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萱望著已經沉如水的韓冰依,聽著後方急急跑來的腳步聲,她竟然有些不敢回頭,還有些害怕。<strong></strong>


    這種情緒沒持續多久,就見到一貫清冷的黑色西服入眼。她拉住他的衣袖。正要出聲解釋,對方卻拂開手,將她推至一邊,不顧池水陰涼,不顧她的驚慌,不顧四周的眼光。跳入了池水之中,水並不深,隻及他腿處,但是容萱卻覺得那裏很深,不然為什麽她會覺得自己也有一種被溺斃的感覺。


    入水之後他就將韓冰依從水裏撈了出來。她緊閉著眼。蒼白著臉,仿佛是落入水中的布娃娃。精致而虛弱,狼狽又惹憐。


    “子淵。”容萱見蕭子淵抱起韓冰依就朝裏麵衝,容萱急忙跟上。


    回到病房後,醫生也被蕭子淵吼來,個個站在病房,對剛落水的韓冰依展開緊急施救,容萱不安的站在病房的角落,看著床邊的蕭子淵,褲腳還在滴水,容萱出聲道:“子淵,要不然你去換一套衣服,不然……。”;


    話還未完,對方的目光就含著某種刺心的銳利看了過來,身上那種拒人千裏,生人勿近的氣息逐漸濃鬱,讓她不得不住嘴。


    在韓冰依與她之間,她第一次覺得自己之前的安心都是自欺欺人,之前的和睦隻是一個泡影,到了今天,她依然沒有韓冰依重要,哪怕她還懷著他的孩子。


    “這是怎麽回事?”韓向臣從外麵疾步走進,望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韓冰依,與一臉慍怒的蕭子淵,目光一轉才見到站在角落,臉色仍然驚慌的容萱,心頭一疼,自己不過出去十分鍾,怎麽這裏就變了樣。


    她怎麽出現了那樣一個哀傷的表情。


    “病人落水,目前無大礙,隻是受了點驚嚇與刺激才昏了過去。”醫生拿下口罩,對蕭子淵與韓向臣說道。(.棉、花‘糖’小‘說’)


    “那就好。”韓向臣點頭,沒事就好。


    “傷口也沒事嗎?會不會引起感染,或者發炎之類?”蕭子淵卻不放心,繼續追問。


    容萱被他這樣細心的一問,驚得臉色更白,原來他的細心不隻是對自己。


    “沒事,在服用的藥中一直有抗菌消炎的藥物,不會讓傷口惡化的,請蕭先生放心。”醫生禮貌而客氣的回答。


    蕭子淵卻掩著眼簾,沒有再言,而是俯身去看韓冰依,,眉目十分柔和。


    容萱被那一幕刺痛,衝動出口道:“醫生,請問韓小姐的腿真的斷了嗎?”


    主治醫生含笑的臉突然一僵,不知是被她突然的出聲驚倒,還是本身就心虛,沉默了一會兒才答:“當然,我們當初還為她拍了腿骨的片呢,這個傷怎麽可能有假,蕭太太多慮了。”


    “那多久才能恢複呢?”容萱見醫生掩蓋過去了,再次問道。


    “不好說,至少需要臥床半年腿部才能受力行走。”醫生心理素質很好,恢複如常的回答。


    “你這是什麽意思?”蕭子淵見容萱還要問,冷聲出口質問。


    容萱望著他,一雙澄眸深深的,也是悲傷的。


    韓向臣見兩人情緒不對,便將醫生們送了出去,“辛苦了,那我們先等冰依醒來吧,有什麽事再叫你們。”


    “好,那我們先走了。”主治醫生笑著回答,臨走時看了一眼容萱,目光隱隱含憂。


    醫生離開後,病房隻剩下了他們四個人,韓冰依保持著昏迷,他們三人清醒,容萱望著蕭子淵,腦子裏不斷的在回響韓冰依故意落水後,蕭子淵的慌亂,以及那毫不猶豫的那一推,手放在小腹,心裏壓抑得十分難受。


    “這是怎麽回事?”韓向臣見兩個人遙遙相望,卻不言不發,才打破沉悶出聲詢問道。[.超多好看小說]


    “不知道。”蕭子淵側開目光,不想與容萱多言。


    自然也說不出是容萱推冰依入池的話。


    容萱見蕭子淵的表情就知道他認定了是自己所為,當下忍不住心痛,冷笑了出來,“蕭子淵,你認為是我故意推她下去的,是嗎?”


    “我並沒有這麽說。”蕭子淵看也不看她,淡聲否認。


    “那我說是她自己站起來跳下去的,你信嗎?”容萱往前邁了一步,怒聲問道。


    “容萱!”蕭子淵卻被她的話激得猛然轉身,聲音裏有著壓抑不住的憤怒,“你即便要推卸責任,也不要找那麽荒謬的借口,行不行!至少找一個說服得了我的。”


    “你果然是這麽認為的。”容萱目光含痛,頹然出聲。


    “你們別吵,先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韓向臣見兩人已經爭執起來了,不得不插入讓兩人都冷靜下來。


    蕭子淵也覺得自己今天衝動了,但是想到之前自己見到韓冰依扶著容萱,卻突然失衡栽入池中的那一刻,心裏的怒火就忍不住。


    “難道你聽不出來嗎?你妹妹是被我親手推入池中的。”容萱沒有興致再去解釋,她與蕭子淵之間的信任脆弱得如一戳就破的紙,既然是這樣,她又解釋什麽。


    自己也是蠢,明知道韓冰依一定是不懷好意,卻低估了她的心計與城府,讓自己陷入了這樣的僵局。討有史巴。


    “別賭氣。”韓向臣卻意外的沒有相信她的話,輕聲勸慰,“事情應該不是這樣的,你說說看。”


    他不相信容萱是那種人,其中一定有誤會。


    容萱聽到他信任自己的話,不禁有些感動,淚染眼眶。


    蕭子淵聽韓向臣那麽說,心裏也有一絲疑慮,的確容萱不是那種人,但是當時在場的人隻有她們兩個人,如果不是她,就是冰依。


    可如果是冰依就說不通,一個腿骨都斷了的人怎麽可能自己站得起來,想到這裏,他又無路可想,無思可轉。


    他也想聽容萱說點什麽,他也不信她會那樣做。


    “我沒什麽好說的。”容萱卻淡淡一笑,不願再提。


    當信任不在,縱然是真相,他也不會相信。


    蕭子淵見她倔脾氣又上來了,心頭無比煩悶,怎麽一前一後兩個人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那針鋒相對的樣子了。


    韓向臣見容萱這樣的黯然,心裏想要弄清楚整件事的衝動多了些。


    “我先走了。”容萱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就走出了門。


    蕭子淵本能想起身送她,卻因為她看都不看他一眼而坐下,韓向臣也想送她,卻被她的目光婉拒。


    待容萱離開後,韓向臣望著蕭子淵,疑惑道:“為什麽你就認定了是她?”


    蕭子淵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難道你懷疑是冰依?”


    “不知道。”韓向臣靠在牆邊,搖頭,冰依受傷是他親眼所見,可是容萱的為人他也是信任的,但是發生這樣的事,她們當中必然有一個人欺騙了他們。


    “可是為什麽你就會第一個懷疑她呢?”即使如此,韓向臣也不認為蕭子淵就該這般冷麵的對她。


    蕭子淵沒理由反駁這一句,自己並不是親眼見到,也沒有站在當場,而是從一個遠觀的角度看到了一些事實,卻沒有真正見到容萱推冰依下去的動作。


    可是冰依的確就昏迷在病床上啊!


    “我也不知道怎麽讓自己去相信不是她,或者是她。”努力回想了之前的一幕,卻發現還是沒有收獲,他遊戲頭疼。


    “可是如果是我,我不會那麽輕易的相信,就是她所為。”韓向臣見蕭子淵那麽矛盾,心頭不禁擔憂容萱在他身邊是否還能幸福。


    蕭子淵聽韓向臣意有所指的話,當即就沉了臉色,“你有什麽立場這麽說,這麽想。”


    “我憑什麽會沒有?”韓向臣有些被蕭子淵逼問的語氣刺到,當仁不讓的反擊。


    “到現在,你還對她賊心不死!”蕭子淵心頭大怒,自己的好友,發小,覬覦自己的妻子,這該是多大的笑話。


    “賊心?”韓向臣對這次不認可,“我之前可是正大光明問過你的,所以我喜歡她,喜歡得理所應當。”


    見蕭子淵臉上的怒火越來越盛,他淺淺一笑,繼續道:“不過你放心,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但是前提是你給了她幸福,而不是傷害。”


    兩人對視,目光內戰火紛飛,各自都是不願退讓的主兒。


    這時,處於昏迷的韓冰依適時的輕咳了一聲,讓兩人的戰火瞬間熄滅。


    “冰依,醒了嗎?”韓向臣走到韓冰依的左側床頭,輕聲問道。


    韓冰依微微睜開眼,目光卻望著右側的蕭子淵,笑道:“子淵,你來啦。”


    隨後看了看四周,才望向韓向臣,疑惑道:“哥,為什麽我會在房間?”


    “你不記得了嗎?”韓向臣見韓冰依唇色都有些白,不像是裝的樣子,柔聲問道。


    蕭子淵也抓住時機,輕聲詢問,“你還記得自己怎麽暈過去的嗎?”


    韓冰依茫然的搖頭,“不記得了。”


    “那你還記得你和容萱在一起嗎?”韓向臣繼續引導。


    韓冰依睜著那雙無辜的眼睛,努力的想了想,才答:“我隱約好像記得我和容萱一起在外麵,她推著我曬太陽。”


    “後來呢?”蕭子淵見她語氣頓住,語氣微露焦急。


    “後來……”韓冰依望著蕭子淵急切想要了解的模樣,心頭暗笑,臉上卻還是沉思著,“好像是我突然就跌入了水池,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記得怎麽跌進去的嗎?”蕭子淵再次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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