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誅殺朝廷命官,朝廷自有成法,不可!”


    聶士成的憨直脾氣不錯,但是,李大成也有不得不殺的原因,津門官場、直隸官場、乃至於大清官場,都需要震懾一下,你在位上肆無忌憚,老子也對你肆無忌憚,亂世之中可沒有什麽無辜之人。[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貝勒爺現在就是津門的成法!聶士成,待會兒你帶武衛軍抄家,他們的妻.女可以隨意淩虐,之後發到軍營,建幾所雞.寮讓弟兄們放鬆放鬆!”


    幾句話的功夫,聶士成對李大成的觀感也變了,這廝不是人呐!但對於行伍之事,這廝好像極為精通,也不知津門由他做主是福是禍呐?


    再回府署大堂時,直隸的官員們已經落了坐,除了在主位上打瞌睡的桂順,下首第一位坐著一個留著下白上黑大胡子的人,這位直隸官員的定心丸應該就是廷傑了。


    掃了一圈之後,李大成也發現了一個熟人,西沽武庫的大管家,這廝看他的眼神也是充滿了敬畏,想來裕祿、廷雍之事,他也聽同僚們說過了。


    “聶軍門、羅軍門,大將軍的軍務處理完了,你們兩位是不是該上手清剿義和團了?”


    廷傑也是個傲氣的,想來桂順這邊已經與他交代了,這位舍下他李大成直奔剿殺義和團而去,顯然是想確立自己的威嚴,打壓一下桂順的氣焰,官場上的那些小心思在戰場不好使,如今的津門就是戰場,廷傑的心思自然要落空的。


    “此事不急,先說說漕船案吧!”


    開口打斷了廷傑的話,官場那套東西,在如今的直隸府署不好使,桂順現在是一家獨大,廷傑隻是個幌子而已,用你可以讓你坐在首位,不用你轉身就能讓你人頭落地。


    “你是什麽身份?官居幾品?在那個衙門口效力?”


    廷傑不錯,是個精明的,一下就打到了李大成的軟肋上,在這官署之內,白身沒有跟廷傑對話的資格。


    “貝勒爺之下,爾等眾人之上!


    漕船案涉事之義和團,糧餉何來?槍械何來?涉津門糧務、財務、軍械的主官站出來!”


    一句話堵住了廷傑的嘴,李大成走到桂順的大案之前,掃了一圈之後,就開始點名了。


    但是有了廷傑坐鎮,李大成的話並不好使,他的話說完之後,官署大堂之內沒人出列,一個個涉事的主官都眼巴巴瞧著廷傑呢!而廷傑那邊也是一臉的傲然跟倔強,擺出了一副要與李大成捉對廝殺的模樣。


    “嗬!有底兒了是吧?來呀!先將那西沽武庫的主官剁了!”


    李大成一指熟人大管家,錢老八帶著幾個鬼頭刀就進了大堂,打掉大管家的管帽之後,手起刀落,一顆五品的人頭就落在了大堂的地麵上,在‘嗤嗤’的聲響中,血漿濺的到處都是,許多人的身上臉上都多了一層血珠。(.無彈窗廣告)


    “大膽!朝廷命官豈是可以隨意殺戮的?”


    二話不說也不問罪,直接就殺了一個五品官,這事兒太荒誕、太暴虐,除了廷傑還能說話之外,大堂裏的官員,一個個又變成了瑟瑟發抖的呆頭鳥。


    “你大膽!


    貝勒爺的帳下豈有你說話的份兒?


    既然沒人站出來,直隸、津門所屬一應掌管錢糧的主官全數誅殺!”


    在顧其行的指點之下,錢老八帶著十幾個人,一個個的砍殺直隸、津門所屬的錢糧衙門主官,轉眼之間二十幾顆人頭落地,府署大堂的地麵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血泊,這次殺了二十多個,人人身上都掛上了血汙。


    人殺完之後,羅榮光與聶士成眉頭緊皺,廷傑胡須亂顫,可沒一個人敢於再開口了。


    “義和團大亂京城之後又亂津門,致使大沽口陷落,老佛爺說了,事急從權!直隸官署,凡涉漕船案一幹人等、凡涉義和團人等,無人不可殺!


    廷傑,老佛爺對你青眼有加,接下來恢複各官署正常辦公之事,你來接掌,直隸各州府一應錢糧、軍資、守軍,十天之內運解津門禦敵,十天之內完不成,一應主官抄家滅族!


    羅榮光、聶士成,爾等率軍依著人頭抄家,這些官員府內男丁充軍、女眷入雞寮勞軍。”


    又是到了扯虎皮做大旗的時候了,李大成一番話說完,在廷傑、聶士成、羅榮光的眼裏,他已經被冠上了老佛爺近侍的帽子,不然誰敢如此殺戮官員?看來老佛爺那邊對於京津的事情也是動了真火,老佛爺的話就是規矩,現在廷傑也不敢堅持什麽了。


    殺完人之後,李大成給錢老八打了個眼色,這是之前說好的,殺完官員就該曹寶福、齊世鐸動手劫掠津門了,錢老八走了之後,李大成就站在血泊之中聽著廷傑安排直隸官署上下的事務,大堂主座上的桂順,剛剛殺人的時候被驚醒了,見到那血腥的一幕之後,這貨也是機靈,眼不見為淨,索性繼續睡覺。


    各衙門口的主官,殺不殺無所謂,他們就是全死了死了各衙門也能正常辦公,大清各衙門的具體事務,多不是由官員來辦理的,而是由下麵的師爺、書吏來主導,隻要大環境不亂,主副官全死了各衙門也能照常運轉。


    不然這些人李大成就不會殺了,一旦殺的直隸官場運轉不起來,戰爭物資的轉運,人員的遷移就要受影響了。


    一通大殺之後,各衙門的屬官,也拿出了十二分的小心,顧其行那邊的人馬也順勢加入其中,很快直隸上下大致的情況,就被各衙門的副職跟幹員們整理了出來,直隸的軍政大權也就落在了桂順桂貝勒的指掌之中。


    “二爺,直隸上下共有錢糧軍馬……”


    說這話的時候,顧其行也加著十二分的小心,貝勒爺身邊的這位二爺,已經不能用屠戶來形容了,殺戮朝臣如同宰殺豬狗一般,若隻殺正主倒還罷了,這位還株連家人,在場的官員哪一個不怕這閻王?


    “此事不必與我說,京津鐵路、蘆保鐵路、南北運河周邊的錢糧人馬為主,十天之內盡數攏到津門來,下麵的防務讓各州府的官員,安排下麵的大戶鄉紳來做,哪個出了亂子,就把哪個抄家滅門!


    被毀的鐵路要盡快修複,運河溢水的地段也要加固河防,各處受災的百姓還得出麵賑濟,告訴下麵隻有十天!十天做不完,殺!”


    這些東西李大成現在就不怎麽關注了,等曹寶福與齊世鐸做完了事情,今後津門左近所有的事務都要為戰爭服務,英法美德還好說,短時間之內派出的人馬有限,但小日本跟沙俄不好辦,這兩國兩三個月的時間,就能發動十萬以上的軍隊參戰,一旦對麵的敵人過了十萬之數,振威軍擋在前麵也隻能被摧枯拉朽、犁庭掃穴,沒了人員上的優勢,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


    這仗怎麽打,打到什麽程度,才是李大成現在要琢磨的事兒,打的沒成色,洋鬼子該來還得來,打的各方都有了火氣,誰也控製不住戰局了,也就是滅國之戰了,滅國之戰誰勝誰負一眼便知。


    今天顧其行做事兒不錯,他該做的事情都做到了,政務有顧其行謀劃、有廷傑頂著,短期之內直隸政局不會大變,至於戰後如何,那就不關他的事兒了。


    “諸位大人,義和團變亂,正在大肆劫掠津門!”


    正當李大成安排顧其行做事兒的時候,一個津門屬官氣喘籲籲的跑進了被血泊覆蓋的府署大堂,喊完這一句之後,他也看到了麵前的慘象,一屁股就坐在了血泊裏。


    “二爺,此事如何辦理?是不是該讓聶羅二軍門出麵剿殺呢?”


    膩歪歪的喊了一聲二爺,廷傑也有看笑話的意思,好!你們一個貝勒爺一個二爺,不是雷厲風行嗎?這次好了,義和團變亂,看你們怎麽處置,處置不好,堂上的一堆屍首,就是你們倆的將來。


    “廷藩台,此事不必憂心,亂便亂吧!讓他們放手去搶、放膽去殺!


    廷藩台豈不聞欲治先亂之語?津門囤積了二十餘萬大軍,糧餉是個大花銷,三軍無錢不動,學生剛才攏了一下,津門藩庫隻有百餘萬兩銀子,加上海關道稅銀也不過四百萬之數。


    貝勒爺在京城許諾,振威軍上下一日一兩的餉錢,這一天就是二十多萬銀子,四百萬不足一月之糧餉,即便加上直隸各府的官銀錢糧,也撐不了兩月。


    學生聽說有富在民間一詞,正好讓義和團刮一刮津門的財源,此乃國難之時,朝野也要戮力同心不是?


    再者,如今的義和團正值鋒銳之時,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廷藩台應該明白,等到義和團搶的累了,殺得累了,讓振威軍出麵剿殺就是,過午時分,振威軍中軍十多萬人馬就要紮在西沽了,等一等,於大軍、於津門、於直隸各府都有莫大的好處!至於被劫的商家,茲當是共赴國難好了!


    這麽大數量的銀錢,義和團一時三刻之間也運不走,待大軍動手之後,正好充作大軍糧餉,此處財源於津門存亡有莫大的幹係。”


    打嘴仗的營生,不用李大成出手,顧其行就順路接了過來,這時候敢變亂津門的除了振威軍沒別人,津門義和團?那些有名有號的,數遍了津門周遭也不過兩萬之數,至於底下百姓組的義和團,他們沒這樣的膽子,也進不了津門城池。


    振威軍的前鋒五六萬人,已經紮在了西沽,這個時候義和團鬧騰,不是麵前這位二爺的手筆,又是誰的呢?


    維護桂順與李大成,就是維護顧其行自己,一陣唇槍舌劍之後,廷傑也服氣了,好嘛!這仨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上麵做的那位一身明黃戰袍,手握上諭腰佩禦用寶刀,是第一惹不起;下麵坐著的這位,殺人不眨眼將人做了豬狗,是第二惹不起;他們這個師爺,陰險毒辣、心思歹毒,就是第三惹不起了!


    廷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觸動了老佛爺如此大動幹戈,但老佛爺做事自有其道理,作為臣下也要扶持不是?


    “顧先生這話不妥!津門前有武衛軍,後有振威軍,如此讓拳匪作亂,大不該!


    津門有百姓二十餘萬,如此任由義和團作亂,豈不是天下大亂之兆?”


    廷傑服了,但大堂之上還有不服的,這人除了與義和團有仇的聶士成沒別人,這廝趟著血水走到李大成的麵前,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這是要請戰一雪前恥呐!


    “如顧先生說的一般,不急!全數剿殺津門的義和團,咱們也要有個由頭不是?


    再者,洋鬼子的槍炮犀利,武衛軍跟振威軍也是需要有人衝鋒在前擋槍炮的。


    聶士成,你說津門左近有多少義和團呐?”


    說服聶士成,顧其行的嘴皮子不成,這事兒隻能李大成與他分說了。


    “怎麽也得十萬上下。”


    “這不就結了?此番劫掠之後,無論是哪的義和團,都要並入振威軍,不入振威軍就殺光他們!


    等到洋鬼子大舉來犯,武衛軍做前鋒擋住洋鬼子,並了許多義和團的振威軍,做兩翼衝擊洋鬼子的軍陣,三十萬人馬為武衛軍衝擊軍陣,仗這麽打可有勝算?”


    “二爺英明睿智!”


    難得,聶士成拍了李大成的馬屁,這事兒聶士成不是沒幹過,武衛軍與義和團結怨,除了之前的剿殺之外,在老龍口聶士成就照著李大成的說法幹過,前麵義和團衝完了洋鬼子的軍陣,後麵武衛軍的賽電槍一通掃射,可是殺了不少拳匪的。


    “廷傑、聶士成、羅榮光,還有你們在座的諸官,對此還有別的說法嗎?”


    欲治先亂,顧其行的說法不錯,等這場戲做完,就該上正菜了,洋鬼子打不打,如何打,就是下麵的大戲,不過李大成這話問了也是白問,現在就是有說法誰敢說出來?看不見滿地的人頭跟血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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