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陽侯被斥、世子位未有結果,這本是讓侯府抑鬱之事但四房的歸來讓本是沉寂的宣陽侯府熱鬮起來。.


    並非是四房有多受寵,而是因四爺魏青山之生母方太姨娘還在,故而侯夫人出麵吩咐晚間府中同聚,雖沒有豪華盛宴,但她臉上掛著的笑容便可看出她對四房的重視。


    林夕落回到侯府,剛剛邁入“筱福居”的正院門口就聽見其內爽朗的銀鈴笑聲。


    聲音清脆卻陌生,難道這是那位四夫人?


    林夕落腳步頓了片刻,快步朝內走去,丫鬟撩了簾子回稟:“五夫人到!”


    屋內笑聲停頓,她進屋就看到一俏的美婦人正笑意涔涔的看向自己,還未等林夕落說話,她則湊上前來:“這可是五弟妹?”


    林夕落福了福身,“見過四嫂。”


    “喲,這般客套作甚,還未紹介自個兒,五弟妹就猜中是我,果真如母親所言一般聰明的伶俐人兒……真好看。”齊氏側頭看著林夕落,林夕落笑而不答,側身看向侯夫人,福身道:“母親。”


    侯夫人點了頭,算是應了一聲,齊氏不吝林夕落特意保留的距離感,又拽起她的手便往薑氏那方走,一邊走一邊說:“剛剛三嫂就說起你的手格外巧,待得了閑空兒可要好生教一教我,我這笨手笨腳的總被母親斥責,如今有五弟妹在,我可是更要被罵了!”


    齊氏又是一陣笑·笑聲好似音階,從低至高,倒是讓林夕落心裏多幾分反感之意,“四嫂抬舉我了。”


    眼見林夕落的臉色越發不愉,齊氏連忙收斂些,帶點兒委屈的道:“可是我把五弟妹嚇到了?瞧瞧這張小臉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侯夫人搖了搖頭,而那位方太姨娘本有意圓上兩句,可侯夫人都沒開口,她隻得將話憋回去·反倒是薑氏破天荒的開口道:“五弟妹定是累了,進門這半晌還不容人坐一坐,忙忙碌碌的趕回來見你們,卻連口水都不容人喝,哪能有好臉色?”


    薑氏出口,齊氏當即賠罪,拽著林夕落坐於一旁連忙道:“給五弟妹賠罪了,都是嫂子糊塗了,快,上茶!”


    丫鬟們即刻送來茶點·此事也算罷了,侯夫人問起“麒麟樓”開張的事來,林夕落道:“這事兒要等五爺回來,我又不能出頭露麵。[].”


    侯夫人腦袋微微一動,豁然提起了魏青山,“我是不知那地兒具體做什麽,可你一女眷來回奔忙、勞累不寧也不太合適,反倒成了侯府太過苛刻,如今青石、青山也都回來,你如若有棘手的事·自可尋他二人。


    “這事兒媳婦兒也想過,可一直不敢有動作,五爺不在·媳婦兒盯著福陵王他倒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可如若三哥、四哥過去,那位福陵王可就不會給臉麵了,定會找他二人麻煩,豈不是讓三哥、四哥去受委屈?”


    想讓魏青山插手“麒麟樓”?這老婆子想的也實在太可笑了!


    莫說林夕落不能答應,就是宣陽侯恐怕也不會答應,但如今她不想再與侯夫人硬著來,婉轉的提了福陵王·侯夫人則沒有辦法:“唉·都是你們自己的事,我是不管了。”


    “時候不早·開席吧?”花媽媽當即在一旁為侯夫人尋台階,侯夫人立即點頭·便由她攙扶著起身。


    齊氏接連上去扶著侯夫人走,薑氏與林夕落則隨其後,方太姨娘麵色複雜,湊至林夕落身邊噓聲道:“別怪她,她也是情不得已。”


    林夕落沒想到方太姨娘會說話,而後將她與齊氏的關係想一想,隻得微微道:“方太姨娘多心了,我什麽想法都沒有,更不會怪罪四嫂。”


    方太姨娘當即一笑,而一旁的薑氏則拽她去坐。


    侯爺與魏青石、魏青山一席,而女眷一席自是侯夫人帶著她們三人,二房的人沒有出現,而方太姨娘個老婆子則在侯夫人跟前侍奉著…


    這一頓飯吃的不香不臭,食不言寢不語,林夕落在家能隨意說話,這裏則閉緊了嘴半個字都不開口。


    單調、乏味,好歹一餐飯用的很快,侯夫人很快便先下去休息,方太姨娘也立即告退,桌上隻剩薑氏、齊氏和林夕落了。


    齊氏沒了剛剛那副熱絡之意,倒是沉歎幾聲,隨即與林夕落、薑氏道:“三嫂,五弟妹,可實在別怪我,我也是沒辦法,早該回來可孰料硬是被侯爺下令在城外住了六天,這才允四爺與我回侯府,實在不知怎麽說才好了。”


    齊氏一副哀哀之色,見薑氏與林夕落都沒開口,則繼續道:“侯夫人她的脾性······方太姨娘也在,隻得孝敬侯夫人,扮笨、扮醜,讓她能笑一笑,否則太姨娘就會被怪罪,你二人都好,沒有這份煩惱,我這卻總要裏外不是人,回來侯府最怕的就是這個,恐怕四爺還要怪我。”


    薑氏忍不住道:“誰就怪你了,五弟妹旁日裏慣於獨處,不喜歡多言,還成了你的不是了?”薑氏給林夕落使了個眼色,林夕落道:“倒是不知四嫂有這麽多難處,還真是委屈了,給侯府做媳婦兒的都不容易。”


    齊氏連連點頭,“五弟妹能這般想我也寬了寬心。”


    “行了,今兒回來也累了,先去管管院子裏的事,明兒再細聊也不遲。”薑氏催促著齊氏離去,齊氏隻得又寒暄兩句便帶著丫鬟仆婦們先走了。


    薑氏看出林夕落的不愉之色,“她就這樣,心倒是不壞,總好過那位沒來的。”這說的自是宋氏了。


    林夕落點頭,“瞧三嫂,這般勸我作甚,壓根兒都挨不上邊兒的。”


    她跟四房能有什麽瓜葛?


    “這倒也是。”薑氏換了話題不再說四房的二人,與林夕落說起教書先生的事,“······當初與侯夫人提及一直沒有音訊,而後府中出現這麽多事,也不敢再提,仲恒被你帶走,我這幾個是否也能跟隨而去?”


    薑氏知道教魏仲恒的是林豎賢,那可是當今翰林院的修撰,比之尋常的先生不知要好多少倍。


    “四房可是也有孩子?”林夕落對此則有猶豫,“麒麟樓”可不是個單純的地兒,如若隻有薑氏的兒子還罷,可若魏青山的孩子也摻雜進來,那裏豈不成了幼兒園?


    何況林夕落心中格外篤定,一旦她允了薑氏的孩子也跟隨林豎賢習學,齊氏定會找上門來!


    林夕落這般說倒是讓薑氏愣了,“也有,比我這兒還多。”


    “這事兒要問問侯爺了,仲恒我能帶出去也是得了侯爺點頭。”林夕落意鬱推辭,而後補了話道:“而且侯爺不允仲恒走科考之路,三嫂您得好生想一想。”


    薑氏瞪了眼,“不允?”


    林夕落點頭,薑氏麵色苦了,“那不會我這幾個侯爺也有安排吧?”


    “這倒未必,仲恒是嫡庶之子,大房如今的狀況不穩,但三爺的孩子,恐怕侯爺不會這般對待,而我帶著仲恒每日出入侯府,也是院中無人能照應,怕出事,三嫂,這事兒您與三哥還是早早上心,盡早安排一下,都是幾個侄兒,我這裏都能同一對待,可侯爺那邊······”


    林夕落不用說完,薑氏連連點頭,“不必說了,三嫂明白,這事兒還真得與三爺商議一番。”


    薑氏沒了多敘的心情,見侯爺那一席也散了,她則立即跟隨魏青羽回了院子。


    林夕落回了“鬱林閣”,不免想起今兒這齊氏,真是情非得已嗎?


    油滑,林夕落對齊氏隻有這一個感覺,可是否因為方太姨娘而不得不對侯夫人曲意逢迎的討好,那就隻有時間來驗證了,她是絕對不會以旁人說兩句憐憫之言就對她格外同情。


    同情?誰來同情一下魏青岩呢?


    皇上一道密旨將事情了了,林夕落的心裏也輕鬆許多,如今她的心裏隻惦記著“麒麟樓”的事情就好,也期待魏青岩早日歸來···…


    這一夜睡的格外踏實……


    翌日天亮,林夕落覺得陽光都比尋常和煦萬分。


    可好心情沒保持多久,正準備帶著魏仲恒出門去“麒麟樓”,門外來了一個小丫鬟,卻是四房的人。


    秋翠問林夕落是否相見,“好似是四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昨兒奴婢見過。”


    她派人來作甚?林夕落返身回了屋,“那就叫進來問問話吧。”


    丫鬟進來,當即給林夕落行了禮,“奴婢細雨見過五夫人。”


    “起來吧,四夫人可是有何事?我這兒正趕著要出去。”林夕落不容她開口,當即先把話給駁了。


    細雨笑燦道:“四夫人本是欲請五夫人過去飲茶,卻沒想到五夫人這正要離府,那奴婢這就去回稟四夫人一聲,奴婢不叨擾五夫人了。”


    林夕落點了點頭,終歸是齊氏身邊的大丫鬟,她給冬荷使了眼色,冬荷遞上個小荷包,“五夫人賞的。”


    細雨謝過,當即便去向齊氏回稟,林夕落沒尋思她能推脫的這麽容易,鬆了口氣,帶著魏仲恒便離開了。


    可事情總沒想的那般簡單,二日一早,林夕落正在用飯的功夫,這細雨又來了,“給五夫人請安,四夫人讓奴婢來問您今天是否還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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