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岸那邊高樓迭起,宛若巨人般矗立在城市之心,帶著一種象征性與標誌性傲然站立。


    在其中最肅穆最華麗的那一棟裏,蕭子淵穿著他酷愛的黑色西服,冷俊逼人的坐在辦公室內。手裏的文件從來到公司之後,就不曾翻動過,變動過,他卻渾然不覺。


    目光定格在空氣與文件的某處,怔然出神。


    直到門口傳來的一聲輕笑,才將他驚醒。


    他不悅的看了一眼門口的人,發現是妖孽的韓向臣後,故作淡然的將文件合上,雙手交疊放在桌上,淡聲道:“你來幹什麽?”


    “你是不敢見我,還是害怕見我?”韓向臣一身白色西服,俊美不凡的走過去。


    強烈的白與低調的黑,瞬間成為了辦公室內最搶眼的兩道色彩。


    看著怡然自得的落座在自己對麵的人,蕭子淵冷硬的線條微微動了一下,將手環於胸前,側目而視。“你公司的事處理好了?”


    “差不多,其他的自然有手下的人接手。”韓向臣將手撐在兩邊的扶手上,十指交叉,含笑回答。


    “你倒是放心。”蕭子淵冷笑。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韓向臣不動聲色的回答,簡單的話裏麵含義卻頗為深刻。


    蕭子淵聽他的話,不自覺的眯起了眼,“你這話是再側敲我?”


    “不是。”韓向臣搖頭,“我是在提醒你,或者是在敲醒你,不是每個人都值得信任的,更不是每個人都值得被人信任。”


    蕭子淵見韓向臣的話說得明有所指。目光變得幽沉,“既然都說到這個地步,你可以再明確點。”


    韓向臣一聽,上半身往前一傾,道:“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也不介意再說清楚一點,你不值得被容萱信任,而且你也不信任她,既然如此何不放對方一條生路。”


    蕭子淵冷哼一聲,語氣中寒霜滿天,“說來說去,你倒是字字不離她。(.無彈窗廣告)”


    “可不是,我一直在正大光明的追。”韓向臣輕輕笑著,笑容中的意思卻十分隱晦,“況且當初我可是一再跟你確定了的,是你說半年後你們就什麽關係也沒有。讓我放手去做的。難不成你現在想要反悔?”


    蕭子淵今日能穩坐蕭氏集團總裁的位置,能將其一步步推向今天的繁華與出眾,靠得就是他這種說一不二的性子,一旦許諾,就絕不會反悔。


    哪知下一秒。韓向臣卻聽到他認為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從蕭子淵嘴裏聽到的話。


    “難道我就沒有後悔的權利嗎?”


    他望著蕭子淵淡然卻認真的目光,兩人認識多年,一個眼神一個舉動都能明白對方的想法。所以他很清楚,蕭子淵的這句話,絕對不是玩笑。


    “可是你不覺得,這件事不是後悔能夠磨去的嗎?”


    “當然,但是它也不是強求就會有結果。”蕭子淵不甘示弱的回了他一句。


    韓向臣看著這樣的蕭子淵,腦子飛快的旋轉,這樣的神情他有多久沒見到過了?隻怕也隻有當初麵對冰依的時候見到過了。


    “什麽時候開始的?”他望著蕭子淵,語氣間盡是難以置信。


    蕭子淵卻輕輕一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和容萱的相處並沒有太多的激烈,她一直對他都是一副冷淡隱忍的模樣,好像跟他呆在一起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所以他偏要她跟他在一起,甚至要她去解決那些自己不需要的女人,每一次她都處理得很好,很幹脆。


    慢慢的,他就不自覺的想要看到冷淡平靜下的她到底會是一個模樣,也是這樣,導致了他情難自拔,愈陷愈深。


    “子淵,但是我恐怕做不到成全。”韓向臣望著他,收起了笑臉,嚴肅的說道。


    “但是你也得不到她。”蕭子淵淡淡望去,神態十分果決。


    隻要他不放手,沒有人能奪走她。


    可是想到昨晚,明明伸手就可觸及在掌心的那顆真心,對方卻還是吝嗇的不願交付,明明已經喜歡了,卻還是咬緊牙關不願承認。這樣的一意孤行,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或許很久,也或許就在不可預測的下一秒。


    “可是你答應了我的……”


    “之前我不是說了嗎?我後悔了!”


    韓向臣急切的開口,想據理力爭什麽,卻被蕭子淵輕飄飄的後悔打斷。


    “可是現在即使你後悔,我們的軌跡都無法重新回到原點。”韓向臣依然覺得十分不可思議,蕭子淵竟然出爾反爾。


    “那就繼續下去。”無論對錯,總會有一個終點。


    聽到蕭子淵這樣一句話,韓向臣目光漸漸變銳,“你能給她想要的溫暖與依靠嗎?”


    “這是我該考慮的事,不用你操心。”蕭子淵目光直視他,漸漸鋒銳。


    “那就是互不相讓了。”韓向臣說這句話的時候,怒極反笑。


    “我不否認。”蕭子淵眼底的隱晦與幽暗漸漸散開。


    韓向臣確定了自己的立場,也清楚了蕭子淵的選擇,便撐起手起身,往外麵走去。


    蕭子淵也不阻止,任由他來去自如。


    走到門邊時,韓向臣的腳步頓了一下,似是無意,道:“我剛上來的時候見到了一個人。”


    蕭子淵沒有動,似乎沒多大興趣。


    韓向臣料到了他這個反應,笑著繼續道:“那個人是來找容萱的,而且他說他是秦灝,前台說容萱不在,所以我很好心的告訴了他,蕭家的地址。”


    “你瘋了!”蕭子淵嗖的一下,站起來。


    “要讓容萱離開你,難道不需要一些瘋狂嗎?”韓向臣淺淺一笑,一臉的雲淡風輕。


    蕭子淵快步衝過去,推開韓向臣就急匆匆的往外麵趕去。


    秦灝對於容萱的意義,可以說是難以估量的,當初為了他她不隻一次低下了自己的頭,強逼著自己迎合他,秦灝是橫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


    如果秦灝去蕭家找她,要她跟他走,那……


    越想蕭子淵心越慌!


    臨近中午時分,金色的陽光熱烈的照拂著樹葉與綠草,在它們的身上留下一件華麗無比的外衣,遠遠看去金海延綿,格外醒目。


    在市中心一處豪宅聚集的高端樓盤前,一輛計程車停在了小徑上,與周圍的飄香花道,噴池碧水,高華翠樹有些格格不入。


    秦灝打開車門走下去,放眼望去,四周翠海起伏,櫻粉鑲嵌,幽美靜雅。


    從樹縫間望去,才能依稀見到幾棟白色的別墅隱沒在其中。


    萱萱,你竟然生活在這樣一個如夢境般的地方,這才是你拋棄我的理由吧!扔聖序亡。


    拿著別人寫給他的地址,他順著小徑一路找尋,兜兜轉轉了近半個小時,才找到蕭家。


    雕欄金紋的大門後,一角蔚藍的池水,一窺姹紫嫣紅的花園,與一片精美的飛簷,就讓他知道裏麵的世界和他隔著一個殘酷的現實。


    他心頭跌宕起伏,好一陣才平靜下來,顫著手按響了門鈴。


    容萱呆在房間裏,聽到樓下有人按鈴,並沒有在意,反正不會有人來這裏找她。但是門鈴一遍又一遍的響起,讓她狐疑,難道媽不在家?


    她打開房門,從樓上走下去,邊下樓邊四處張望,由廚房到客廳,由客廳到後方的花園,都沒有見到蕭母的影子,才確定她是出門了。不得已,隻得自己去迎客。


    她按下視頻通話,想看來人是誰,卻在視頻通話連接成功,反饋回來的那張臉給震到了。


    對方像是看到了她,撲倒鏡頭前,大聲叫道:“萱萱,你出來,我想見你。”


    容萱望著鏡頭裏的秦灝,整個人仿佛抽空般靜靜的望著鏡頭。


    “萱萱,你出來見見我,不要這樣躲著我,行不行?”那頭的秦灝一臉悲苦,呼喚著她。


    容萱背過身去,心頭大駭,秦灝怎麽知道她在這裏?是誰告訴他的?他找到這裏又是為了什麽?為什麽就不能不來找她,過他自己的生活嗎?


    “萱萱,萱萱,你出來見見我啊!”秦灝的呼喚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大,後麵幾乎是嘶吼著。


    容萱怕他嘶吼的聲音驚動四周的鄰居,要知道雖然她在蕭母眼中已經沒了名聲和清譽,但是她還是不想蕭子淵再對自己失望。


    她不得不開口,讓他走,“秦灝,你走,我不想見你!”


    “萱萱,為什麽?”秦灝大聲反問。


    “我們早就說清楚,沒有再見的必要,之前答應你的事我會盡快幫你落實的。”對話間,她才想起了之前答應秦灝將公司還給他的事。


    “可是萱萱,我不要那些身外之物,我隻想跟你重新開始。”秦灝卻不願意,他在醫院獨自呆著的時間,他想了許多,什麽公司,什麽金錢,什麽名譽,他都不要,隻要容萱在他身邊,這些東西都不重要。


    她才是他後半輩子的唯一希望,與動力。


    容萱吃驚,到現在他還是想著要和自己在一起,不說兩人之間橫著的那件欺騙與隱瞞,也不論其中被毀滅的血仇與絕望,單單是他的背叛就注定了兩個人不可能再回得去。


    況且,那些血仇、絕望、欺騙還是事實。


    “秦灝,你到底有多無情,才能再把我傷得透徹淋漓之後,還口口聲聲的要和我重新開始!”她痛心的指責。


    “萱萱,以前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可是萱萱,我是愛你的,為什麽你就不能給我一個表明真心的機會!”秦灝滿臉痛色,苦苦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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