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在進入電梯時就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其中還有若有若無的血味。


    電梯內部除了他就隻有安室透,而安室透來接他時身上沒有受傷流血,那這種味道的來源就隻有……


    境白夜按下三樓的按鈕,同時打開係統地圖查看樓梯的情況。電梯平麵圖上有三個點,他又切換成3D地圖,果然第三人是待在電梯的天花板上。


    就算是3D地圖,上麵也隻會顯示成小點,他無法得知上麵那人的具體情況。隻能通過沒有顯示名字這點,確定這個是他不認識、不知道名字的人。


    活人不會閑到跑電梯上,再加上有血味,上麵那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家夥估計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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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境白夜偷偷看了眼旁邊的安室透,他表情舉止都很平靜,好像完全沒意識到上麵躺著具屍體。


    想到安室透上次見到伊森·本堂的死,晚上都失眠了,境白夜擔心他比較膽小,出於保護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等到了三樓時,兩人像個沒事人一樣離開電梯。


    他的確不喜歡傷害無辜的普通人,但對不相關的人死在麵前,也不想去多管閑事。


    米花圖書館的三樓是兒童區和新書區,境白夜在進入圖書室後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走向離他最近的那個書架,開始看有沒有自己感興趣的書。


    他麵前這排書架上都是漫畫,書本排得亂七八糟,他對漫畫興趣不大,直接朝前走去。


    “新一,我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爸爸會擔心的。”


    “再等一會兒,讓我看完這點。”


    境白夜聽到聲音朝那裏看過去,看到兩個目測比他小幾歲的學生坐在長桌邊看書,他們旁邊的椅子上還扔著兩個書包。其中一個和黑羽快鬥長得很像,就發型有些差別。


    他立刻就想起了他們兩個是誰——昨天他在淺草藍天閣飯店上狙擊時,他們兩個就在目標旁邊。


    境白夜停下腳步打量著他們。他們兩個表情和行為和普通學生沒什麽差別,看來昨天那件事沒給他們留下什麽心理陰影,心理素質挺不錯的。


    那個女孩見名叫新一的男生不理她,有些氣鼓鼓的,可她沒做出什麽打擾他的行為,在他旁邊坐下。


    “怎麽了?”跟在他旁邊的安室透注意到他停下腳步。


    “沒什麽。”境白夜收回視線。


    書架貼著牆壁,旁邊的窗戶下有一排矮櫃,境白夜看到櫃子上放著個很大的紙箱。他走過去看了看,裏麵亂七八糟地堆著不少書。


    他隨手拿起一本。這是一本外國進口書,包裝比較奇怪,書背朝內,被塑膠套包得嚴嚴實實。


    一個發際線堪憂的中年男人在旁邊整理另一箱書,見他這麽做提醒道:“這些書還沒整理好,過段時間才可以借閱。”


    “這裏會定期加入新書嗎?”境白夜隨口問道。


    “每三個月一次。”


    境白夜點點頭表示理解,把書重新放回箱子裏,正想招呼安室透跟他去其它地方看看,一回頭卻看見他站在窗邊,麵色陰沉地看著下方。


    他有點奇怪,也到窗邊朝下張望,隻見下方停著一輛警車。


    作為狙殺任務從未失手過的狙擊手,境白夜雖然瞎掉一隻左眼,但他右眼視力非常不錯,他甚至可以看到為首的那個警官長相老成,嘴裏叼著根牙簽。


    ……難道是為那具屍體來的?境白夜立刻想到了電梯天花板上的異常情況。


    “館長,警察正在樓下,你要不要下去看看?”一個工作人員走到中年男人身邊說道。


    “我這就過去。”


    圖書館館長停下手裏的動作,搬起麵前的箱子跟上對方,這個舉動讓境白夜一愣。


    那個箱子裏少說也有二十多本精裝書,搬起來肯定不輕,隻是去一樓見警察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他完全能把箱子放這裏、等見完警察回來後繼續整理,為什麽要拿著那麽重的東西到處跑?


    “安室……人呢?”


    境白夜剛想和安室透交流一下,結果發現身邊人沒了。


    ————


    安室透在發現警車時,第一反應是其他人發現電梯的異常報警了。在看到下車的人是伊達航時,他整個人僵在那裏。


    過去在警校裏,和他關係最好的有四個,諸伏景光和他一起進入組織臥底,萩原研二在警校畢業同年就殉職了,鬆田陣平仍然待在爆炸物處理班,伊達航是唯一進入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的。


    當時在戴吉利炸掉他的住所後,他知道肯定會有爆炸物處理班去排查其他樓層房間的情況,當時他還在擔心會不會遇到鬆田陣平,幸好那天他正好休假。


    米花町這幾年治安不太好,安室透目前為止都沒遇到過以前的同學,沒想到跟安格斯特拉來個圖書館會遇到過去的班長。


    這是他加入組織後第一次遇到以前的熟人,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對策。


    最重要的一點,他不能見到伊達航。


    在接受臥底任務後,他和諸伏景光就與過去同學們就徹底斷了聯係,他們發郵件打電話從不回。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在幹什麽,萬一見麵後,班長張嘴一個“降穀”……


    安室透離開圖書室,他沒有坐電梯,一邊通過樓梯朝下走去,一邊思考現在是該立刻離開圖書館、還是該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這太巧合了,讓安室透都想懷疑是不是他已經暴露了身份,可安格斯特拉在來的時候沒有異常,身上也沒有琴酒那種發現臥底時的殺氣。


    他樓梯走到一半,突然停下。


    要說目前圖書館裏最危險的人是誰,肯定不是造成電梯異常的那個嫌疑人,而是安格斯特拉。


    黑衣組織的人肯定不會喜歡警察,萬一他看警察不順眼、要對他們動手……組織說要隱蔽,偏偏又有成員敢做出放火燒樹林這種能引起社會關注的事,會去害路人警察也很正常。


    他不止該避免見到班長,也該去看著安格斯特拉,避免他和警察們遇到起衝突。


    想到這一點,安室透立刻轉身原路折回,重新回到第三樓的圖書室。


    那裏隻剩兩個在桌邊看書的年輕學生,剛才還靠在窗口的安格斯特拉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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