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宴的籌備都由魏青羽與薑氏負責,宣陽侯親自督檢。


    魏青岩這幾日除卻陪著林夕落與孩子之外,便調集侍衛加密對宣陽侯府的把守,特別是侯府花園後側院的樹木也要一一修剪,不留任何一處能夠遮擋避人之地。


    林夕落這幾日在聽曹嬤嬤講宮中的規矩。


    過完滿月宴她便要去宮中謝恩,而進宮之前雖然會有宮嬤前來教習宮規,但畢竟不如曹嬤嬤這般相熟,故而她也早早的先了解一二,免得宮嬤們到時,讓她匆忙抓瞎。


    “……夫人雖是去宮中謝恩,皇後娘娘也不會留您太久,頂多是留您說上幾句話,如若夫人有意與皇後娘娘交好,進宮敬獻的禮就要多多斟酌,在宮中能多留上一刻鍾,外人都會另眼相待。”


    曹嬤嬤最後一句乃是試探,林夕落笑道:“禮是要送的,空著手進宮就是不對,不過我有意交好也要看皇後娘娘是否願意,這事兒得看五爺是否有心,如今林老太爺過世,林家對於我來說沒了依仗,單純的行衍公夫人恐怕還不足以令人高看一眼,他們有意拉攏五爺,我就能被待見,他們排擠五爺,我這兒就會被處處挑錯兒。”


    曹嬤嬤尋常都見林夕落性子跳脫愛鬧,卻沒想到她對這事兒看的如此透徹,連忙道:“夫人能如此想已是不易,倒是老奴多嘴了。”


    “您這也也是在提醒我,事雖是這樣,他們若要雞蛋裏挑骨頭是他們的事,但咱們該做到的禮數都不能虧,否則就成了咱們的錯兒,您說呢?”


    林夕落有意對曹嬤嬤重用,單是聽曹嬤嬤說起宮中的各項規禮便能想得到在那深宮之中,“派係”二字的威力。


    而且連林芳懿都能被磨成如今這樣八麵玲瓏、利字當頭、更是不顧“情”字的性子,可見那裏就是人間煉獄。她不得不慎重些。


    雖然不知道曹嬤嬤過去在宮中是做什麽職務,可她畢竟在宮中多年,凡事都能捉個影兒……


    曹嬤嬤即刻點頭應下,“夫人說的是。老奴定為夫人盡心盡力。”


    “您總是這般客套,多累!”


    林夕落笑著撇嘴,便又去逗弄魏文擎,昨兒她發現一拿起雕刀和小石頭,魏文擎就會瞪著眼睛看,這卻是讓林夕落尋到個逗他的好玩意兒。


    但她這愛好可是嚇壞了曹嬤嬤,在孩子麵前拿著雕刀玩?這若是要碰到孩子怎麽辦?


    可林夕落是主、她是仆。她隻得在一旁瞪眼睛守著,不敢出言埋怨。


    魏青岩從外進門正瞧見林夕落拿著小雕針在魏文擎的眼前晃晃悠悠,而小家夥兒居然瞪眼睛看的認真,一旁無論是冬荷還是秋翠都心驚膽戰的瞧,見魏青岩進門則立即道:“五爺回來了。”


    林夕落將雕針放在一旁,曹嬤嬤可算長舒口氣,立即朝著冬荷使眼色,讓她把雕針拿走。


    魏青岩一身塵土。卻又過來抱魏文擎,在他的臉上蹭了好幾縷泥巴,曹嬤嬤這一張臉瞬間又沉了。本還打算與魏青岩說一說,讓他勸勸五夫人別在孩子麵前玩刀,可如今看來……她還是別多這個嘴了!


    這兩口子絕非一般人……


    魏青岩逗夠了魏文擎,曹嬤嬤則即刻將孩子抱走,秋翠打來清水,魏青岩則用棉巾擦了擦臉和手,“後日便是滿月宴,你可準備好了?”


    “早就準備好了。”林夕落起身道:“如今就等著到了日子,我好能出去走一走,在這屋裏已經閑的快發黴了!”


    魏青岩寵溺的摸著她的長發。“即便能出去也要先悠著點兒,畢竟整月都沒有出去吹風。”


    林夕落挽著他的手,“身子瘦不下去了。”


    她這些時日雖然刻意的運動,可臉和身材還是圓潤得很,雖然不是剛生了小肉滾兒時那麽胖,但與未孕之前是截然不同了。


    “不用減了。回頭生了還得胖。”魏青岩一本正經,林夕落翻了白眼,未過多久魏海則來回稟,林政孝與胡氏等人被接來,林夕落聽到後格外驚喜,當即到門口去等著。


    這一個月林政孝都跟隨著忙碌林府的事,臉上盡顯滄桑疲憊,而胡氏也跟著操心勞神,眼角的幾道細紋都深了些。


    林天詡進門就奔著魏文擎跑去,有曹嬤嬤擋著,他也隻能遠觀不能伸手去摸,嘴裏不停念叨著:“我當了小舅父了!”


    林夕落與林政孝隨談幾句,魏青岩便與林政孝行至一旁談林府之事,而胡氏則過來看著魏文擎,臉上喜意甚濃:“這才多久沒瞧見他,如今都變的更俊了!”


    曹嬤嬤之前對胡氏親摟魏文擎略有不悅,可如今看到胡氏就像見到了救星一般,“林夫人可到了,您得勸一勸五夫人,她時而就將小主子逗哭……”


    胡氏一聽當即瞪了眼,“逗哭?”


    曹嬤嬤也不顧林夕落不停的搖頭,當即便點頭,“是,逗哭。”


    胡氏回頭瞪著林夕落,林夕落道:“小子不能嬌生慣養的。”


    “才滿月的孩子,哪裏有嬌生寵溺一說?”胡氏瞪了她,林夕落則沒轍,可見曹嬤嬤一臉認真,絲毫不吝自己告了狀被林夕落責罰……


    胡氏抱夠了小文擎,林夕落則接過來喂了奶,曹嬤嬤便哄著他去側間睡下。


    林夕落見魏青岩依舊在與林政孝詳談,她則問起胡氏林家的事來,“……滿月宴時,可提到誰來參加了嗎?”終歸她如今是行衍公夫人,林家必須要出席足夠的人來撐顏麵。


    胡氏歎了口氣,“都吵著要分家呢,哪裏還顧得上正事?”


    “分家?”林夕落皺眉,“這是誰提的?”


    “自當是你大伯母。”胡氏嘴角忍不住冷笑,“如今你大伯父瘋瘋癲癲也不出門,她有林綺蘭在背後撐著,便要跟林府分家,他們是林家的嫡係又是長房,按照嫡庶、長幼來看,他們自然能分得多,你十三叔是幼子,又是庶出,雖然如今得了家主之名,可真分家的話,那是最少的一份……”


    “大伯父是真瘋了麽?”林夕落對此格外懷疑,“不會是因為太過丟人,不要意思再露麵便背後出鬼主意吧?”


    “這事兒難說。”胡氏看她道:“你父親與你三伯父倒是都不同意,現在一直僵持著,你三伯父倒並非是不同意分家,而是不同意大房的分法,如今老爺子百日還沒過,便鬧出這等事來,你父親也有意與姑爺商議一番,弄不好還得讓姑爺出麵。”


    “這事兒青岩會管的,林家終歸也是我的娘家,誰讓姓這個林字?”林夕落心底也滿是無奈,“那林豎賢呢?他沒出麵?”


    “皇上唯獨不允他卸任丁憂,畢竟他雖在林家大族,可無直係血緣的關係,滿月宴他應該也會來。”


    胡氏這般說辭,林夕落心裏略微有譜,如今她成了一品誥命夫人,也算是林家出了風頭,林政辛這個家主之位必須要坐穩,林家在此也不能鬧事,這件事卻要好生的思忖一番了。


    胡氏與林政孝也是辛苦,晚間與魏青岩、林夕落一同用過飯後便先去歇了。


    後日便是滿月宴,他們明日也要早起籌備一番。


    晚間魏青岩摟著林夕落在**躺著,林夕落問起他道:“父親與你說了林家的事?”


    魏青岩輕應一聲,“小事,好辦。”


    “瞎說,怎麽可能好辦。”林夕落撇嘴:“他們這是想拆十三叔的台,諾大的林家大族老爺子還沒過百日就散了,這可成了十三叔一輩子的汙點了。”


    “他們也不過是鬧一鬧,不敢鬧出大事。”魏青岩道:“背後也是有人想看我們的笑話罷了。”


    “那又能如何?頂多我顏麵上不好看……”林夕落不願細想,魏青岩則道:“林家可不單是牽著你,別忘了宮裏也有,齊獻王府也有。”魏青岩提及宮裏,林夕落想到林芳懿,“你是說這背後興許是太子之意?可鬧事的是大伯母?並不是三伯父啊!”


    “可事兒卻是你三伯父挑的頭,隻是他現在又退後不提罷了。”魏青岩見林夕落一臉的不悅,則親了她的小嘴道:“哄著兒子就好,這些事有我。”


    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林夕落閉著眼睛嘀咕道:“整日裏哄著小肉滾兒,我這身子都養成肉滾兒了。”


    魏青岩的大手從她衣襟下摸上去,柔膩的皮膚格外滑潤,而生育過孩子的林夕落比之以前更有幾分少婦的風韻,看她眼眸中透出的晶瑩,都能讓他身下微微湧動,竄起一陣火熱之欲。


    林夕落雖也願與他親近,可畢竟還不足月,隻得嘀咕道:“還不行……”


    魏青岩一怔,“忍不住了。”


    “那怎麽辦?”林夕落狡黠壞笑,“再忍幾天……”


    “不忍了!”魏青岩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便往身下去,“你想辦法吧。”


    “我抱了一天肉滾兒手酸。”林夕落握著那股子堅挺想逃。


    魏青岩摁住不允她尋借口,“這個肉滾兒也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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