,五指鋒利地緊緊扣住百裏安的身體。


    一股狂然巨力不容置疑反抗地將百裏安掀飛了出去。


    就是這麽簡單的一擊,百裏安心中已經明確了這個女人的境界實力果真在劍主羽之上。


    天旋地轉間,他被重重摔倒在滾燙焦裂的地麵間,胸腔內頓時翻湧上來一股甜膩的猩意。


    百裏安眼神驟冷,手掌反拍大地,身體剛急彈而起,一隻纖細雪白的赤足足尖落在他的胸口上,輕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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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裏安體內剛凝起的氣機驟然崩亂,看似輕柔的一腳,實際落足而來的力量異常凶悍恐怖。


    轟然崩塌之聲,百裏安身體重重倒了下去,身下的大地塌陷幾丈之深。


    他眼前視線陡然昏黑,已然看不清四周景象,他死死咬緊牙關,卻止不住鮮血從齒關中狂湧而出。


    胸口前止血的三處血洞也已崩開撕裂,胸膛像是被血水浸泡過一般,濕暈了一大片。


    長公主一頭燃燒的金發在夜色下烈烈如焰,在濃墨般的夜晚背景下拓出一個炎麗的弧度。


    她一隻赤裸的玉足仍舊穩穩地踏在百裏安的胸膛上,火發從風,正在流血卻不失美麗的眼眸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是你?”


    此刻她似乎還未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經被燒成了回去,那副成熟誘人的身體從頭到尾,百裏安一覽無餘。


    隻是這位心機深沉的長公主生得再怎麽好看,此刻百裏安也生不出半分欣賞的興趣來。


    他咽下咽喉裏上湧的逆血,眸子向上睨了睨。


    目光不動聲色地滑過她纖細筆直的腿,一路滑上去,便見自她平坦雪白的小腹間,有猩紅發光的血色裂紋從她丹田氣海之地朝著四周蔓延開來。


    那赫然正是身體難以承受體內那股恐怖的焚燒之力,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已經有了解體的征兆。


    若繼續放任不管,這樣發展下去,這副身軀必然會化為焦炭碎去。


    真不知她吃下去的是什麽東西,竟然恐怖至此。


    隻不過,這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女人,想必是在死之前,也不會放過他。


    “我亦是很意外,居然能夠在這裏遇見長公主殿下。”本著能拖一刻是一刻最好是能拖死這個女人的想法,百裏安眯起眼睛說道。


    “哢嚓!”落在胸口上的玉足看似不過輕輕發力,卻很是‘溫柔’地碾碎了他的幾根胸骨。


    劇痛襲來,百裏安咬牙忍耐,卻見同樣強忍著可怕摧殘劇痛的長公主殿下笑意淺淺地看著他:“小家夥,你想拖延時間,可沒有任何意義?”


    百裏安咳出兩口血沫,膽大不怕死地抬起一隻手臂,兩根手指如小人走路一般,落在她的柔軟滾燙的足踝間,指尖觸感如碳火般滾燙灼人。


    他兩根手指悠悠地沿著她的小腿往上‘走’著,目光真誠:“長公主殿下打算一直這樣同我說話嗎?”


    長公主眉頭大皺,這才發現自己身體間的異樣,美麗的麵容間起了溫怒之色,她下意識地夾緊雙腿。


    便是生死危機時刻,常年受到禮義廉恥、女戒守經熏陶的端莊長公主此刻也不由不驚慌失措起來。


    顧不上身體裏破壞毀滅性的痛苦折磨,她驚得朱唇半張,急急收腿後退,那雙高深莫測的眼睛此刻反倒像是受驚的野鹿一般,整個人往後縮藏而去。


    百裏安拖延時間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他正想起身逃走,可就在此刻,長公主的身體仿佛也在那炎髓的恐怖破壞力下撐到了極致。


    她雙眼中的血液越流越凶,臉色愈發慘白無狀,悶哼一聲,身體輕輕一晃。


    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被人掐斷了根莖的纖柔小草,軟軟地摔進了百裏安的懷中。


    百裏安心中並無半分旖旎之意,隻覺一瞬間入懷而來的是一團滾燙的烈火,指尖已經全然感受不到對方肌膚的存在,仿佛她每一個毛孔裏散發出來的都是岩漿烈焰。


    百裏安身上的青色衣衫很快焦黑一片,像是被滾碳燒過一遍似的。


    身為屍魔,對於這種火熱炙燙的東西素來都是極為排斥的,他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她。


    可對於長公主而言,百裏安那自骨頭裏散發出來的冰冷死亡的體溫卻是世上最佳的良藥。


    在被烈火包裹的極端折磨下,忽然觸及到一個冷如冰塊的東西,那觸感慰藉靈魂,似能澆熄烈火灼灼。


    快要燒得分解的身體也仿佛得到了救贖一般,長公主口中不由發出一縷舒適的長吟聲,她如何甘心放過這樣一根救命稻草。


    兩隻手如水蛇一般,緊緊環繞上了百裏安的脖子,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骨頭裏,臉貼在他胸口鮮血暈濕的冰涼處,半邊身子仿佛泡進了一片溫涼的寒泉之中,舒適極了。


    她是舒服了,可百裏安被她體內那炎熾狂暴的氣息灼燙得不輕。


    他深深蹙眉,被長公主宛若溺水浮木一般緊緊地抱住,幾乎快要給她那滾燙的體溫給吞沒一並化為薪柴焚燒而去。


    那迫人的炎意仿佛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身體之中,試圖熬幹他體內的鮮血與精氣。


    “放開!”百裏安低喝一聲,用力掙脫,可是長公主纖細柔軟的雙臂卻隱含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如鐵錮一般,將他牢牢圈禁在身下。


    反而在劇烈掙紮間,百裏安身上灼燒焦黑的衣衫脆碎開裂。


    身體摩擦間,化為黑色的湮塵,在二人的身體肌膚間揉開一片淺黑色的汙痕。


    胸膛與胸膛相抵,他此刻身體間的劍傷湧出來的鮮血無異增添了幾分濕滑感更是致命。


    百裏安身體微僵,麵容愈發地冷了。


    這個女人,竟是在借用他的氣機與精氣來為自己減輕體內的壓力。


    這樣下去,遲早被她熬死。


    百裏安冷哼一聲,雖是心中不甘,但未求自保,仍是遠轉調用了司水神源的力量用以壓製這股灼灼烈火的焚燒之力。


    一汪水藍色的光暈自他體內擴散開來,柔和冰冷的純水之力綿綿無盡,如河海傾覆,迎頭傾澆而來,讓她滾灼焦幹的身體得到了冷泉般的滋潤也填補。


    水非極寒之物,性本溫和治愈,這綿綿如絲雨,如冰泉灌溉並不會給她帶來一冷一熱的極端感,有的隻有舒適與治愈。


    宛若炎炎夏日裏忽然置身在溫柔淙淙的冷涼泉水中,舒適得想讓人就此睡去。


    百裏安的自保行為反而激發了長公主的求生欲,讓她愈發地得寸進尺,神誌不清不知廉恥去用腿勾他的腰,蹭他的腿。


    足背貼著他的小腿,確保腳心至每一根腳指頭都能夠熨貼那個舒適的涼意,才堪堪能夠壓住五髒六腑裏的狂火野燒。


    吞噬炎髓的危機暫且被壓了下來。


    長公主身體緊緊貼著百裏安,她目光冷冷上斜,手掌卻輕柔地探入他的背後,極為霸道地將他身上破破爛爛地青衫袍子披在自己的身後,掩住了半身風景後。


    緊接著,右手手指慵懶地劃過百裏安的後頸,然後手掌輕輕發力,扼住了他的咽喉。


    這一係列動作下來,將農夫與蛇的這個故事可謂是展現得淋漓盡致。


    纖細的美人手,隱含著恐怖的死亡之力。


    可對上長公主眼睛的那一刻,百裏安反倒定下了心來。


    他抬起眼梢,眼光裏映著她燎燒飛舞頭發的火光盈盈,似是在笑:“長公主身上的秘密可真是不少。”


    小命被人攥在手裏頭了,他的膽子仍然很大。


    百裏安施施然地抬起指尖,輕輕撫過長公主脖頸間的咒印,那痕跡已經變得非常模糊,像是被擦拭過的墨跡一般,潦草淩亂,已經快要看不清原有的本意了。


    可是在她服下那流光的一瞬,這符咒隱現出來的那一瞬,百裏安可是瞧得真切的。


    “這是魔河獨有的血契枷印,不知長公主殿下這是受到了哪位河主的脅迫,竟是被附上了這種東西?”


    長公主眼神一冷,手掌再度用力,捏出了骨骼摩擦的聲音,她語聲低寒:“小家夥,有時候知道太多的秘密,可是很容易被人滅口的。”


    百裏安吃痛皺眉,神情卻還是無謂的,他淡定地收起了司水神源的力量,下一瞬,長公主冷卻的掌心溫度驟然炙熱起來,她痛苦皺眉,目光憤惱。


    百裏安很輕鬆地掙脫開了她的手掌,揚眉道:“我似乎能夠抑製你體內的那股狂暴力量,你怕是沒那麽容易滅我的口。”


    “奸詐的小鬼。”


    “彼此彼此。”


    第七百八十五章:烈火之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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