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可人的永瑞包子跟個小肉球似的團在皇太後身旁,滴溜溜的眼珠子瞅著太後手邊高足盤中剝好了的蜜桔,聞著那透出來果香,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然後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小胖手伸了過去,敏捷的一把抓了過來。(.無彈窗廣告)


    當皇太後發現的時候,永瑞包子已經長大了嘴巴,往嘴裏塞蜜桔了。


    “不能吃,這東西太――”皇太後的話來不及說話,永瑞包子已經咬了下去,滿嘴蜜桔汁從他的小嘴裏噴了出來。


    下一秒,他那雙丹鳳眼睛嗖得淚汪汪水感十足,他張開嘴巴,把咬下來的蜜桔吐了出來,,包子臉也癟了,一副好不可憐的模樣。


    “好酸啊!”永瑞抽噎著道,腦袋在皇太後懷裏蹭了蹭,一副小可憐模樣。


    皇太後急忙把他手裏蜜桔扔掉,又吩咐宮女去端了奶茶來喂永瑞,永瑞包子這才消了眼裏的淚花。


    星移滿臉古怪之色,“酸??”――她看著自己的兒子,又看了看宜萱。


    宜萱忍不住問:“你不覺得酸?”


    星移道:“是有點酸。


    “額……”――親,那是有點酸嗎?分明是酸掉牙了好不好啊!!


    星移微笑著道:“大約是瑞兒太小了,所以吃不得酸吧。”


    純妃納喇星移帶著兒子離開後,皇太後輕聲吩咐道:“傳個太醫去景仁宮給她診個脈吧。”


    宜萱瞅著自己額娘的表情,有些高興,又有些不高興,便問:“額娘,您這是……什麽意思呀?”


    皇太後淡淡瞥了她一眼。“不愛吃酸的人,突然愛吃酸了,你說哀家什麽意思?”


    宜萱不由瞪大了眼睛,星移又懷孕了?美女戰神!!!


    弘時小子,你挺本事的呀!!一下子就製造出倆孕婦來!


    後來,果然被太醫診斷出,純妃納喇氏也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這下子不曉得又有多少人咬碎了銀牙。


    過了幾日。宜萱進宮去慈寧宮請了安。又特意去了一趟景仁宮,帶了適合孕婦吃的燕窩和阿膠給她安胎。


    景仁宮……看著這巍峨的殿宇,宜萱忽然想到。大清朝先後有兩位皇後在這裏住過,聖祖康熙爺的生母、還有汗阿瑪的原配孝敬皇後烏拉那拉氏……弘時安排星移住在這裏,是否有別樣的意思呢?


    宜萱笑了笑,便徑直入殿了。[]當即便聽到裏頭暖閣裏星移的聲音,她的語氣有些不快。“這些吃食全都處理掉,不許留在我宮裏!”


    宜萱掀了簾子進去,看到滿桌子琳琅滿目的賀禮,有綢緞、首飾、珠寶、還有燕窩、鹿筋、雪蛤、海參、花膠、魚翅等各種珍貴又滋補的食材。


    “這麽些好東西。扔了可真真可惜了!”宜萱笑吟吟道。


    “大姐姐?”星移麵露驚喜之色,她連忙撂下手裏的大紅泥金禮單折子,忙起身來。拉了宜萱的手,互見了禮。


    星移瞥了一眼那些滋補食材。冷冷淡淡道:“我還沒傻到旁人給我什麽,我就吃什麽的地步!”


    宜萱笑嘻嘻道:“那也不用都扔了呀!傳太醫過來仔細檢查一遍不就是了。”


    星移臉帶惋然之色,“大姐姐不曉得,嬪妃之間,那些個手段可是多了去了,根本防不勝防。或許這些食材都是幹幹淨淨的,卻也不見得我吃了不會有壞處。”


    宜萱一愣,“這話從何說起?”


    星移伸手拿過那盒雪蛤膏來,輕哼道:“這雪蛤有安神補血,養顏潤喉之效。可前兒來請脈的太醫才跟我說過,雪蛤不及燕窩好克化,故而脾胃虛弱的人不宜食用。”


    宜萱心底一冷,星移腸胃虛,這點連她都曉得,孕婦本來就胃口不佳,若再吃多了雪蛤,隻怕脾胃更虛,身子自然也會虛弱下來,這對孕婦來說,害處是不言而喻的。


    “這雪蛤是誰送的?”宜萱沉聲問道。


    星移笑著搖了搖頭,“一盒雪蛤,還是品質上乘的雪蛤,又如何能拿來治人罪名呢?且不說我沒吃,就算吃了有什麽不妥,她也可以說根本不知道害處,不知者無罪,能還把她怎麽了?說不準,我還會被人說狗咬呂洞賓呢!”


    宜萱心底一黯,這內宮中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隱蔽,也越來越深沉了。


    星移始終沒有說這個“她”到底是誰,宜萱也無從揣測,也無心揣度,既然她懂得小心防備,想必也不會有懷著永瑞時候的諸多坎坷了。


    宜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有時兒一直護著你,自然什麽都不打緊。”


    從前她要說這種話,星移必然會臉紅,可此刻她臉色有些黯淡,神色有些惆悵,“皇上再寵愛我,新寵也總是沒斷過。”


    這話是酸澀的,宮裏的女人都會酸,因為皇帝的嬪妃永遠是越來越多,年輕美貌的新人也一波換一波。而星移如今的年紀,也不年輕了,雖然容色過人,但終究比不得那些年輕嬌嫩的麵龐。而隨著她年紀的增長,這種酸澀,隻怕會越來越多。這是無法避免的狀況。


    弘時又有了新寵嗎?依稀之前在皇額娘宮裏聽她嘮叨過一句,寵著個出身卑賤的,可不是好事。


    可見這個新寵,應該是不隻是宮女出身吧?隻是若隻是宮女,靜嬪、謹嬪和謙嬪也是包衣宮女出身,皇額娘不至於有所不滿吧?隻是想著,內宮的事兒,何必摻和呢,於是安慰了星移幾句,便離開了景仁宮篡宋滅元。


    乘坐著肩輿,行至延禧宮宮門前,突然一盆的洗臉水便從延禧門裏潑了出來。抬肩輿的太監雖然極力躲避,卻還是淋了宜萱滿腿濕漉漉的,前頭那個抬肩輿的太監更是滿頭淋漓。


    遇到這種狀況,叫宜萱如何能不惱火?!宮裏素來規矩分明,怎可當真宮門口便往外頭潑水?何況如今已經秋日寒涼,冷冷一盆水潑一身,可不是什麽好受的事兒!


    “誰這般沒規矩?!!”宜萱下了肩輿,看著濕漉漉的下半身,便訓斥出聲。


    延禧門裏頭是個約莫才十三四歲的小宮女,雖然穿得隻是豆綠色宮裝,卻不是宮女所穿的低級綢緞,瞧著光澤竟是嬪妃用度才有的潞綢。


    那小宮女長得稚嫩生生,卻是一臉的趾高氣揚,她狠狠瞪過一個白眼來,譏笑道:“瞎嚷嚷什麽呢!!不就是一盆洗臉水嗎?這可是滴了玫瑰花露的,香著呢,便宜你了!!”


    宜萱登時氣都不打一處來,宮裏竟然還有這樣囂張的宮女?也不曉得是仗了誰的勢!!


    宜萱還沒來得及再做訓斥,玉簪已然怒不可遏,她大吼一聲“放肆”,怒衝衝道:“你算什麽東西?!一個奴才也敢對主子無禮?!是誰給你的雄心豹子膽?!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誰?!!”


    那小宮女一臉的昂然不懼,“我管是哪宮的娘娘小主呢!瞧那打扮,也知道不是個得寵的主兒!!”


    宜萱頓時一噎,娘娘?小主??你妹的,居然把她當成宮裏的嬪妃了!!


    小宮女鬥誌昂揚地尖聲道:“我可告訴你,別以為我隻是普通宮女!!如今宮裏最得寵的靈貴人是我表姐!連主位靜嬪都不敢得罪我,你又算那號人物?!!要是得罪了姑奶奶,小心押你去慎刑司挨板子!!”


    宜萱竟是怒不起來,見了如此稀奇現象,都忍不住笑了,“靈貴人?我怎麽聽說過有這麽一位?何況,據我所知,最得寵的可是旁邊景仁宮的主位純妃納喇氏呀!”


    那小宮女揚著下巴譏笑道:“純妃?!她可都三十多歲了,早就人老珠黃了!!”說著,她那桃花眼中還帶著輕蔑之色。


    可小宮女的話才剛落音,那未被罵做“人老珠黃”的純妃已經走到了延禧宮門口。


    小宮女聲音尖銳昂揚,星移又不是聾子,自然是聽了個真真。此刻她的臉色鐵青難看,平日裏的溫和儀態都快要保持不住了。


    星移不是個沒耐性的人,著實是那個小宮女罵得太過分了些。


    小宮女想必是認得星移,此刻臉色有些戰戰兢兢,卻還色厲內荏地昂著脖子道:“純妃……娘娘,那人老珠黃的話,我隻是從別人嘴裏聽來的,可不是我說的!!你……您可不能怪罪奴才!”


    星移雖然惱怒,卻根本沒搭理那個小宮女,估計是覺得她一個妃主跟個奴才吵架太掉價了,所以她隻施施然走到宜萱跟前,見了禮,便道:“姐姐的手帕方才掉在我宮裏。”


    那是一方繡著丹鳳朝陽的素錦帕子,約莫是方才在景仁宮喝茶的時候,隨手擱在案上,結果就忘了收起來。


    小宮女桃花眼眨了眨,“純妃娘娘叫她姐姐?年紀居然這麽老了?倒是沒看出來!”


    宜萱狠狠一記刀子眼甩過去,“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妹的,她終於明白剛才星移為什麽臉色鐵青了,女人最忌諱的就是被人罵“老”。她現在真想把這個囂張的小宮女剁吧剁吧扔進池子裏喂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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