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著狂丹生的,是五名金丹期修士,三名後期,兩名中期,其中還有兩名是劍修。這樣的豪華陣容,就是強搶一個元嬰初期修士也不是問題。


    狂丹生這個受了重傷的金丹後期煉丹師,被這樣一群人圍著,他除了認命,怕是沒有第二種選擇。


    若是她還是化身期修士,這種危難時刻,根本不用多想,直接挺身而出,助狂丹生脫險。讓他欠下她一個大人情,從而答應免費替她煉製個百八十瓶敷麵仙泥。


    或者再敲詐他一些別的好處。煉丹師嘛,手裏頭肯定不缺寶貝。


    可問題是,她是築基後期小修,連那群人中修為最低的金丹中期女修都打不過,出去也隻有送死的命。


    且,她乾坤袋裏有許多寶物,總體價值,可比那個黑衣男修口中的“仙苑奇草”珍貴多了,能買下幾十瓶敷麵仙泥,她完全沒必要出去涉險。


    這時候,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等那群人走了,她再出麵搭救狂丹生吧。雖然這樣效果會大打折扣,但總歸能讓狂丹生欠下她人情,並且風險更低。


    “呸!”狂丹生吐出一口黑色的血,冷酷笑道:“謝璟然你做夢!那株仙苑奇草明明是我先采下的,按規矩它本就屬於我。”他已金丹後期大圓滿,即將衝擊元嬰期,仙苑奇草是煉製元嬰丹的主靈材。


    如他這等散修,多難得才能得到一株仙苑奇草。


    為了得到這株靈草,他叫守護妖獸傷了本源。謝家人想搶他的靈草,除非他死!


    不!就算他死,也會毀了它,才不會便宜他們。狂丹生心想,他即便注定今天要折在這兒,也要拉他們做墊背的。有謝家這一帶的天才五修陪他下黃泉,他就是死,也夠本了。


    狂丹生將他裹藏在金丹裏的無色無味、便是元嬰修士也無法察覺的毒藥,釋放到經脈中,混入靈台,通過神識釋放出來。


    謝璟然等人,包括遠處的景寂,都不知道他已經做了魚死網破,和謝家人同歸於盡的打算。


    狂丹生狷狂冷笑:“你們謝家還好意思自稱名門世家!世人都道謝家一代不如一代,叫你們偷襲時,我就知道你們本性很不堪了。隻是沒想到,你們不止無恥,還極窮酸,竟已經窮到來和我搶靈草的地步。”


    狂丹生不僅脾氣大且怪,這嘴也是毒。景寂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看著謝璟然以及另外幾個年輕修士,被狂丹生一番話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麵色……嗯,和她臉的顏色有的一拚。


    “你不過是個卑賤的散修,也敢瞧不起我南塘謝家!”謝璟然旁邊的一位青衣男修一腳踩在狂丹生喉嚨,使勁碾了碾。


    狂丹生被他踩得差點兒斷氣,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狠辣,他默默加快了釋放毒藥的速度,斂目看著地。


    “五弟,鬆開!”五人之中那名金丹後期的女修,溫溫柔柔地開口了:“犯不著和他這種人置氣。沒得自降咱們的身價。他不交,直接殺了他就是。”


    “等他死了,他乾坤袋裏的東西,自然都是我們的了。”


    景寂目光一凝,心說:這女人看起來溫婉柔美,一顆心也是夠毒。看她這架勢,似乎沒少幹這種殺人奪寶的事兒。


    怎麽辦?要是那幾個男人真被她說動,對狂丹生下毒手,她是救還是不救呢?


    要救的話,單憑她自己,無異於以卵擊石。可不救……她還想要敷麵仙泥呢。


    景寂默默咬牙:看來,還得利用追殺她的那群短尾猴過來相助。


    那群猴子實力也不俗,隻要利用得當,未必不能拚出一條生路。


    景寂果斷放開神識,就等那群短尾猴收到信號過來。


    狂丹生聽到那名女修說殺他,一邊咳嗽一邊笑:“咳咳……果然最毒婦人心。”


    “謝語然你這個恩將仇報的賤人!我好心從鐵虎獸嘴下救了你一命,你不思報答也就罷了,還暗中叫來你的幾個族人,想殺我,搶我的東西。哈哈!也得看你們有沒有命享……”


    狂丹生陰毒的聲音將落,景寂就看到謝家那幾個年輕修士捂著心口齊齊吐血,驚惶地倒退幾步,忽的腳軟倒在了地上。


    他們的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灰白,渾身泛著陰暗的輝光,生命力在逐漸消失。靈力更是完全感覺不到,好像被毒藥吞噬殆盡了。


    惜命的景寂第一時間掐訣,給自己罩上一個靈罩,以防不慎吸入毒藥。


    話說,她離得這麽遠,應該無礙吧。


    景寂一手無意識地撫著自己的下巴,狂丹生這是下的什麽毒,簡直是立竿見效,且效果還很顯著。


    等她救走他,一定把這毒方敲詐出來,以後可以煉這種毒去對付那對狗男女。相信那個囂張無禮的鍾鳶若是知道她這麽做,也是會大力支持她的。


    “你……”謝語然想將靈力化鞭,直接抽打狂丹生的神魂。卻駭然發覺自己竟完全動用不了靈力!


    她將神識內視,看到身上的經脈和靈竅被一股灰色的濁氣腐蝕,她感覺自己的靈力一點點在消失,修為和生命力也快速倒退,照這種速度下去,不用三天,她就會全身枯萎而死。


    謝語然如花的臉龐扭曲成一團,一雙黯淡無神的眸子裏盡是怨恨和躁怒:“你何時給我們下的毒?這是什麽毒?快把解藥交出來,否則定叫你生不如死!”


    謝語然很想抽出狂丹生的魂,拿回族裏喂噬魂獸,叫他被淩遲而死。可她已經使不出一分靈力,靈修沒了靈力,便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凡間弱女子沒兩樣。


    重生歸來,一直憑借先知優勢順風順水的謝語然,此刻真是悔青了腸子,前世她和狂丹生沒有來往,隻知道他英年早逝,卻不知他具體是怎麽死的,也不料他的毒功已臻化至斯!


    早知如此,她才不會為了一株仙苑奇草叫族人來對付他,族中雖沒有足夠多的仙苑奇草,但有靈石和其他靈寶,可以拿去拍賣會換啊。她費盡心機,甚至奪走了鍾鳶的天靈根。


    憑著記憶去秘境,在鍾鳶之前搶走了她的機緣——一部天階功法。勤學苦練多年,好不容易成為謝家青年這一代的領頭羊,聞名南塘的天才,即將拜入宏明大陸第一宗門執法長老元真子門下,大好前途唾手可得,竟然栽在了這兒!


    老天玩她!天道不公!


    謝語然的牙齒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暗紅色的血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滴,襯著她暗沉的膚色和癲狂的表情,活像一個女羅刹。“狂丹生,我謝語然發誓,我一定會將你挫骨揚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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