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對格雷·克洛……安格斯特拉的感覺挺微妙的。


    同情他的經曆,惋惜他落入犯罪組織,以及——怎麽才能更好地利用他,去靠近組織中心。


    赤井秀一想起朱蒂說有時他很陰暗,他不否認這點。他父母都是特工,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跟其他人不一樣,某些時候用特殊手段才能更好地達成目的。


    他是為了調查父親下落去的美國並加入了FBI,願意接受臥底任務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在赤井秀一看來,成為安格斯特拉的手下有好有壞,好處是這位年輕的小上司不像琴酒那麽陰狠多疑,他待在他身邊不會被莫名苛待,壞處是他無法從他身上得到什麽重要情報。


    ——他的年齡擺在那裏,以組織謹慎的作風,其他代號成員未必願意把太重要的消息告訴他,以免他被心懷不軌的人輕易套出情報。


    而且安格斯特拉現在十四歲,羽田浩司案發生於十二年前,他那時隻有兩歲,知道內情的可能性不高。


    “……”


    赤井秀一注視著試衣間緊閉的門,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心裏卻在飛速思考著。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一個成年人對一個未成年人說出那種話都是非常糟糕的。綠川辛是黑衣組織的一員,就算看著再溫柔,道德底線也比正常人低。


    就他過去接觸的那些案件裏,這種想對未成年男孩下手的人都比較……如果是誤會,這是最好的;如果不是,綠川辛真有不良企圖,那他必須阻止他。


    他這不是在保護安格斯特拉,隻是在為自己考慮:如果過來沒多久上司就被侵害,他會被組織其他人認為沒用,以後在組織裏晉升困難。


    赤井秀一耐心地等了一會兒,試衣間的門終於開了,安格斯特拉抱著兩件衣服、衣衫完整的出現在他們麵前。


    在看到他表情舉止正常後,赤井秀一暗暗鬆了口氣,正想要說話,身後傳來一陣堪比琴酒的洶湧殺氣。


    他瞬間反應過來後麵還有個暴怒中的雪莉,立刻伸手去拉安格斯特拉,把他拽到自己身邊,護住他的腦袋一起往旁邊避開。


    “你這個變態!!”


    雪莉舉起手中的折疊椅,砸向跟在安格斯特拉身後、走出試衣間的綠川辛。


    ————


    “??”


    境白夜被諸星大護著腦袋按到身上,往旁邊閃時還有些懵逼。


    他拉下諸星大的手,扭頭就看見平日裏文弱溫和的雪莉,居然舉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折疊椅砸向綠川辛。


    “!!”


    綠川辛的空手格鬥水平不差,就算遭到不講武德的偷襲,他也迅速做出反應——先是抬手格擋,同時往後一退,輕鬆就避開了雪莉這來勢洶洶的一擊。


    雪莉一擊落空,沒有再打;見雪莉沒有再次攻擊的打算,諸星大才鬆開了境白夜,但大半身體仍擋在他麵前,隔絕了他和其他人。


    境白夜看著這一幕,在一邊默默做出點評:雪莉到底隻是一個沒什麽武力值的科學家,如果是其他人偷襲,會趁著綠川用手護著頭時,去攻擊他露出破綻的胸口或腹部……等等,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你為什麽要打他?”他一臉迷茫。


    由於看清了是誰打人,綠川辛沒有動手回擊,同樣莫名其妙地看著雪莉……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尷尬起來。


    麵對境白夜,雪莉殺氣騰騰的表情瞬間切換成了擔心:“他在裏麵對你做了什麽?”


    境白夜一愣,終於明白了雪莉這麽生氣的原因。


    說起來挺奇怪的,明明她比他還小一歲,應該是自己去照顧她,結果有時相處是反過來的,她更喜歡護著他,會注意很多他本人沒留意到的事情。


    被人關心的感覺不錯,境白夜從雪莉手裏拿過折疊椅,交給旁邊的導購員。


    “沒事,他就是給我送衣服……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我跟他都是男的,他能對我做什麽?”


    雖然他也不明白綠川辛為什麽要突然闖試衣間,可目前的情況不容許他直接問,宮野姐妹和同是他手下的諸星大在,他得給他留點麵子。


    “你還是多注意點比較好。”諸星大臉色不好地看著他。


    雪莉在一邊連連點頭,就連脾氣最好的宮野明美都附和著點了點頭。


    “……”


    綠川辛表情非常尷尬,他站在那裏,什麽辯解的話都說不出。


    境白夜注意到了他的表情,立刻為他辯解:“不要這麽說,我相信他。”


    他頓了一下,補充完整句話:“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


    ————


    在服裝店的鬧劇結束後,安格斯特拉和宮野姐妹告別。


    “安室君是已經先走了嗎?”諸星大問道。


    “不是。”安格斯特拉雙手空空,一邊的綠川辛主動為他拿著東西,“他說要去找你……你們中途沒遇到嗎?”


    “——抱歉,我來晚了。”


    沒等諸星大說話,話題當事人安室透就出現了,他是從宮野姐妹離開的反方向過來的。


    “你去哪裏了?”安格斯特拉看向他。


    “我看到有警察在店家那裏問話,在樓道處多待了一會兒。”安室透帶著不好意思的笑容給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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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小上司覺得他害怕警察,他有時就可以拿這個當借口。


    果然,安格斯特拉沒有多說什麽,反而是一邊的諸星大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


    安室透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趁著安格斯特拉轉頭去和諸伏景光說話,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對了,諸星,有些事我剛才在餐廳告訴你了。”


    安格斯特拉回過頭,兩人瞬間偃旗息鼓,火藥味消失得一幹二淨。


    “我會幫你交日本社保,平時會給你們每周兩天休息,你想什麽時候休都可以,目前綠川是周六周日兩天,安室是周一周二。我白天有事,晚上才能去訓練場。”


    他想了想,補充道:“正好明天是周六,我要去練小提琴,讓安室帶你去弗裏德曼那邊做基礎測試。”


    “他以前沒做過測試?”安室透注意到這個細節。


    他想知道諸星大到底是什麽時候加入的組織,如果他連這種基礎測試成績都沒有……是不是證明他加入的時候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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