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有很多句話想說,但他一句都無法說出口。


    他不怕死人,那天失眠是因為死的是一個臥底,自己還是推手之一;他也不害怕警察,那天選擇避開,隻是因為他不能和警校好友伊達航相見。


    諸伏景光更不怕殺人犯,聽到新聞失神是對外守一越獄的憤怒,以及擔心他暴露他們兩個的身份。


    但這些安室透不能解釋,他不可以把這些真正的原因說出來。


    安格斯特拉沒有琴酒那樣的疑心病,他沒有懷疑他們,而是直接想偏了。


    他默默地安慰自己,這對他們是好事,被誤會膽小最多是丟臉,被看出是臥底那是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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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麵上安室透露出無奈的笑容:“那你想怎麽做?”


    安格斯特拉不會因為覺得他們膽小就把他們退回去,這也是他不去辯解的原因之一。


    “先從簡單的任務帶你們。”安格斯特拉歎了口氣,轉頭繼續看著貨架,“你們這麽膽小,也不知道諸星大會怎麽樣。”


    安室透微皺起眉頭,目前的發展雖然沒暴露他們的臥底身份,可還是有些不利。


    他們兩個公安是來臥底,不是到組織來養老的,他們目前首要任務是拿到酒名代號。


    在安格斯特拉這個地位不低的組織成員手下做事,他們本來有更多的露臉機會,可現在小上司覺得他們膽小,一時半會兒不會給他們重要任務。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第三個手下諸星大,這人馬上要過來了。


    諸星大長相符合安格斯特拉審美,不會像楠田陸道或沼淵己一郎那樣見過就忘。最重要的是,他是被琴酒這種組織勞模推薦過來的。


    代號成員也不是天天就有任務的,組織裏那麽忙的就琴酒一個,就算有任務,也不會一次性帶上三個手下。


    比如去殺鈴木塔那個地產商時,安格斯特拉就帶了諸伏景光,去圖書館私自行動時,他隻帶了安室透。


    本來任務就不多,現在又多了個聽描述就不像是好人的諸星大。


    在安格斯特拉認為他們膽小、難堪重任的現在,他或許會去重用他。


    一想到未來可能出現小上司把他們扔安全屋,獨自帶著諸星大去執行任務……安室透對這個都沒見過麵的同事的敵意再次上升了。


    “……安室,你在想什麽呢?”


    安室透回過神,一扭頭就見安格斯特拉奇怪地看著他。


    “我在想明天給你做什麽晚飯,你有什麽想吃的?”安室透說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回去後我把食譜發給你。”提到這個,安格斯特拉果然沒有懷疑。


    兩人采購完畢,安室透推著購物車去結賬,安格斯特拉看了眼總價後將收銀單收走:“等攢一段時間後,我給你們一起報銷。”


    安室透對這個無所謂,他拎著東西和安格斯特拉一起返回馬自達。


    他們采購大約花了二十分鍾,這點時間足夠諸伏景光冷靜下來並打電話去確認情況。


    他和走到副駕駛旁的安室透對視一眼,很快錯開視線,看著對方繞過車頭回到駕駛座上。


    安格斯特拉打開後車門坐上車:“綠川,你感覺好點了嗎?”


    諸伏景光不明白安格斯特拉說這話的意思,他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邊的發小,安室透正視前方,像是沒發現他的小動作。


    隻聽後麵的安格斯特拉繼續說道:“隻是一個殺人犯而已,東京人那麽多,你不可能正好遇到的,不用害怕。”


    “……?”他為什麽會覺得他怕殺人犯?


    “安格斯特拉為你挑了蘇格蘭威士忌和波本,還怪我把你獨自扔下。”安室透這時才看向他,“我們晚上喝一杯吧。”


    “……喝酒後我怎麽開車回去?”諸伏景光想到這點。


    “你可以在安全屋住一晚。”安格斯特拉靠上來,手貼在副駕駛座上,語氣很溫和:“沙發太小了,閣樓上可以放兩個床鋪,如果你想睡床的話,我能把臥室讓給你,自己去閣……”


    “不行!”


    諸伏景光沒等他把話說完,直接打斷了他。


    “怎麽了?”安格斯特拉一愣。


    “……我的意思是,你沒必要把臥室讓給我。你是上司,我是手下,我和安室去閣樓湊合一晚就行。”


    諸伏景光喊出那句不行後才意識到他反應過度了,但他不能放安格斯特拉去和企圖對他違法操作的某人睡那麽近。


    “……”


    安室透麵無表情,他看出諸伏景光在擔心什麽。


    他後悔把自己的打算告訴給某些方麵過於正直的發小了,本來以為他能幫忙,結果不止不幫,還反過來添亂阻止……


    ————


    境白夜回到安全屋後是最後一個洗澡的。安室透是第一個,綠川辛是第二個,他們兩個身高體型差不多,可以借穿對方的衣服。


    這是綠川辛第一次和他同住,以前他都不知道他洗澡會這麽慢,像在裏麵找東西一樣磨蹭了很久。


    在他擦著頭發出來時,看到安室透和綠川辛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麵前的桌子上是一瓶已經打開的蘇格蘭威士忌。


    “這酒味道怎麽樣?”他走過去問道。


    “挺不錯的。”安室透揚了揚手裏空掉的酒杯,“蘇格蘭是最經典的威士忌,你要不要……”


    “你給我好好喝酒。”


    綠川辛冷漠地打斷他,拿走他的杯子往裏麵倒酒。


    境白夜不喝酒,不代表他不懂酒,貝爾摩德教過他如何鑒定真假酒,他伸手問綠川辛要杯子:“給我一下。”


    “你要喝?”綠川辛皺起眉頭。


    “不喝,我看一下這是不是真的威士忌,一些無良商家會賣假酒。”


    境白夜接過酒杯,觀察著酒液的顏色,又聞了下味道。


    假酒在不少國家都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威士忌作為六大基酒之一,他在美國見過不少假威士忌的新聞。


    一些不良商人會用造價便宜的工業酒精進行勾兌製成假威士忌,酒精含量甚至比真威士忌高一點,從外觀看上去足以以假亂真,但酒液顏色和氣味有細微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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