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最後一根緊緊繃著的神經,被這抹衣衫撕裂的聲音生生劃斷。


    輕柔如蝶翼一般從自己額間下滑的細吻,讓那些悅耳的鶯鳴和沉重的腳步,讓那些並不刺眼的曦光和眼前晃動的所有斑駁的影像逐漸消失。


    二月冰寒褪去,三月暖春襲來。他炙熱的指尖從她頸間延伸,所經之處枯草燃盡萬花綻放。


    沈沾墨感覺到慕止劇烈的顫抖和緊緊攥著他衣襟的手指,手指停在她腰間,他的呼吸有些濃重,聲音因為情欲磁性又沙啞:“慕慕,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慕止被他親的暈暈乎乎的,聽到這個聲音才慢慢恢複理智,他睜開一直輕輕閉上的眼睛看向沈沾墨。


    沈沾墨敞開的褻衣露出了他健壯了胸膛,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由又閉上了眼睛,深怕自己忍不住會往下看,攥著沈沾墨的手指更是越發的用力。


    “你,你不是說,你等不了嗎?”


    沈沾墨見慕止臉上的紅暈從嬌容一直延伸到脖頸。不由低低的笑著用唇角魅惑性的貼在她耳垂上,用舌尖掃過:“可是你害怕啊。”


    慕止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認輸,怎麽說她也是二十一世紀開放的女性,嘴硬道:“誰害怕了?我會害怕?”


    沈沾墨在慕止耳垂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低聲道:“好,你一會要是敢哭一聲,就再加一次。”


    慕止覺得身上徹底空了。在沈沾墨的話落時才驀然感覺到懼意,但這層淺淡的恐懼以最快的速度被淹沒在溫情的熱潮裏。


    從簾角猛然射進來的微光就像一根燃線,將室內徹底點燃,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場火焰下恍惚起來。


    慕止就像被萬千柔軟的彩蝶捧上了雲端,慢慢的沉淪,原本以為會這樣一直沉浸下去,但突如起來的刺痛讓她悶哼出聲。


    極苦也是極甜,她能切膚的感覺到這並非悲意湧上心,並非曾經那些傷害性的創傷,這樣的刺痛跟世俗脫離,甚至來不及反複感受。(.)


    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從慕止眼角滲了出來,低落在枕邊。淹沒在彼此糾纏在的墨發裏,濕了耳際。


    太多的疼痛來不及感受便苦盡甘來,像漫天大雪將自己覆蓋,窮眼可及的便是美奐絕倫的盲白。


    這一場拉鋸戰終於在慕止發出第一聲略帶歡愉的低鳴後。徹底的打響。


    帷帳輕晃,整個世界被兩人分割開來。


    慕止隻記得自己的一波又一波難捱的浪潮裏飄蕩,她就像一隻精致的輕舟肆無忌憚的沉沉浮浮,時而被淹沒時而登上頂峰,永無止境。


    極度的釋放過後便是無盡的困乏,慕止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著的。


    當次日清晨第一米陽光傾灑而下時。帶來了這個冬天最浩大的一場雪。


    就像大夢初醒一般,在漫長的半夢半醒後,慕止覺到鼻尖有些癢,輕輕的蹙了蹙眉,艱難的掀開了眼簾。


    她睡眼惺忪的眨了眨眼睛,看著不知道何時早已醒來衣冠端正的沈沾墨,不知為何聲音有些沙啞:“你。”


    沈沾墨在看見慕止醒來的時候,就勾起了唇角,用極度寵溺的聲音道:“舍得醒了?”


    慕止想轉動身子,剛一動就感覺身上酸疼的像是散了架一般,身下的刺痛更是比想象中的更強烈,想起昨天晚上沈沾墨的暴行就咬牙切齒道:“你昨天騙我!”


    沈沾墨從來沒有過這麽好的心情,他依舊眯著眼睛笑道:“我怎會騙你?”


    慕止本來想說,你說過不會動的,但那句話卡在嗓子裏,憋紅了臉也說不出來,隻能惡狠狠的轉過頭不看他:“滾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沈沾墨在被褥下摟住她的腰,難得的討好道:“好好好,我錯了?還疼嗎?”


    慕止想拉開他的手,但動作一大又疼得隻抽氣,恨得牙癢癢的說:“你!幾次?”


    沈沾墨將頭擱在慕止白皙的肩口:“你確定想知道?”


    慕止的臉迅速的紅了起來,她將頭埋在被子裏:“我不想知道,你別跟我說話現在,走開。(.)”


    沈沾墨知道慕止現在肯定委屈至極,他有點後悔自己昨天被慕止點燃獸欲,索求過度,伸手扯了扯慕止罩在臉上的被子:“都是我的錯好不好,把臉露出來,會憋壞的,聽話。”


    “不要,你走開啊,嗚嗚嗚嗚。”慕止說著就哭起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變得這麽矯情。


    哭著哭著又覺得自己委屈,可又覺得這根本不是原來的慕止,這不是純粹無理取鬧嗎,可自己偏偏,就不由自主的在沈沾墨麵前變得越來越女人!狀剛宏號。


    從被子裏露出眼睛看著沈沾墨:“是不是女生在經過這樣的事情之後,都會變得像個小媳婦一樣啊?”


    沈沾墨哭笑不得,慕止這個樣子太具有誘惑力:“沒有這件事,你不是我的小媳婦?”


    慕止又想把臉埋在被子裏,這件事情自己需要緩一緩,現在頭腦完全負數狀態,口不擇言。


    沈沾墨見慕止又將自己埋進去,低笑一聲:“慕慕,外麵下大雪了。”


    慕止蹭的就把臉上的被子拉了下來,興奮的兩個眼睛冒光:“真的?真的下雪了,看來我預測對了,明日就是開戰的最好時期!哈哈哈,我還想著若是今日不下雪,明日的清河一戰就要延遲。”


    “嗯,今年最大的一場,你就想著打仗。”沈沾墨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墨發。


    慕止二話不說就想起身,但隨後悶哼一聲用手撐住了床:“嘶,嗯~好疼。”


    沈沾墨心口一疼,自責不已,他忙下床用被子將慕止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別亂動,我帶你去。”


    慕止就像個粽子一樣被沈沾墨裹在被子橫抱而起:“你瘋了?你讓我這樣出去怎麽見人啊?萬一別人看見多不好意思,你堂堂太子竟這麽不知廉恥!!”


    一回頭瞥見床榻之上那一抹鮮紅,更是覺得羞恥的想找個地縫鑽起來。


    沈沾墨也瞥見了那抹紅色,嘴角忍不住勾起,抱緊慕止全然不顧她的掙紮,大步的走出營帳。


    “有什麽不好意思,讓她們有點顏色自己給愛妃打好泡澡水。”


    “你還要臉嗎?沈沾墨。”


    外麵的陽光並不刺眼,天空被一層淡淡的黃色光暈包裹,漫天飛雪大片大片的灑落下來。


    營帳外依舊空蕩蕩的,除了些許守兵再無其他。


    慕止當真第一次見這麽大的雪,她甚至能看清大片雪花上的紋路:“真的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這恐怕也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了吧,好美。”


    慕止抬起頭看著大雪,沈沾墨側著頭看慕止,他的狼眸裏被無盡的柔情替代,聲音幽幽:“嗯,好美。”


    慕止像個孩子一樣,開始興奮的想把胳膊從被子裏拿出來.


    但剛露出香肩就掃到了那深紅色的吻痕,又悄悄的縮了回去怒視沈沾墨:“都怪你,你看看你把我摧殘成什麽樣了!”


    沈沾墨今天脾氣越發的好,不管慕止怎麽跟自己吹胡子他都露著難得笑意:“我下次一定注意。”


    慕止氣結:“還有下次啊,你這個變態。”


    沈沾墨彎著眼睛笑,他低下頭將額頭輕輕抵在慕止的額頭上,替她擋下紛飛的大雪:“慕止,這次大戰以後,答應我不要再涉及任何危險的事情,乖乖的站在我身後可好?”


    慕止的眼神略微晃動。


    “我不需要你有多堅硬的肩膀,也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隻要這次大戰結束我敢保證任何人,都沒有機會在傷害到你,任何人。”


    慕止不知道沈沾墨究竟是用了多大的賭注來說出這些話,他的意思是,不管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在傷害到她。


    她不用在忌憚重卿,忌憚蓮妃,忌憚深宮,忌憚任何事情任何人,不用在理會外界的槍林彈雨,她隻需要站在他的身後。


    “你不會累嗎?你累了該怎麽辦。”慕止看著他的眼睛道。


    沈沾墨用額頭在她額頭上蹭了蹭寵溺道:“隻要看到你還安好的陪在我身邊,這就是我疲憊的最好良藥。”


    就隻是這樣嗎,哪怕我像個鴕鳥一樣蜷縮在你身後,也可以嗎。


    即使被沈沾墨擋住了大雪,慕止還是感覺那飄舞在空中的白色精靈撞進了眼裏,然後變成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


    沈沾墨最見不得慕止哭,他輕輕蹙眉:“你若是敢再哭,我們就重溫一下昨天。”


    慕止破涕而笑,她別過頭輕笑道:“你真不要臉。”但心中早已經柔軟不堪,想她慕止縱使萬難,卻如此得上天憐憫,何德何能得此一心人。


    沈沾墨又將她抱緊了一些,輕聲問道:“可冷?”


    慕止搖搖頭,眼中滲著淚卻笑著大聲說:“從這裏走到前麵的木樁,然後再走回來。”


    沈沾墨卻不明所以,輕聲笑道:“這是?”


    慕止在沈沾墨眼下,調皮的晃著腦袋:“你先走,走了我告訴你。”


    沈沾墨知道慕止向來鬼靈精怪,滿腦子都是跟別人不一樣的想法,於是當真邁動了步子,在盤旋的雪白美景下,如仙者平步漫步在山間一般帶動了身邊光暈,全部集在兩人身上。


    沈沾墨正想著慕止會說什麽,慕止便抬起了眼。


    她用一種世界上最好聽的聲音說:“我此生所求,便是能如現在一般,和你一起慢慢的走到滿頭斑白。”


    隻要結局是我們能一起廝守白頭,那麽過程再怎麽痛苦都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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