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龍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雖然完全恢複還是要一陣子,但簡單行動卻是問題不大,所以明天他還得繼續開店,畢竟想靠雷劫就私自請假這種事是絕對不能被允許的。


    他奇怪行為的動機在解釋清楚之後讓虎妞十分感動,然後揍了他一頓,雖然打的不重,但家傳的藤條抽在新長出的皮膚上,那感覺也是爽出天際的。


    小張哥在處理完家裏那一群智障的雞飛狗跳之後,一個人坐在院子的台階上仰望星空。


    雖然現在夜已深沉,就連家裏的狗都睡了,但他卻仍然可以神采奕奕的坐在那裏。


    吃飯、睡覺至於他而言,不過也就是為了更像一個人才強迫自己去每日必須完成的功課,在別人看來必不可少的東西,對他不過也就是一門功課,甚至可以說是一種修行。


    “小張哥……”


    許薇突然輕輕呼喚了一聲他,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好奇的問道:“這麽晚了,你不睡啊?”


    “今天的星星很好看。”


    順著他的話,許薇抬頭看向了天空,就隻是這一眼,卻讓她深陷其中難以自拔,因為這是她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的景象,天上星河璀璨,就像是身處空氣稀薄的高原一般,被光汙染遮蔽了許久的天空,就在這一刻顯得震撼人形,星光肆無忌憚的籠罩於世界,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模樣展現了出來。


    過了很久她才回過神來:“這……怎麽會這樣?”


    小張哥沒有很快回答她,隻是看著一顆流星滑落天際徹底消失不見後才開口道:“靈氣複蘇不是立刻就能出現變化的,它會一點一點改變我們習以為常的世界,星空隻是第一個階段,之後世界本來的麵貌會一點一點的呈現出來。你會發現草更綠了、天更藍了,山川河流都會一點一點變成另外的樣子。”


    許薇哦了一聲,也不知道究竟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但不敢繼續問了,反正她很快就再次沉浸在這完全不同的璀璨星空之中,一直到天邊泛起青灰的白。


    等她轉過頭時小張哥早就不在原地了,但她似乎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仿佛他就應該這樣悄無聲息才對。


    星空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們仍然在早晨來臨的時候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早起的街溜子在早餐鋪子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著哪裏的香水味最好聞。


    “小張哥早啊。”


    “早。”


    “張哥早。”


    “早。”


    早起的路上總是伴隨著一串問候,這是小張哥每天都會經曆的事情,即便是長安巷裏最痞的痞子在見到他時都會保持相當的尊敬,雖然這種尊敬來的很沒有道理,但所有人都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年年貪吃,上學放學都會在巷子口買些零嘴,巷口那個最難說話的老頭也總會以各種強硬的借口給她更多的東西,哪怕隻是因為今天天氣很好。


    “長安巷的人啊。”雷龍端著一碗麵站在門口看著小張哥送年年走出巷子口,一邊嗦麵一邊感歎道:“有時候還真是挺可愛的。”


    耗子在旁邊站著,身上穿著心心念念許久的警服,胸口是他父親的警號,看著還真像那麽回事的。


    “你別可愛不可愛了啊,你昨天都八成熟了,大清早又爬起來作死,我真的是服了你。”耗子看了一眼鹵蛋似的雷龍:“你要是作死了,我就給你涼席子一卷直接扔焚屍爐裏去。”


    雷龍又一口麵下肚,白了耗子一眼,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而耗子卻隻是整了整帽子和衣領,背著手挺著胸,慢條斯理的消失在了晨曦的人間煙火氣之中。


    至於小張哥,送完年年去運動會之後,小張哥推著車車去了菜市場。


    這種地方不會有朱珍珍、不會有張瑤也不會有魑魅魍魎,它充斥著鴨毛的***產的腥和水果腐爛的古怪氣味,不高級但很實際。


    小張哥一如往常,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的生活著,他不會因為某個人的喜怒哀樂而感覺生活有任何變化,這個少也好那個爺也罷,對他來說不過都是夜空中炸響的一根炮仗,啪的一下就煙消雲散。


    而同樣在菜市場裏跟人討價還價的大爺大媽也斷然不會想到那個蹲在土豆堆前挑土豆的年輕人會是世界級傳奇英雄單位。


    不過就在小張哥挑菜的時候,朱珍珍的車卻已經停在了長安巷的外頭,她探頭探腦的從虛掩著的大門看進去,發現這裏還沒有開張,櫃台上隻有一隻貓蹲在上頭看著她。


    “有人嗎……”


    朱珍珍小聲的喊了一句,接著便推門而入,屋裏沒開燈,顯得有些暗,早晨的陽光剛好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過落地窗射了進來,屋裏帶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在裏頭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的朱珍珍覺得這種氛圍舒服極了,就像是進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安全感。


    這和平時的感覺又不一樣,平時雖然她也會來,但那時這裏總是會有人,那樣就缺少了一份靜謐。


    這時屋裏多了點響聲,朱珍珍循聲望去隻是看到那隻橘貓從後門的地方鑽了進去,她倒是也沒多想,隻是繼續坐在那等著小張哥。


    不過沒多一會兒,後院就進來了一個黑衣少年。


    這少年怎麽形容呢,大概就是朱珍珍所見過的人裏最好看的了,身材纖細高挑,星眸璀璨,五官立體、目光深邃,嘴唇輕薄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這樣的美少男突然出現,朱珍珍一時之間也沒能反應過來,而那美少男笑著來到她麵前:“這位小姐有事嗎?”


    “啊……我……”朱珍珍一下子甚至有點心慌意亂的感覺,她連忙調整了一下姿態,強裝出一副笑臉說道:“我來找張珈暢,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


    “他呀,他總是粗心大意。”美少年指了指櫃台,上頭赫然擺著一台手機:“他忘帶出去了。”


    “哦哦哦……”朱珍珍忙不迭的點頭,然後看著麵前這個魅力十足的少年問道:“之前沒見過你啊……你是?”


    “我?我是他的表弟,最近剛畢業,過來這邊投奔他的。”少年靠在那笑道:“對了,你喜歡貓嗎?我現在是流浪貓救助協會的誌願者,這周圍有很多可憐的小貓隻能吃劣質的工業貓糧,我打算發起一個‘讓每隻小貓都能吃上貓罐頭’的公益活動,你有興趣參加嗎?”


    朱珍珍連連點頭:“好啊,要捐錢嗎?”


    “我們不收錢的,你隻要買點貓罐頭,地址寫這裏就好了,可憐的小貓咪是會收到你的善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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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珍珍就這麽迷迷瞪瞪的打開了購物網站,哢哢的一通點,買下了人家店鋪半年的銷量。


    “握草,大客戶!”少年斜眼這麽一瞧,立刻上前端茶倒水起來:“你可真是個大善人。”


    朱珍珍連連擺手:“還有什麽需要的?”


    “你看這個黃魚幹……”


    正說話間,鹵蛋雷龍從後院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看到堂前的朱珍珍和少年之後,他上去一把揪住那美少年的頭發就罵了起來:“騙!天天騙!見著誰都騙!”


    “鬆手!再不鬆手暗黑的統禦者可不跟你客氣了啊!”


    眼前的一幕讓朱珍珍嚇了一跳,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雷龍罵罵咧咧的把那少年拎回了後院,然後接著朱珍珍就聽見後院出現了狗的嘶吼聲和貓的慘叫聲。


    不多一會兒雷龍再次出來,他本能的摸了一下自己的秀發,但隻摸到了一顆鹵蛋……


    “你沒給他買什麽吧?”雷龍上前問道:“那雜種真的是沒救了。”


    朱珍珍茫然的搖頭:“也沒什麽啊,就是點……貓罐頭?”


    “退貨退貨,你遭人騙了。”


    正巧這時小張哥拎著兩兜子菜和差不多十隻處理好的新鮮雞走了進來,雷龍一見他立刻上前告起狀來。


    小張哥聽完之後啞然失笑,回頭看了朱珍珍一眼笑著說道:“以後再看到那個家夥,你就當他不存在好了。東西你退款吧。”


    “沒事的,花不了幾個錢。”朱珍珍起身:“我正要來找你呢。”


    “嗯?”小張哥拎著材料放到冰櫃裏:“周日加班嗎?”


    “不是……我就是聽幾個朋友說了,那個黃,他去找了他姐姐,他姐姐已經托人去香港找大師過來給他報仇了。”朱珍珍苦笑著說道:“是我讓你去給我撐場麵的,我擔心……”


    “擔心這玩意幹啥。”雷龍靠在那抖著腿說道:“啥玩意大師不大師,天底下哪個大師我沒見過,你讓他來。”


    “你少說兩句吧。”小張哥轉過身遞給朱珍珍一杯熱茶後對她說:“沒事的,我們是法治社會,這都是假的是障眼法而已。”


    “對對對,唯物主義萬歲。”雷龍忙不迭點頭道。


    朱珍珍聽著小張哥說的話都被逗樂了,但看到雷龍時這才想起:“這位是……之前見過麽?”


    “見過啊。”雷龍比劃了一下自己:“那個長劉海,後頭紮了個小揪揪的帥哥,記得沒?”


    這麽一說朱珍珍是想起來了,但再看他現在的造型,一下子有點反應不過來。


    雷龍倒也是光棍的很,他一抹光溜溜的腦袋:“智者不入愛河,三千煩惱絲留著也無用。倒不如早早的散了,從此封心所愛,對了,那個姓黃的姐姐叫啥?鼎興……不會是黃珊吧?”


    “你認識?”朱珍珍愕然的看著雷龍:“你怎麽知道的?”


    “啊這……”雷龍沉默片刻:“黃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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