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元和派人前去通稟給陳林道時,陳林道則笑了笑,隨手道:


    “凡事都要勞煩本官,整日裏替你們這些人賠罪就要累斷了腿了!”


    說罷,陳林道則起身吩咐備馬,“那咱們就去看一看,忠郡王乃是大周的功臣,惹了他們家這位姑奶奶,恐怕你們九衛提首領的頭銜兒是保不住了!”


    陳林道說罷便騎馬而去,這件事的確就是他設計的。


    如今的九衛提首領焦元和並非是陳林道的親信,而是齊獻王派給他安置的人。


    堂堂的親王開了口,陳林道自然要給焦元和安置一個最佳的位子,何況焦元和年紀輕輕,雖乃一武職將領,可在陳林道的心中,但凡是齊獻王沾了邊兒的都不是好鳥全是兔爺!


    故而陳林道對此人格外不喜,何況……前一陣子被皇後娘娘召了去密談許久,陳林道雖暫時還沒有下定決心偏向任何一方,可陳林道卻已經開始籌謀自己的人手。


    對於焦元和這種人,他是必須要想個辦法將重要位置的人替換掉的。


    那什麽辦法最好?自當是如今風頭最盛的忠郡王。


    而林夕落那個女人又是個潑辣的性子,讓焦元和去碰壁自當最好不過了……


    陳林道騎著馬慢悠悠的往林夕落所在之地前行,而此時林夕落也在細細的打量著焦元和,雖然身著首領盔甲,可放眼看去就是個小白臉兒,跟陳林道有關?不會他們襄勇公府的人都好男風這一口吧?


    那可是出了一窩子的奇葩了……


    林夕落正在惡意的腹誹,焦元和自當不知道這位忠郡王妃心中會把他想成個兔爺。


    冤枉歸冤枉,可焦元和則在著急的等待著陳林道的到來。


    這件事可是陳大人親口吩咐讓他查的,可誰想到忠郡王妃是這般強硬的死麵孔,分毫心虛的神色都看不出,而且還揪住不放了!


    其實焦元和的心裏也含糊,陳大人要他來查忠郡王的糧倉,這豈不是等同於直接找忠郡王的麻煩?


    誰不知道魏青岩現在是大周的頭一號英雄人物。單單他這一個糧行糧倉有什麽可查的?


    焦元和想不明白。向陳林道請示,陳林道卻還不肯說個明白,含糊其辭,再問多了則會被斥沒有腦子,故而焦元和也隻得就在此地等,可人在臨近遇難之前總會有點兒心靈感應。焦元和也不例外。


    他前思後想,再反複的推敲今日發生的所有事,不會是陳大人故意讓他來找忠郡王妃的麻煩吧?


    這念頭在焦元和的心裏出現,把他自己也給嚇了一跳。


    隨意的仰頭歎了口氣。焦元和不願再多想這些,朝遠方看去,卻見陳林道正騎馬往此地行來。


    林夕落看到陳林道閑庭信步的模樣也心中更多幾分疑惑,斟酌一二,她依舊沒有下馬車,而是等著陳林道行至一旁率先行禮開口道:


    “陳林道給忠郡王妃請安了,剛剛屬下之人多有得罪。還望忠郡王妃不要見怪,我一定會好生處置他,絕對不讓忠郡王妃受這等窩囊氣。”


    陳林道話語說著,則起身看向焦元和,焦元和的臉色很難看,縱使他什麽都不必問也明白,陳林道是準備拿他當替死鬼了。


    林夕落讓冬荷抱著小肉滾兒,她則下了馬車,“陳大人且慢。”


    “忠郡王妃。九衛終歸也是為皇上辦事的,您也知道他們這尋常跋扈慣了的,若您覺得心中不能泄了這口氣,那本官立即下令撤掉他的統領之職,您看可好?”陳林道說著則看向了焦元和:


    “你還不給忠郡王妃賠禮?忠郡王是何人?那是大周的英雄,他的家眷輪得到你這等小人物當街阻攔?你有什麽資格來質疑忠郡王妃?膽子太大了!”


    “陳大人,您這話是罵焦統領呢?還是罵您自個兒呢?”林夕落貌似嬉笑調侃,可這話卻直揭了陳林道的短兒,抓到了關鍵。


    陳林道轉過身來道:


    “忠郡王妃這話從何說起?這是在怪我治理屬下不嚴了?”


    “那是當然。您也說了。我們家忠郡王是大周的英雄,輪不到他這等小人物阻攔我。那他吃飽了撐的跑這兒來管我的閑事?沒有您陳大人的吩咐,他敢嗎?”


    林夕落上下打量著陳林道,之前去襄勇公府賀壽當日,她曾經見過陳林道,對此人沒什麽好感可言。


    而今日之事,林夕落本以為是陳林道故意找茬,可沒想到他來到此地便直接痛斥下屬,這確實讓林夕落捕捉到點兒異樣的苗頭。


    如若陳林道真是找茬,那憑借襄勇公世子的名號,他與自己也能對上幾句,亦或揪著糧倉的事不放,怎麽會直斥下屬,讓她消氣呢?


    何況林夕落剛剛也打量半晌焦元和,從他的言行做派來看,顯然他是奉命行事,並非是擅自找茬,那如此說來,這個搞怪的人就是陳林道了。


    陳林道的眉頭微皺一下,連忙道:


    “九衛掌管皇宮大內與幽州城內各個角落,本官當然是對此有過吩咐。”


    “那便是陳大人對郡王的糧行有不滿了,您不妨直說,莫把這種爛攤子推給下屬,您今兒不說清楚了,莫說是給個統領革職,您就是打死了他我也不依。”林夕落揚頭看著陳林道,陳林道皺了眉:


    “郡王妃,莫要對此不依不饒吧?您的糧行說起來這陣子也動作不小,本官怕外界有人借此機會鬧事,不得不來盯著些。”


    “那您盯出些什麽了?”林夕落看著他,陳林道即刻問:“近期忠郡王征戰在即,可幽州城內沒有再用民夫送糧的事,您這糧行中的人動作可不小的。”


    “我是給福陵王送大婚之禮。”林夕落說著,陳林道則笑個不停,“大婚之禮送糧食?您別開玩笑了!”


    “我就送糧食了,你管的著麽?”林夕落臉色豁然冷了下來,超前一步道:


    “今兒我把糧行所有的人都叫來,您陳大人挨個的看,若你挑出錯來,我就認,若挑不出來,我倒要去皇上麵前問一問,怎麽忠郡王還在沙場上豁出命打仗,這城內則開始查起我們的家底兒來了!”


    “不給我個清楚的答複,我不依!”林夕落說罷這一句則立刻朝向薛一道:“給陳大人尋把椅子來,請陳大人坐下等!”


    陳林道一慌,連連往後退,心中正尋思要怎麽把這個難纏的女人給打發了,卻見遠處已經有浩浩蕩蕩的一批民夫快步走來,而瞧著身上的衣著和行態,全都是林夕落要去的那家糧行的人。


    陳林道心中焦慮,轉身朝向焦元和便是狠抽了一個嘴巴子,斥罵道:“與你說了多少次,是讓你來護衛忠郡王妃的安全而不是要查糧行的事,你怎麽做事的?”


    焦元和捂著臉,目光驚愕的看著陳林道,左右探看如今的事態隻得咬牙忍下這口氣:“是卑職的錯!”


    “既然知道錯了,還不給忠郡王妃磕頭認錯?”


    陳林道一指,焦元和便要跪地,林夕落當即給薛一使了眼色,薛一即刻上前攔住他。


    林夕落看向陳林道,冷笑著道:


    “陳大人不必演這等好戲,人都已經快到齊了,您一一審問吧。”


    林夕落看向嚴老頭與方一柱,顯然他們已經得到侍衛的消息對此事很是清楚,這些時日正想著怎麽處置那些上門盯梢的人呢,而林夕落如今要殺雞儆猴,他們怎能不配合?


    當即老老實實的站好,可都是戰場血肉堆裏滾出來的,平時還罷,這般冷麵肅靜的站立,身上不自覺的便釋放出一股殺氣,讓焦元和與陳林道眾人不由得心中湧起恐懼。


    陳林道隻覺得此事棘手,眼珠子一轉,即刻與身邊的人吩咐道:“去請齊獻王來!”


    身邊的人立即悄悄跑走,林夕落看到也沒有阻攔,指著眾人道:“陳大人,您請吧!”


    陳林道沒了轍,即便是等齊獻王到此也需要時間,這段時間他隻得麵對著如此眾多的雜役……可陳林道看向眾人充滿殺意的目光的確有些心驚膽戰,餘光一睹焦元和道:


    “焦統領,這事你惹出來的事,你來吧!”


    焦元和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隻身上前……


    林夕落看著陳林道,心中則在盤算著稍後會有誰出現。


    除此之外,林夕落也明白一個道理,她就是魏青岩的影子,誰能離得開幽州城,她恐怕都走不了,亦或者她是要最後離開的人……


    青岩,你在何處?


    齊獻王聽到九衛中人前來講了陳林道、焦元和與林夕落之間發生的事,齊獻王當即跳腳大怒,猛斥道:


    “這時候招惹那個女人做什麽?她明明就是個瘋子,這不是給老子惹麻煩麽?”


    “王爺,您看這件事……”


    齊獻王冷哼一聲,也明白這件事若沒有他出麵,林夕落那個女人是不會罷休的。


    “陳林道,你跟本王作對,這種時候倒知道找上本王,本王就好好的看你出醜!”


    齊獻王行出王府,與此同時,一身著便服、背跨弓箭、手持長槊的冷麵男子駕馭駿馬在遼闊的草原上馳騁飛馳,朝向幽州城疾速奔來。


    目的地:宣陽侯府!(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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