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機會,是給你的。


    她站在小女孩的麵前,露出笑容。那笑容就像是看到了合適的獵物,正舔著嘴唇想要進食。


    小女孩已經餓了很久了,在這裏,她們隻有祈求和墮落兩個選擇,而現在,除此之外的選擇擺在了小女孩麵前。


    “如你所見,我這裏有兩個蘋果。”


    她兩隻手各拿著一個蘋果,從外觀上看去,並沒有任何區別。小女孩此時還不知道這個選擇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她隻是憑著直覺,打量著打算將水果施與她的大人。


    “你可以從裏麵選一個。我知道你看不出有什麽區別,但是...”


    說著,女子把右手的蘋果往前遞了遞。


    “你選這一個的話,我就會把它送給你,這隻是一個普通的蘋果而已,你可以用它來填飽肚子,除此之外別無它用,而這一個...”


    女子又遞上來左手的蘋果。


    “這一個蘋果,有著神奇的力量,它會給你現在的你渴望的一切。同時,這個蘋果裏麵也有一個詛咒——它會奪走你的壽命,吃下它的話,你不會再繼續忍饑挨餓,也不會在被誰欺負,但是你隻能活到三十歲。”


    “別著急選,告訴我吧,你身為人類的知性是怎麽告訴你的。”


    “是隻求果腹?還是放棄未來,隻求今日?”


    ————


    對於生者來說,地獄是什麽樣子呢?或許真如幻想中敘述的那樣,是對於死者的懲罰和憐憫,對於那已經失去了一切的人,再一次的給予痛苦和居所。


    死者可能不應再受懲罰,但懲罰是居住在地獄的暫住證。而地獄的景象,對心葉來說,也不是什麽值得期待的事情。


    這裏是遙遠的某個世界,很不幸的,她和全知及鶴十夜走散了,本來有著完備的聯絡方案,也因為這個世界的特別規則而全數變成了廢案——這個世界沒法動用包括聖紋在內的絕大部分力量,能依靠的,也隻有少女那奇特的來自虛空的力量,但即使如此,那力量也隻能給她製造一些簡單的武器,比如心葉的雙槍。


    富有金屬質感的銀色槍神側麵,少女刻意加上去一道顯眼的標記,一種被叫做‘狼草’的十分鋒利的植物的葉片,像是一把刀的外形


    本來針對這樣的情況,鶴十夜和心葉也擬定了不少的方案來應對,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心葉現在正在監獄,她打了個哈欠,左手被手銬靠在椅子上,心葉稍微動了下手腳,以她的力量,應該不用花多大功夫就能掙脫。


    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降臨在這裏,牢房裏,她把對她動手動腳的犯人打了個半身不遂,隨後便被獄吏請來喝茶了。她的兩把槍被獄吏擺在桌子上,兩名男子麵色不善的看著這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少女。


    獄吏叫來的‘專家’,左眼上有一道顯眼傷痕的大樹,他抬過一台筆記本電腦,坐到心葉麵前。


    “(英語)你叫什麽名字?”


    心葉楞了一下,隨後有些苦惱。本來逐神者係統自帶著各種各樣的語言翻譯,可是好像在這裏也被屏蔽了,她隻得做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她的隻是假裝聽不懂而已,在和鶴十夜組隊之後,為了應付這種曾經出現過的狀況,心葉和全知都被迫「學習」了不少的「外來語言」,實際上也隻是用基本技能點出語言罷了。


    “你會中文嗎?”隨後,那個‘專家’又說著流利的中文。


    “啊,沒問題。”心葉點點頭。


    “中國人嗎?”專家似乎有些驚訝,“我們這鬼地方,可沒關押過中國人...嗯,讓我看看記錄。你的名字?”


    “此心葉...或許?”她轉而一想這個世界她的名字還可能不是這個呢,“搜一下心葉好了,我也想知道我現在是誰。”


    “唔...”


    ‘專家’在電腦上操作了一會,然後叫來旁邊的獄吏,說了幾句話,但是心葉並聽不懂,不是她熟知的語言。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明我們這裏的情況...”專家摸出一包煙,遞給心葉,“抽煙嗎?”


    “暫時還沒有抽過煙,不過我想我妹妹應該不喜歡這個。”


    “(英語)老大,過來一下。”


    獄吏輕輕打開門,和專家說了兩句話,專家楞了一下,然後便對心葉表示抱歉,便離開了審訊室。心葉看了一眼他留在桌子上的煙,眯著眼睛,思索了片刻,抽出一根叼在嘴裏,右手輕輕一劃,把左手上的手銬變成了打火機,點燃香煙。


    然後扔在地上。


    這一切理所當然的都被監控看到了,她對著監控器輕輕一笑,隨後拿起了獄吏擺在桌上的槍,別回腰間,重新坐下。


    不一會,‘專家’又回到了審訊室,他有些頭痛的捂著腦袋。


    “...好吧,你可以走了,外麵有人來接你了,”專家聳聳肩,“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但是...”


    “但是並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不是嗎?”


    心葉晃了晃手裏那包煙,專家一愣,然後苦笑著搖搖頭。


    “送你了。”


    鶴十夜的動作很快,不過他是一個人,心葉並沒有在鶴十夜附近看到全知的身影。離開監獄,她坐上鶴十夜的車,隨後點了一根煙,這個舉動讓鶴十夜不由皺起眉頭,他討厭煙味,但他沒有阻止心葉抽煙,而是轉而問道:


    “怎麽樣?作為人類的感覺...”


    “還不錯。”


    心葉嘴裏叼著煙,那並不是在吸煙,隻是把點燃的煙放在嘴裏罷了,她隻是想要看看鶴十夜的表現出來的態度——討厭煙的人的態度。


    不過鶴十夜的態度並不能作為參考,本來心葉是想看看全知的樣子,那個女孩比心葉想象的要可愛不少,至少不像傳聞裏那樣,是「將近百萬人的命運肆意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強者’呢。


    強者不過是個說辭罷了,她手在煙頭前麵徐晃一劃,方才還是燃著的煙已經滅掉,恢複尚未點燃的樣子。


    “全知呢?”


    “離得有點遠,現在她在太平洋的某個地方,之後紅月會和我們匯合。”


    鶴十夜的神情有些凝重,看來有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不知道...嗎?逐神者係統現在還處於癱瘓狀態,你的記憶中又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嗎?”


    心葉搖下車窗,荒野無人的公路上,沿途的風景十分淒涼。


    “至少我所知的神裏麵,沒有,”鶴十夜說了一句,然後看向心葉,“但是你肯定知道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


    他所指的人,心葉所知道的能夠影響逐神者係統的人...當然隻有那一個。


    八雲紫。


    不過,她這麽做有什麽理由?心葉歎了口氣,她本以為八雲紫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的理由,她都已經了如指掌,可現在又多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謎團。


    “這裏是什麽世界?什麽地方?”


    “近代,看上去並不是什麽高魔世界,主要戰爭是現代戰爭,目前隻發現了人類,但是不排除有其他種族極少量存在的可能性,”鶴十夜說著收集到的資料,他從儀表盤下拿出一疊紙張,“這些東西你看一下,可能和這個世界的狀況有關。你曾居住的世界裏說不定有這個世界相關的資料。”


    虛空會吸收其他世界‘掉落的葉片’,化為虛空的一部分,虛空會將這部分影響送往其它世界。說不定,某個世界中虛構的世界,正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


    心葉點點頭,拿起資料。


    首先是他們兩人的資料。隸屬於一個叫做「秘銀」的組織,是一個大型的跨國組織,打著反戰的旗號四處插手戰爭,拯救平民,反走私,自稱正義的使者,無論是鶴十夜還是心葉,對這種事情都嗤之以鼻,可實際上,「秘銀」並非完全是這樣的組織。


    紀律嚴明,行動迅速,軍事化的管理,無論哪一邊都和恐怖//分子搭不上關係。


    實際上「秘銀」背後的後台,則是以聯合國為首的,各國的部隊。


    以及這個世界獨有的奇特科技。


    “兩足步行的,十米高的機器人呢...”心葉吹了吹口哨,“這東西真的不是靶子嗎?”


    “一開始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鶴十夜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資料,“不過,這個世界的「as」,出乎意料的輕便,機動性十分優秀,在小規模的非平原戰場上表現比起坦克和直升機要優秀不少,並且其主要目的是反步兵,巷戰中對付坦克和直升機之類的東西也有著極大的優勢。”


    “也就是說,係統被禁止,並且實力和普通人相差不遠的我們,也隻有靠著這種東西參與戰鬥?”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不,我們連駕駛「as」的方法都不了解,”鶴十夜歎著氣,“你看資料最後一頁,那裏有著我們的任務目標...應該。”


    心葉隨即直接翻到資料的最後一頁。


    「保護目標‘東風穀早苗’的人生安全——八雲紫。」


    “真是陰魂不散。”心葉癟癟嘴。


    “不要抱怨了,這裏離極東遠著呢。”鶴十夜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極東?”


    心葉看了一眼任務上附著的照片,大概是個初中生的綠發女孩,穿著水手服溫柔的笑著。


    “我們不是正義的夥伴嗎?怎麽變成保護一個小姑娘的安全了?”心葉嘟囔著。


    “別抱怨了,在見到全知之前,我們的信息收集會受到大量的阻礙。”


    首要目標,前去太平洋...嗎?


    真是個奇異的任務。


    是的,這次仍然是「史詩級」的任務,心葉再完成這一次任務,就總計完成了三次英雄級以上的主線任務,到時候就能夠進行下位神的評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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