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崇明沒說話，鐵青著臉不語。
“好了好了，沒事的。”念薇在他臉頰親了親，將他推出門外，眼見著那身影出了大門。上了車，她才轉過身來，臉上笑意隨之消失，目光在她僵如木頭的念喬身上瞧了瞧，冷嗤一聲，走到沙發上坐下，拿了一旁擱著的煙盒，抽出一支來，輕輕在虎口處一下一下的頓著。
良久，她才點了煙，深長的吸了一口，笑著說：“既然你都看見了，我也不瞞你，我們早就在一起了，我早想告訴你的，是崇明不讓說。”
念喬渾身冰冷。止不住的戰栗，雖然心裏早知道。可知道跟看見跟麵對又是一回事。
吳媽在旁怯懦的看著她，“四小姐……”
“吳媽，這裏沒你的事，你下去罷。”
吳媽不放心的朝她看了看，轉身下去了。
客廳裏隻剩下她們兩個人。念喬還站在原來的地方。
客廳融暖，軟氣醺得人熱氣上蒸，念喬剛才喝下去的牛奶，此刻在胃裏翻騰著，像燒著的火山溶。隨時都要爆發。
念薇才起床，身上隻穿了件睡裙，大冬天裏，因為暖氣開得足，在屋裏也光著腳，套著棉拖鞋，念喬想起她剛才追出來的樣子，想象著她們在房裏歡好，頭更疼了，根本不能想。
念喬終於動了動身子，朝她走過去，慢慢的站定。
念薇抬眸看了她一眼，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挑著指甲道：“你認清現實罷，不管你怎麽籌謀。如今大勢已定，你還是趁早自己走人，省得崇明為難。”
念喬驀地抬起手，狠狠的給了她一掌，氣得渾身發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從小打大，爸媽忙著在外做生意，念薇很小就由她帶著，她一直寵著她，慣著她，即便上之前她因為簡崇明的事跟她起了爭執，出手打了她，她也不過覺得是她小孩子不懂事，而不像現在這樣，感覺心上被人剜了一刀。（.無彈窗廣告）
那一掌使足了勁，到現在手掌還在發麻。
這雙手喂過她吃飯，替她穿過衣，可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打她。
念薇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敢打我？你憑什麽打我？崇明本來就是我的。”
念薇爭紮著要撲過來，念喬一手擋著她，另一手出得飛快，又狠狠在她臉上摑了一掌，“從今往後，我不認識你。”
那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隻是一串氣息，說到最後喉嚨深處帶著一絲破裂的嘶嘶聲。
念薇被打傻了，連還手都忘了，重重的跌坐在沙發上看著她。
念喬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這個家，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念恩從樓上跑下來，看著已經恢複了寧靜的客廳，說道：“發生什麽事了？”
念薇沒說話，怔怔的看著茶幾上擺著的那隻妝匣，笑了笑，眼淚卻不自覺的滾下來。
一月的天氣是最疼的，念喬像隻木偶似的，一個人在寒風凜冽的街頭走著，周圍不時有人路過時都要朝她看一眼。
念喬低下頭看了看，腳上還穿著拖鞋，她的外套落在家裏沒帶出來，包沒帶來，車鑰匙還在桌上放著。
算了，都不要了。
才不過早上七八點鍾，不少店家都是剛開門，早餐店裏傳來食物的香味。一個服務生端著一盆水出來，看出沒看就潑出去，當看清那裏還有人時，嚇得尖叫了一聲，怯懦的走過去，“對不起，真對不起，進來我幫你擦擦。”
她上來拉她，念喬掙脫她走掉了。
那人還站在原地，漠明奇妙的看著已經走遠了的她，從店裏出來另一個同事，兩人小聲說了些什麽，提著空桶進去了。
衣服濕透了，冷風一吹，感覺身上像結了一層冰，她渾然不絕。
已經一無所有的她，原來還可以輸得更徹底一些，念喬笑了笑，心裏覺得輕鬆了不少，這樣也好，這樣誰都不欠了。
她知道自己有對不起念薇的地方，所以一直以來，從來都沒說過什麽，心裏知道會有這一天的到來，隻是卻遲遲不肯去麵對，被動的接受現實，不過是心裏還抱著那一份期許，看看他到底對她如何？
現在知道了答案，心底反倒釋然了。
遠遠地，一輛警車在旁邊停了下來，易峰跑下來抓住她，“跟我走。”
易峰將車裏的暖氣調到最後，取了後座上的毛巾給她蓋上，“這是我值班時蓋的，有陣子沒洗了，你別介意。”
念喬不哼聲，呆呆的坐在那裏。
易峰擔憂的看著她，對講機裏，總部又發來任務消息，清水街路段發生偷竊，要附近的刑警過去看一下。
易峰關了電台，想起自己車上還有早上出來倒的一杯熱水，忙找出來，用杯蓋接了一杯遞給她，“蓋子我沒用過，你喝點水暖暖罷。”
“我剛才一直在附近巡邏，看著你從家裏出來，發生了什麽事？”
“要我送你回家嗎？”
“我沒有家。”
聽著這一聲，易峰不由的朝她臉上看了看，她總算開了口，那聲音聽著叫人心疼，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靜靜的坐了一會，她說：“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
車子在路邊停了許久，後座上的人一聲不哼，周櫟也不敢開口，今天一天，總裁都情緒不高的樣子，開會開了一半，突我叫停，下午四點就下班回家，隻是車子開到半山，卻又停了下來，直坐到天黑下來，還不進去。
周櫟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不敢問。
到十點時，他總算說了聲“回家”。
周櫟忙將車子開進去，看著他下了車，他不放心，下車跟過去，簡崇明走了幾步突然回過身，周櫟差點撞上去，身子一閃避開了，“怎，怎麽了？”
簡崇明看著院子裏的車，並沒有她的。
他想起今天早上看見她的情形，她臉上明媚的笑意，已經有多久不曾見到了，所以初見她那一刻，他幾乎有些看呆了。隻是很快的，那笑容便被抹殺了，他從沒見過一個人的血色可以在一瞬間退盡，就像沙漏裏的沙子般緩緩流出，隻剩下一副空殼子。
他掏出鑰匙開門，門卻先他一刻打開了，簡夫人站在門前，麵色凝重看著他，“你回來了。”
簡崇明恩了一聲，走進去換鞋，“您怎麽還沒睡。”
“你今天見過念微嗎？她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簡崇明動作停了一下，低著頭說：“可能跟朋友出去玩了，您別擔心，會回來的。”
簡夫人卻不如他這麽樂觀，將一份文件舉在麵前道：“這是今天有人送過來的。”
簡崇明拿過文件，看清楚上麵的內容，目光頓住了。
簡夫人道：“這是奉村的地契，還有一張離婚書。”
簡崇明怔怔的看著那張離婚協議，麵色越發的黯下來，她敢離婚。
“我早跟你說過，不要鬧得太過火，你總是不聽，念薇那丫頭看著不聲不響，心裏主意大著呢！”
簡崇明沒空去理會這些，問道：“她今天一整天都沒回來嗎？文件是誰送來的？”
“不知道，我打牌去了傍晚才回來，虹姐說早上見她出門，就一直沒再見過念薇，送東西來的是一家快遞公司。”
簡崇明不等她說完往樓上跑。
他幾個月不回來，臥室的東西還是老樣子，隻是他的物品已經被他收拾得幹幹淨淨，放了起來。
衣帽間裏的衣服整整齊齊擺在那，抽屜裏的內衣又換了幾件新的。
她知道他脾氣，知道他愛換，所以總愛替他買這些小東西，隨時備著他要換。
妝台上，她的東西都在在那。
保險櫃裏有些現金，裏頭的首飾一件都沒少，結婚戒指安然的擺在那裏，簡崇明看著那款六克拉的鑽戒，記憶裏，仿佛她很少戴，總要出席什麽場合時，才拿出來戴一戴，以示她是他太太，平時總是鎖在保險櫃裏。
簡夫人從外頭進來，依在門口道：“我都看過了，她什麽都沒拿走。”
簡崇明頹然站起身，看著亂糟糟的一切，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理不出個頭緒來。
“我剛才打電話到他舅媽家去了，那邊說，她沒回去。”
簡夫人站了一片刻，轉身走開了，站在臥室裏，還能聽見她哀哀的歎氣，“這孩子，她能去哪呢？”
簡崇明站在那裏，良久的沒有動彈，手裏的離婚文件被他揉成一團，狠狠的捏在掌心，她竟然敢離婚。
夜裏，獨自睡在那張大床上，被子裏還留有她的氣息，一種冷調的香味，夜深了，牆上的鍾敲了兩下，他還是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她在這個屋子時來回走動的樣子，她總是閑不下來的樣子，印象中，她從不在他視線範圍裏待著超過半個小時，除了睡覺時，他在家時，她總是找機會躲開，似乎有意的不讓他看見，像在躲著什麽。
以前，他覺得她怕他，再後來，他覺得她不在乎她。
他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人，她在他的世界裏來去自如。
當初要結婚，處心積慮跟他上了床，如今要走，就隻是留了封離婚協議。扔呆布圾。
“好了好了，沒事的。”念薇在他臉頰親了親，將他推出門外，眼見著那身影出了大門。上了車，她才轉過身來，臉上笑意隨之消失，目光在她僵如木頭的念喬身上瞧了瞧，冷嗤一聲，走到沙發上坐下，拿了一旁擱著的煙盒，抽出一支來，輕輕在虎口處一下一下的頓著。
良久，她才點了煙，深長的吸了一口，笑著說：“既然你都看見了，我也不瞞你，我們早就在一起了，我早想告訴你的，是崇明不讓說。”
念喬渾身冰冷。止不住的戰栗，雖然心裏早知道。可知道跟看見跟麵對又是一回事。
吳媽在旁怯懦的看著她，“四小姐……”
“吳媽，這裏沒你的事，你下去罷。”
吳媽不放心的朝她看了看，轉身下去了。
客廳裏隻剩下她們兩個人。念喬還站在原來的地方。
客廳融暖，軟氣醺得人熱氣上蒸，念喬剛才喝下去的牛奶，此刻在胃裏翻騰著，像燒著的火山溶。隨時都要爆發。
念薇才起床，身上隻穿了件睡裙，大冬天裏，因為暖氣開得足，在屋裏也光著腳，套著棉拖鞋，念喬想起她剛才追出來的樣子，想象著她們在房裏歡好，頭更疼了，根本不能想。
念喬終於動了動身子，朝她走過去，慢慢的站定。
念薇抬眸看了她一眼，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挑著指甲道：“你認清現實罷，不管你怎麽籌謀。如今大勢已定，你還是趁早自己走人，省得崇明為難。”
念喬驀地抬起手，狠狠的給了她一掌，氣得渾身發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從小打大，爸媽忙著在外做生意，念薇很小就由她帶著，她一直寵著她，慣著她，即便上之前她因為簡崇明的事跟她起了爭執，出手打了她，她也不過覺得是她小孩子不懂事，而不像現在這樣，感覺心上被人剜了一刀。（.無彈窗廣告）
那一掌使足了勁，到現在手掌還在發麻。
這雙手喂過她吃飯，替她穿過衣，可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打她。
念薇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敢打我？你憑什麽打我？崇明本來就是我的。”
念薇爭紮著要撲過來，念喬一手擋著她，另一手出得飛快，又狠狠在她臉上摑了一掌，“從今往後，我不認識你。”
那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見，隻是一串氣息，說到最後喉嚨深處帶著一絲破裂的嘶嘶聲。
念薇被打傻了，連還手都忘了，重重的跌坐在沙發上看著她。
念喬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這個家，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念恩從樓上跑下來，看著已經恢複了寧靜的客廳，說道：“發生什麽事了？”
念薇沒說話，怔怔的看著茶幾上擺著的那隻妝匣，笑了笑，眼淚卻不自覺的滾下來。
一月的天氣是最疼的，念喬像隻木偶似的，一個人在寒風凜冽的街頭走著，周圍不時有人路過時都要朝她看一眼。
念喬低下頭看了看，腳上還穿著拖鞋，她的外套落在家裏沒帶出來，包沒帶來，車鑰匙還在桌上放著。
算了，都不要了。
才不過早上七八點鍾，不少店家都是剛開門，早餐店裏傳來食物的香味。一個服務生端著一盆水出來，看出沒看就潑出去，當看清那裏還有人時，嚇得尖叫了一聲，怯懦的走過去，“對不起，真對不起，進來我幫你擦擦。”
她上來拉她，念喬掙脫她走掉了。
那人還站在原地，漠明奇妙的看著已經走遠了的她，從店裏出來另一個同事，兩人小聲說了些什麽，提著空桶進去了。
衣服濕透了，冷風一吹，感覺身上像結了一層冰，她渾然不絕。
已經一無所有的她，原來還可以輸得更徹底一些，念喬笑了笑，心裏覺得輕鬆了不少，這樣也好，這樣誰都不欠了。
她知道自己有對不起念薇的地方，所以一直以來，從來都沒說過什麽，心裏知道會有這一天的到來，隻是卻遲遲不肯去麵對，被動的接受現實，不過是心裏還抱著那一份期許，看看他到底對她如何？
現在知道了答案，心底反倒釋然了。
遠遠地，一輛警車在旁邊停了下來，易峰跑下來抓住她，“跟我走。”
易峰將車裏的暖氣調到最後，取了後座上的毛巾給她蓋上，“這是我值班時蓋的，有陣子沒洗了，你別介意。”
念喬不哼聲，呆呆的坐在那裏。
易峰擔憂的看著她，對講機裏，總部又發來任務消息，清水街路段發生偷竊，要附近的刑警過去看一下。
易峰關了電台，想起自己車上還有早上出來倒的一杯熱水，忙找出來，用杯蓋接了一杯遞給她，“蓋子我沒用過，你喝點水暖暖罷。”
“我剛才一直在附近巡邏，看著你從家裏出來，發生了什麽事？”
“要我送你回家嗎？”
“我沒有家。”
聽著這一聲，易峰不由的朝她臉上看了看，她總算開了口，那聲音聽著叫人心疼，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靜靜的坐了一會，她說：“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
******
車子在路邊停了許久，後座上的人一聲不哼，周櫟也不敢開口，今天一天，總裁都情緒不高的樣子，開會開了一半，突我叫停，下午四點就下班回家，隻是車子開到半山，卻又停了下來，直坐到天黑下來，還不進去。
周櫟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不敢問。
到十點時，他總算說了聲“回家”。
周櫟忙將車子開進去，看著他下了車，他不放心，下車跟過去，簡崇明走了幾步突然回過身，周櫟差點撞上去，身子一閃避開了，“怎，怎麽了？”
簡崇明看著院子裏的車，並沒有她的。
他想起今天早上看見她的情形，她臉上明媚的笑意，已經有多久不曾見到了，所以初見她那一刻，他幾乎有些看呆了。隻是很快的，那笑容便被抹殺了，他從沒見過一個人的血色可以在一瞬間退盡，就像沙漏裏的沙子般緩緩流出，隻剩下一副空殼子。
他掏出鑰匙開門，門卻先他一刻打開了，簡夫人站在門前，麵色凝重看著他，“你回來了。”
簡崇明恩了一聲，走進去換鞋，“您怎麽還沒睡。”
“你今天見過念微嗎？她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簡崇明動作停了一下，低著頭說：“可能跟朋友出去玩了，您別擔心，會回來的。”
簡夫人卻不如他這麽樂觀，將一份文件舉在麵前道：“這是今天有人送過來的。”
簡崇明拿過文件，看清楚上麵的內容，目光頓住了。
簡夫人道：“這是奉村的地契，還有一張離婚書。”
簡崇明怔怔的看著那張離婚協議，麵色越發的黯下來，她敢離婚。
“我早跟你說過，不要鬧得太過火，你總是不聽，念薇那丫頭看著不聲不響，心裏主意大著呢！”
簡崇明沒空去理會這些，問道：“她今天一整天都沒回來嗎？文件是誰送來的？”
“不知道，我打牌去了傍晚才回來，虹姐說早上見她出門，就一直沒再見過念薇，送東西來的是一家快遞公司。”
簡崇明不等她說完往樓上跑。
他幾個月不回來，臥室的東西還是老樣子，隻是他的物品已經被他收拾得幹幹淨淨，放了起來。
衣帽間裏的衣服整整齊齊擺在那，抽屜裏的內衣又換了幾件新的。
她知道他脾氣，知道他愛換，所以總愛替他買這些小東西，隨時備著他要換。
妝台上，她的東西都在在那。
保險櫃裏有些現金，裏頭的首飾一件都沒少，結婚戒指安然的擺在那裏，簡崇明看著那款六克拉的鑽戒，記憶裏，仿佛她很少戴，總要出席什麽場合時，才拿出來戴一戴，以示她是他太太，平時總是鎖在保險櫃裏。
簡夫人從外頭進來，依在門口道：“我都看過了，她什麽都沒拿走。”
簡崇明頹然站起身，看著亂糟糟的一切，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理不出個頭緒來。
“我剛才打電話到他舅媽家去了，那邊說，她沒回去。”
簡夫人站了一片刻，轉身走開了，站在臥室裏，還能聽見她哀哀的歎氣，“這孩子，她能去哪呢？”
簡崇明站在那裏，良久的沒有動彈，手裏的離婚文件被他揉成一團，狠狠的捏在掌心，她竟然敢離婚。
夜裏，獨自睡在那張大床上，被子裏還留有她的氣息，一種冷調的香味，夜深了，牆上的鍾敲了兩下，他還是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她在這個屋子時來回走動的樣子，她總是閑不下來的樣子，印象中，她從不在他視線範圍裏待著超過半個小時，除了睡覺時，他在家時，她總是找機會躲開，似乎有意的不讓他看見，像在躲著什麽。
以前，他覺得她怕他，再後來，他覺得她不在乎她。
他從來沒有看透過這個人，她在他的世界裏來去自如。
當初要結婚，處心積慮跟他上了床，如今要走，就隻是留了封離婚協議。扔呆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