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著大地,窗外漆黑一片。


    沒有月亮,隻有散發著朦朧光亮的路燈,將四周照成橘黃色。


    兩名為生計所迫的漂亮流鶯,將溫斯裏從地上架了起來,眼前這個男人昏迷在了路邊,她們在心中盤算著,究竟能從對方口袋裏掏出多少票子。


    “要是這家夥有錢的話,咱們幹完這一票,最近就別出來了,世道變得越來越危險,到處都流傳著恐怖流言。”


    “唉,別抱太大希望,這條街已經廢棄很長一段時間了,很多無家可歸的窮人喜歡來這裏對付一晚。”


    “可他衣著還算體麵。”


    “很多破落的中產也都這樣。”


    泰…和……


    牌匾上的字模糊不清。


    不遠處,是一家明顯帶有東方風格的兩層木質房屋,布滿了灰塵與蛛網,但卻時不時有客人進出,他們一言不發,麵無表情,像是木偶一般。


    看到這一幕,兩名流鶯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架起“肥羊”就跑。


    顛簸、磕絆。


    溫斯裏朦朦朧朧,他睜開困乏的眼睛,嘟囔了一聲,像個醉漢一樣。


    而兩個女人在大街上來回轉了十幾分鍾,大半夜,路上行人稀少,偶爾有幾輛馬車從身側經過,也是匆匆忙忙,根本不敢放緩速度。


    “你們是誰?”


    當走到一家小旅館外麵時,溫斯裏清醒了,他感覺自己情況很糟糕,頭重腳輕,眼睛也十分幹澀,可大腦還是能夠思考。


    “先生,不是您邀請我們過來的嗎?”一名流鶯快速反應過來,把手伸進溫斯裏的襯衫,摸著他的小腹,然後一路下滑,笑吟吟道:“難道您想在路邊來?這聽起來可真刺激,不過得加錢。”


    “可以了。”溫斯裏一把抓住她的手,沉聲道:“你們走吧,錢我照給。”


    天,我在神誌不清時都幹了些什麽?


    事實上,溫斯裏並沒有懷疑流鶯的說法,因為,他想到了自己剛才竟然在泰和樓吃紅燒肉,要知道,那地方已經廢棄很多年了,老板更是早已因病亡故。


    幾分鍾後,兩個流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望著男人踉踉蹌蹌遠去。


    “這家夥不會那裏不行吧。”


    “管他呢,反正錢都給了。”


    另一名流鶯一臉後怕,“說實話,那麽大個子,我還怕咱們兩個會吃虧。”


    噠噠噠。


    高跟鞋與地板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兩個女人結伴離去。


    奇茲韋爾街。


    晚間的街道格外清冷,換做其它街區,偶爾還能看到人影,但這片區域例外,居民早已搬走,轄區警員也不敢出門,哪怕教會那邊發放了驅魔三件套——


    聖水、鍍銀匕首、十字架吊墜。


    當然,這些東西陸離身上也有,假如放在過去,它們同樣會對狼人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但今時不同往日,可能比方打得不恰當,但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一頭被上帝祝福過的狼人,可以隨時釋放聖光,怎麽可能會被歸為黑暗生物?


    哪怕教皇看見了,都不會產生這種大不敬的念頭。


    另外,在把薩度之劍留給杜克以後,陸離身邊暫時沒有順手的武器,因此,他索性問文森特老爺子要了一套警用裝備,而對方很熱情,連作用堪比燒火棍的手槍都發了。


    就這樣,陸離別著轉輪槍,駕駛馬車在街道上晃悠,每棟臨街的房子,都空蕩無人,唯有昨夜留下,至今仍未散去的血腥味在鼻尖縈繞。


    “街角咖啡館……街角……街角……”


    陸離低語,駕駛著馬車從東朝西走,數著門牌號碼。


    1號是一家私人診所。


    2號是一家建築公司。


    3號竟然是同行,一家偵探事務所。


    陸離在四十八號前停了下來,那裏有一間裝修雅致的咖啡屋,麵積談不上大,但卻很有格調。


    大玻璃窗、拋光地板,以及用顏料和碎石組合出的牆畫。


    在金融城,男人們認為,跟雪茄店連在一起的咖啡館才最舒適,而這家咖啡館的招牌上就畫了一根雪茄。


    “您好。”


    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正在打量牆畫的陸離抬眸望去,看到了一個漂亮姑娘,金發藍眸,約莫十七八歲,談不上成熟,仍帶著少女特有的稚氣。


    “準備吃點什麽?我們提供各種咖啡,隻要市麵上有,就一定能做出來,也提供食物、甜品。”


    “一杯熱咖啡,兩塊方糖。”陸離並未急著做什麽,隨手將獵鹿帽掛在櫃台鉤子上。


    此刻,他就是一名上門享受晚餐的客人,“麻煩你再幫忙搭配一些熱食,我食量比較大,最好四個菜。”


    “好,本店有報紙,您可以去那邊看。”


    女孩微笑,用甜蜜的聲音回了一句,接著,蹦蹦跳跳走進了後廚。


    她大概在開心,開業到現在,終於有一名客人主動上門了。


    暖氣開得很足。


    陸離將外套脫下,搭在手臂上,然後,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是一間紅木包廂,地方不大,能坐四個人,而他麵前,擺放著一份來自紐約的報紙。


    “哦?日期隻遲了二十一天。”


    隔著三千英裏海洋和兩百三十英裏陸地,寄來一份報紙。


    坦白來說,遍數整座城市的咖啡館,都找不到第二家提供這種服務的店。


    除此之外,包間桌子上還放著一盒雪茄,旁邊的牌子上寫著:


    三先令一支。


    很顯然,這是一家由漂亮女孩經營的咖啡館,服務熱情、周到,可能是顧客的問題,竟然隻有自己一個。


    按照道理來說,咖啡館應該是這樣的景象:不管是包廂,還是大廳裏,都坐滿了客人,四處傳來刀叉敲擊的聲音,以及舒緩輕柔的音樂聲。


    正想著,耳邊傳來音樂聲。


    可惜,陸離對鋼琴曲沒什麽研究,他隻是覺得很好聽,假如那位來曆神秘的姑娘想借此表達什麽,大概是落了空,純屬拋媚眼給瞎子看。


    沒過一會兒,兩條鱗光閃閃的三文魚出現在麵前,像銀色小醜。


    接著,香煎比目魚、炸鰻魚,帶著融化黃油的龍蝦,依次出現。


    最後才輪到咖啡。


    由於陸離沒有指定飲品,因此,這位先生就端來了一杯傳統英式咖啡,當著客人的麵,往裏麵加了兩塊方糖。


    “好久不見,溫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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