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蘇格蘭什麽車,境白夜對此思考了很久。


    他自己無法開車,平時出行就是坐蘇格蘭或是安室透的車,所以買什麽車得慎重考慮。


    日係車在全球市場上銷量不錯,安室透就開著白色馬自達,蘇格蘭目前有一輛本田轎車,赫雷斯沒有自己的車,他經常租豐田或是借開同事的車。


    朗姆是勞斯萊斯,琴酒是保時捷,雪莉是賓利,貝爾摩德是蘭博基尼,基安蒂是道奇蝰蛇,愛爾蘭是雪鐵龍,哪怕是一家日本汽車公司董事長的皮斯科,他出行開的是奔馳……組織其他人開日係車的不多。


    斯皮亞圖斯作為BOSS沒有車,他經常會選中一名幸運成員蹭車,比如愛爾蘭。


    聽到境白夜的話,蘇格蘭苦笑道:“如果你真要送,選件普通禮物就行,車我自己去買,我好歹是成年人,讓一個未成年人送我這麽貴的東西也太窩囊了。”


    “這有什麽,我經常收比我小、還是女孩子的誌保給我的禮物。”境白夜不解。


    因為他喜歡蘇格蘭,喜歡他對他日常的精心照顧,所以自願想給他買禮物,又不是當小白臉吃軟飯,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你們是發小,而且她送你的是衣服零食,性質根本不一樣。”蘇格蘭無奈道。


    “我平時經常坐你的車,這次也算給我自己買車……”


    蘇格蘭抬手輕輕揉了下境白夜的腦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的這份好意我心領了,但這麽貴重的禮物真的不需要。現在躺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


    境白夜聽他語氣堅定,無奈地躺回自己的床鋪。


    他沒有死心,腦袋壓在枕頭上後補充一句:“你想要什麽告訴我,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裏,我會給你的。”


    這次蘇格蘭沒有拒絕:“好。”


    ……


    為期五天的溫泉之旅結束了,一行人收拾好東西辦理退房手續,返回米花町。


    境白夜對這次旅行很滿意。


    這五天裏,雖然他殺過人、差點被人槍殺、手下吵吵鬧鬧差點打架,但他和手下關係變得更好、再次見到赫雷斯,還撿到一個漂亮的女手下,整體上仍然是一次快樂而平安的旅行。


    雪莉由庫拉索送回去,宮野明美的大學不在米花町,她得開車從另一條路離開。


    考慮到安室透和諸星大關係不好,回去時境白夜打算安室透的車,讓蘇格蘭把諸星大送回去。


    在他們上車前,境白夜告訴他們明後兩天的安排。


    “到米花後就各自回家,晚上不必過來,這幾天不用去訓練。”他看向諸星大,“諸星你回去後可以找駕校了,記得報合宿課程,一個月就能拿到駕駛證。”


    “我知道。”


    諸星大行李不多,隻有一個掛在肩上的背包,他另一隻手插在上衣口袋裏,半低頭和他對視著。


    “對駕校的選擇,組織裏麵有沒有什麽規定?”


    “沒有規定,如果你想,跑去外地的駕校也可以,反正最近沒什麽任務。”


    “外地?”諸星大重複,“成員去外地得向成員通報,得到允許才可以出去的吧?”


    境白夜看出他對組織好像有點誤會,解釋道:“沒那麽誇張,在組織任務以外的時候你就把自己當成個普通人,普通人怎麽生活,你就怎麽生活,別踩底線就行。不需要時時刻刻把組織的規矩放心裏,那樣太累了。”


    他看著諸星大那頭打理得幹幹淨淨的黑色長發,好心補充一句:“你的頭發很漂亮,我不希望像琴酒那樣熬白了……熬禿也不可以,這會影響長相,如果你有這方麵需求,我可以給你特效生發素。”


    安室透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當事人諸星大表情平靜,仿佛完全沒聽到安室透的笑聲:“我會注意保養頭發的。”


    說完他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座邊開門坐上去。


    駕駛座上的蘇格蘭見他係好安全帶,降下車窗看著境白夜:“那我們先走一步了,晚上要我過來給你做飯嗎?”


    “不用,今晚和明天你都不用來。你回去收拾下房間和行李,準備周日搬家。”境白夜答道。


    蘇格蘭點點頭,駕車離開,頓時隻剩下了境白夜和安室透兩人。


    他一回頭,隻見安室透雙手插兜隨意地站在那裏,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蘇格蘭離去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麽,表情有些奇怪,直到車子完全不見了,他才收回目光。


    境白夜把行李放入馬自達的後備箱,把塞了錢多多和多拉的貓箱提在手裏:“我們也走吧。”


    ————


    降穀零看到諸伏景光和諸星大離開,心裏鬆了口氣。


    對小惡魔過於心軟的發小和總是打斷他的討厭鬼走了,他總算有時間去問情報了。


    安室透看到他們離開,心裏鬆了口氣。


    小上司說晚上和明天不需要蘇格蘭過來做飯,他們終於又可以獨處了,但這也是最後的獨處時光了,再過幾天,蘇格蘭就會搬到別墅和他們一起住……


    降穀零按下心頭的莫名不快,駕駛馬自達離開旅館。


    他確定車內沒有竊聽器或攝像頭,在心裏理了一遍這幾天發生的事,需要問的東西不少,他決定從前天晚上被打斷的話題開始。


    一心兩用對降穀零根本不是問題,他一邊開車,一邊試探性開口:“關於那個任務……”


    “嗯?”正在玩手機的安格斯特拉抬起頭。


    安室透通過車內後視鏡,看到他抱著貓箱玩手機的樣子,目光柔和下來。


    “安格斯特拉,你中午和晚上要吃什麽?如果你想吃我做的飯,我們在回安全屋前先去一次超市進行采購。”


    “就吃得簡單點好了,中午三明治,晚上咖喱飯……明天我們晚上去看電影,那時候再吃點好的,我請你。”安格斯特拉暫時放下手機,“你去超市采購,我先回安全屋收拾一下,那裏好幾天沒住人了。”


    降穀零剛回過神,就聽到安格斯特拉已經做好了安排。


    他努力把話題重新轉移回任務上:“你前天晚上說琴酒給你轉了任務,那個任務是打算交給我嗎?”


    “對,那是你的代號考核任務。”


    “!”


    前麵正好是個紅燈,聽到這話的降穀零猛地踩下刹車,馬自達堪堪在斑馬線前停下。


    “這麽快就……”


    這是降穀零完全沒有想到的。


    不是他對自己實力沒自信,而是諸伏景光得到代號不到一周,同是安格斯特拉手下的他,早就做好得再等上大半年的心理準備,結果現在就……


    “原本是BOSS給琴酒的,琴酒比較忙就轉交給我,BOSS說我可以交給你或是諸星,作為代號考核任務。因為這個任務不用殺人,我覺得給你更合適。”


    降穀零聽著安格斯特拉輕鬆的語氣,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了。


    從小惡魔的話可以判斷,他在這幾天和BOSS聯係過……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種犯罪組織的老大肯定日理萬機非常忙碌,他竟然會關注到代號成員身邊的手下?


    發小也就算了,安格斯特拉要他當保……監護成員,BOSS留意到他很正常,而自己……


    想到庫拉索說的自己相貌和某個臥底相似,降穀零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的安格斯特拉。


    在庫拉索給出這個重要信息後,他就越來越好奇這個小惡魔怎麽看待那個代號為潘諾的臥底。


    不是降穀零自戀,如果他們相貌真的相似,那個潘諾長相肯定不差,安格斯特拉至少會喜歡他的臉,並因此對他加以關注——顏狗的好感就那麽簡單直白。


    在過去,他們關係如何?


    是像戴吉利那樣彼此不熟?還是像琴酒那樣是說得上話的同事?


    或者更親近一點,是雪莉這種可以一起出來玩的好朋友?


    在潘諾暴露時,安格斯特拉是什麽反應?


    在潘諾死後,安格斯特拉又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回到日本,並且找自己這個相貌相似的人當手下?


    潘諾生前如何看待十幾歲就陷入組織的安格斯特拉?是像Hiro那樣心軟,還是像他一樣……企圖利用他對自己的好感,去得到更多好處和情報?


    降穀零從沒聽安格斯特拉向他提起過潘諾,他隻能通過聽到的隻言片語去猜測。


    “安室……?”見他許久不說話,安格斯特拉微皺起眉,“不要在開車時發呆,已經到綠燈了。”


    安室透如夢初醒:“抱歉,安格斯特拉。”


    馬自達重新啟動,這條通往米花町的路上車輛不多,安室透有意放慢了車速,他很享受這種在封閉空間裏和小上司獨處的感覺。


    安格斯特拉完全不知道降穀零在想什麽,他繼續說明重要的考核任務。


    “任務內容是取走羅曼諾夫王朝的回憶之卵。下周鈴木財團的展覽會展出其中一個,瑪利亞公主的後裔會來日本尋找第二個,你隻要找到完整的蛋,就是考核通過。”


    降穀零不再胡思亂想那些和他無關的事,他仔細記下每一句話。


    “這個任務期限是半年,但我希望你能在那個公主後代回國前就解決掉,如果你沒完成,就得跟著她一起去法國了……”


    “我是你的監督人,相關資料我已經弄成了日語文件,在回去後發給你。”


    “差不多就這樣,我隻會幫你翻譯,任務真正開始後我不會再幫你,你得自己去完成。”


    降穀零把話記在心裏,他注意到安格斯特拉提起法國時語氣微妙……難道他是不願意自己去法國嗎?


    他再次悄悄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惡魔,他說完這些後就安靜下來,腦袋轉向車窗的方向,唯一的右眼被劉海遮蓋住,他隻能看到他嘴唇緊抿。


    “……”


    降穀零收回視線,同樣不再問題。


    馬自達就這樣安靜地回到了闊別數日的米花町。


    ————


    【宿主,你是心情不好嗎?】


    【……沒有。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境白夜坐在安全屋的沙發上,不解好端端的係統為什麽會這麽說。


    趁著安室透去超市買午飯和晚飯的食材,他把小白蜂取出來清潔安全屋,發郵件詢問赫雷斯要什麽情報,然後去地下室用吐真劑從斯內克身上問出這些信息。之後將其滅口,屍體暫時放回係統背包,等有機會了再處理掉。


    如果安室透不怕死人,境白夜會讓他處理掉斯內克,隻可惜他上次見到死人晚上沒睡好,所以這次他就不去嚇他了。


    做完這一切,境白夜回到一樓客廳,小白蜂正好在清潔那裏。他小心蹲在沙發上,錢多多趴在柯基抱枕上,一人一貓一起向下張望,等小白蜂清潔完這一片地板,他才把腳放了下去。


    多拉坐在一邊,手裏拿著雜誌,上麵介紹了目前最出名的幾位主持人,它一直在看漂亮的基爾。


    重回安全屋,雖然這裏沒有旅館房間那麽豪華,可境白夜更喜歡這裏的氛圍,所以他不理解為什麽係統要那麽說。


    【我的心情挺好的。】他再次說道。


    境白夜靠在沙發上,慢慢環顧著周圍,整個客廳裏隻有他一個人,非常安靜。


    “……”


    這幾天除了拯救百萬女孩他暫時脫離了大部隊,在其它時候,他一直在顏狗之魂疊加的正麵情緒加成中,現在旅行結束,他們各自離開,加成自然也沒有了。


    ……是因為加成突然沒有了,一下子不習慣,所以他才感到情緒很低落嗎?


    境白夜不理解心裏莫名的孤獨感從何而來,他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在他們離開的幾天裏,米花町難得沒有什麽凶殺案出現,主持人先是公布了這個難得一見的現象,然後以沉痛的語氣宣讀下一條新聞。


    “前幾天東洋火藥庫大量炸藥失竊,目前警方已經派出數百名警察進行搜查,目前沒有發現任何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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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境白夜興趣缺缺地看著這條新聞,切換了電視頻道。


    “Bills銅座!全球最好吃的brunch將在銅座開第四家分店,喜歡甜食的你一定不能錯過!”


    “!”


    境白夜的興趣一下子就來了,為的不是露出可愛動作的女主持人,而是她背後的那家餐廳,他在節目上看過這家店的介紹,據說味道非常不錯。


    總店和其他分店在京都、大阪那裏,這次終於在東京都的銅座開了分店,他想明天就去。


    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境白夜把錢多多連帶著柯基抱枕一起抱在懷裏,開始愉快地製定起明天的行程——


    明天上午收拾搬去別墅的行李,下午坐東都環狀線去銅座吃美食,晚上去米花市政廳看午夜場電影!


    安室也會喜歡這個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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