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與他之間注定了有一個人要千刀萬剮,如果她與他之間,注定了有一個人要天打雷劈、要下地獄、萬劫不複,那麽,就讓她來做這一個人好了!


    這一切的罪孽就讓她一個人來承受吧!


    穆曉深深的吸氣、吸氣,緊緊閉上眼,下一秒,忽然低低的笑起來。(.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她竟然在笑,聽起來這麽薄涼、又這麽諷刺――


    楚邵琛本就已經涼透的心又像被潑了盆冷水,他健壯的身子僵在她上方,深凝著墨黑的美眸凝視著她。


    “楚邵琛,你說的沒錯,我喜歡你這樣,你總是讓我很喜歡呢,既然你現在想,那麽我也不妨勉強自己再享/受你一次。”


    穆曉自然般、無謂般說著,漸漸放鬆了自己:


    “來吧,楚邵琛,我們現在就開始。”


    楚邵琛沒有回應,隻是木木的、怔怔的看著她,唯有眼底那絲失望漸漸變得清晰。


    這個女人剛剛還在拚命的反抗,一副誓死不讓他得逞的模樣,而現在卻又是一副門戶大開隨便他怎樣對她的樣子……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她麽?


    難道除去偽裝的外衣,真實的她其實是個這樣放/蕩和隨便的女人麽?


    心裏忽然像是被塞滿了冰塊?


    無數的冷意迅速向周圍擴散,全身的血液也仿佛凝結成冰,楚邵琛僵在原地,仿佛連鼻息裏呼出的氣息都是冷的。


    他眼眸中過盛的怒意還沒褪去,卻遮不住歇斯底裏的失落和絕望――


    穆曉知道他是對她徹底失望了,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在他眼中是怎樣的形象。


    然而,還不夠!


    她努力壓抑住心裏的痛徹,臉上流露著諷刺的笑意:


    “楚邵琛,你不是很了解我麽,你不是很清楚我喜歡你怎麽對我麽?來啊,我等著呢……啊!”


    她無法再說下去,因為咽喉已經被楚邵琛有力的大手重重扼住。


    “……”


    他應該是想說什麽,但他說不出,他咬著牙,嗓子裏隻能發出絕望般的嗚咽,青筋暴突的大手緊緊的鉗住她的喉嚨,重重的用力、用力!


    穆曉的頭部被用力擠壓著,深深陷進枕頭裏,她無法呼吸,她也不想再呼吸,她平靜的睜著兩眼看著眼前這個被他激怒的男人,她寧願被他這樣掐死。


    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死了就可以掩飾掉她和他之間的一切;


    死了以後她就再也不用想他、不用糾結這殘忍的現實;


    死了,至少就不用這麽痛了!


    可就在這時,他扼著她的那隻大手卻漸漸放鬆。


    “嗚!”


    穆曉本能的深呼吸,神誌還沒完全清醒,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她恍惚的看過去,是楚邵琛重重的一拳捶在了床頭櫥上。


    “砰!”


    “砰!”


    “砰!”


    他的拳頭一下接一下的在堅硬的床頭櫥上捶打著,每一下都比上一次愈加沉重。


    柔軟的大床為之顫動起來,他手背的肌膚上漸漸現出清晰的血痕。


    他在用這樣的方式泄憤!


    即便到了這種地步,他竟然還是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她。


    但穆曉不敢勸慰,她怕,怕自己一旦心軟就會前功盡棄。<strong>.</strong>


    怕一旦那樣,等待他的會是更殘忍、更難以承受的事實!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像是個無情的殺手。


    “咚!”


    床頭櫥的蓋子轟然倒下,楚邵琛這時才停下,他悲憤的低著頭,這瞬間那張紅格紙正映入眼中。


    他依稀失神,恍惚的看著紅格紙上那幾個字:


    “你懷孕了?”


    穆曉順著他目光望過去,他竟然看到了那張孕檢結果單。


    昨天回來後她放在了床頭櫥裏,本想給他一個驚喜的,可是,她還來不及告訴他,花姿雅和楚天擎就找上門來……


    現在她該怎麽辦?


    她和他孕育孩子是罪過、是作孽,是要千刀萬剮的!


    “曉曉,既然都已經懷了我的孩子,為什麽還要說出這種話?”


    楚邵琛拿起這張化驗單,沾血的雙手因為疼痛而顫抖:


    “為什麽?”


    穆曉的心在顫抖,她深吸一口氣,右手用力的攥緊床單:


    “因為,因為我壞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出了這句話,話音落下的時候,她的心髒仿佛被千萬把毒箭刺穿,一瞬間,她整個人仿佛被撕碎了。


    然而,她努力壓抑住所有的情緒,不流露一絲的痛苦,僅是這樣無事般望著楚邵琛。


    她看到他高大的身子在顫抖,他看到他極其英俊的臉在扭曲,她看到,他眼裏的失望和痛苦猶如海潮一般鋪天蓋地。


    他很痛苦。


    可是,這樣的痛苦,總勝過讓他知道她與他有著血緣關係的事實!


    穆曉用力咬緊發顫的唇瓣,這一刻,僅僅是這樣望著他,就幾乎用盡了她的全力:


    “楚邵琛,如果不到這一步我或許還可能一直偽裝愛你、一直跟你過下去,可是……現在沒有辦法了,我懷上了他的孩子!”


    她的聲音近在咫尺,清楚的令楚邵琛全身發寒。


    現在,一切似乎已經都清楚了:


    她其實一直都在欺騙他、一直都在背著他跟別的男人有關係,而他也一直都像個傻子似的被她耍的團團轉,現在她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覺得無法再偽裝、或是沒必要再偽裝下去了,於是她選擇了在這樣的時候與他坦白一切……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楚邵琛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滲血的大手用力的攥緊那張殘忍的化驗單,冰冷的齒縫間艱難的擠出顫抖的音節:


    “你說的他就是歐陽子墨吧,你一直愛的人都是他?”


    穆曉痛苦掙紮了足足三秒鍾,終於咬牙:


    “是!”


    是……


    當然是!


    自從見到歐陽子墨的第一眼開始楚邵琛就想過任何一個女人愛上那樣一個近乎完美的男人都不足為奇。


    可這個女人為什麽偏偏是她穆曉?!


    “嗬嗬嗬。”


    “嗬嗬嗬嗬……”


    楚邵琛笑起來,低沉的、壓抑的,無數的失望和疼痛猶如毒藥般吞噬了他:


    “既然這樣,那晚你們被我發現後歐陽子墨為什麽還要去找我解釋?”


    他還是不甘!


    仿佛一個溺入水深處的人,卻不敢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拚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楚邵琛,我都已經說的這麽直白、這麽殘忍了,你還是不肯死心麽?


    楚邵琛,你還要怎樣?!


    “因為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懷孕啊。”


    穆曉心如刀絞,這時候已經是氣若遊絲:


    “況且發生那件事以後我也從沒解釋過什麽不是麽?”


    是,那件事後,她一直沒解釋過什麽,事後甚至還一直袒護歐陽子墨。


    後來歐陽子墨找到了他,向他解釋了真相;


    後來他以為虧欠了她,他內疚、自責,甚至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懷疑她……


    原來她隻是在耍弄他!


    就像她所說的一樣,她一直在玩/弄他,而現在,她玩膩了!


    原來,真正的事實是這麽諷刺、這麽可笑!


    “……”


    楚邵琛痛苦的深吸一口氣,染血的右手艱難的撐著床墊,無力的下了床,默不作聲的朝門外走去。


    “嗒、嗒!”


    鮮紅的血液自手背滴落在木質地板上,細微的聲音,卻猶如錐子似的狠狠錐穿穆曉心房,她深深吸一口氣:


    “楚邵琛,現在你知道了真相?所以,我們離婚吧。”


    “……”


    楚邵琛高大的身影明顯一顫,腳步驟然定在原地。


    “我愛他,以前子墨總是因為我姐姐的原因不肯接受我,現在我懷了他的孩子,他終於可以接受我了,所以,楚邵琛,你就成全了我們吧,算我求你……”


    她從來都不知道有一天這麽無恥、這麽下流的話自己也能說得這樣自然、這樣逼真。


    她清楚的看到楚邵琛的身影在搖晃,即便他背對著她,她甚至也能想象到他痛苦的表情和目光――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以前寧願自己傷透也不願看到的啊!


    楚邵琛隻是靜靜站在原地,唯有投在地上的影子在痛苦的顫抖著。


    時間仿佛凝固了,每一秒仿佛都變得猶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穆曉,這世界上除了你,我從沒對任何一個人這樣縱容過,也從沒有人對我這樣殘忍過,就算花姿雅和程雨馨也沒有!”


    他抬頭看著不知名的方向,目光失去焦點,纖薄的雙唇間漸漸發出毅然的音節:


    “做掉!”


    “把孩子做掉,今天發生的一切我楚邵琛都會當做沒發生過,今天你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會當做沒聽到,從今以後我們還像從前一樣。你可以在我麵前繼續演戲,你可以繼續欺騙我,我楚邵琛認了……”


    “但離婚,休想!”


    話音落下,他重新邁開腳步,黑著臉向門口走去。


    愛上這個叫穆曉的女人,他用盡了全力。


    誰又知道,這個世界上,除去她,他再也沒有了去愛上另外一個女人的力氣。


    誰又知道,他的生活裏若是沒有了他,他這一生還有什麽意義?


    既然她的心已不屬於他,既然,他注定了無法得到她的愛,那麽,他就將她的人一輩子禁錮在身邊。


    楚邵琛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穆曉怎麽也沒想到,即便如此,他寧肯欺騙自己,寧肯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也不願放手。


    她倏然坐起來:


    “楚邵琛,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如果我們也是可以相愛的,不過這不是男女之間愛情,而是另一種愛,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的妹妹……就像對曉染一樣。”


    “嗬嗬。”他冷笑:


    “你見過哪個男人會與自己的親妹妹結婚和上/床?”


    “砰!”


    門被重重摔上,房間裏瞬間變得寂靜起來,穆曉臉色慘白,像個無力的布偶娃娃,緩緩癱在床/上。


    枕邊是那張沾著他血跡的化驗單、還有那束昨晚他放在這裏的紅玫瑰,清幽的香氣撲入鼻端。


    這一刻,穆曉躺在床上,回想著楚邵琛給過她的那些寵和疼,淚水決了堤般滾落下來。


    楚邵琛斜倚在窗前,全身似乎提不起一點力氣,從未有過的失落和疲倦。


    外麵是密密匝匝的雨線,有雨水隨風打在臉上,他竟感覺不到涼。


    從未想過自己會愛的這麽卑微、這麽沒有原則,可他沒有辦法,這個叫穆曉的女人已經用盡他的全部精力、全部真心,他再也沒有勇氣選擇放手!


    就這樣吧,如果命運安排他遇到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他認命!


    ……


    第二天。


    大雨後的早晨清朗的仿佛有些不真實,院子裏處處彌散著泥土的清新、和著嫩草的芬芳像是初春的氣息,穆曉拖著行李箱,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你去哪裏?”


    身後傳來那熟悉的聲音,有點沙啞,卻仍然不失那種磁性與清澈。


    穆曉沒回頭,握著行李箱的手不自覺的攥緊:


    “這麽晚了,你怎麽沒有去公司?”


    “我問你,去哪裏?”


    那聲音明顯高出許多。


    穆曉用力咬緊嘴唇,想加快腳步,可自從聽到他聲音的一刻起,兩隻腳就像被釘子牢牢釘在了原地,怎麽也動不了。


    轉眼的功夫楚邵琛已走向前,健壯的身子如一座小山般阻擋在她正對麵:


    “這麽聽話,真的要去墮/胎?”


    “不關你的事,請讓開。”


    穆曉抬起頭,這一刻,正與他四目相視。


    他璀璨的眸子裏此刻盛著太多的傷感與受傷,像是淩厲的刀,不停的割著她脆弱的心,多看他一刻她就要多忍受一刻的痛苦。


    可是她必須要看,必須要偽裝出一副淡漠無謂的樣子,事到如今隻差一步了,她決不能退縮……


    清晨的陽光很溫和、沒有風。


    又是什麽刺的兩眼生疼?


    是她的眼神,是她眼神裏的冷漠與決絕……


    楚邵琛嗤笑:


    “穆曉,昨晚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我不可能放手。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在家守著你,你別想離開這個院子一步!”


    “……”


    穆曉孱弱的身子恍惚的顫了顫,憔悴的眸子裏依稀流露出一絲不解。


    她所知道的楚邵琛從來都是固執的、冷傲的,絕對容不下任何人對他的背叛。


    可現在他是怎麽了啊?


    是什麽令這個男人對她這麽沒有底線、沒有原則?


    穆曉心裏又急又亂:


    “楚邵琛,你還想要我怎樣啊?”


    難道非要逼她將那血淋淋的事實親口說出他才肯放手麽?


    ~額,好虐啊這段。。不過,結局會很甜蜜的哦。每個人都有好結局哦,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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