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號福船迎風破浪在大海上航行,緊跟其後的是另外四艘小型福船。原本安放在泰山號上的54門拿破侖炮,已經隻剩下42門了,除了大員島基地和長島港之外,四艘福船也都分別裝備了兩門,一下子就擁有了自保的能力。


    楊光與汪瑛並肩站在船頭閑聊,卻突然聽到桅杆上的瞭望手傳來消息,在前方有船隻在交戰。在操舵的葉宗滿立刻一聲令下,整個泰山號福船馬上行動了起來,從原本好整以暇的悠閑,迅速進入到全神貫注的戰鬥狀態。


    船頭的炮衣被水手取下,捆在一起的火藥與炮彈被裝填了進去,其他不負責操炮的水手紛紛檢查自己的火銃,確保隨時可以打響。


    楊光從揚州帶來的新家丁也沒閑著,他們對於火器什麽的還不夠熟練,更多承擔了船上的水手工作,每一個人都精神抖擻的忙碌起來。


    海上交戰楊光不熟悉,因為他與汪瑛退回到船艙頂端,避免影響到操作船頭火炮的炮手。汪瑛並沒有任何畏懼的表情,反而滿臉興奮的拿著望遠鏡觀察,等到泰山號靠近交戰海域之後,她就清晰的看到了戰鬥中的情況。


    兩艘比較細長的海船一前一後堵住了一艘超過2000料的大福船,這種裝滿了貨物的福船航行速度肯定不如隻為劫掠特製的海船,在無法加速逃脫的情況下,船主隻得組織人手在甲板兩側進行抵抗。


    “是海盜!”汪瑛看到這一幕後,對楊光說道。哪怕隻是站在遠處圍觀,汪瑛這邊也能一眼看出雙方實力根本不再同一個檔次上。


    大福船上的水手一個個麵色緊張,不少人臉上還有驚慌恐懼的表情,絕大多數水手拿著的隻是木棍等隨手撿起的武器,隻有護衛模樣的人才有真正的刀劍,其中極少數幾個人拿著弓箭和火器。


    反觀兩艘海船上的海盜,一個個彪悍凶狠,身上全都是清一色的短刀,他們在逼停了大福船後,立刻靠上去朝著大福船的船舷丟出抓鉤,用力拉近了繩子往上麵攀爬。


    大福船上的水手拚命的阻止海盜爬上來,他們很清楚這種直接殺人越貨的海盜是不會留活口的,如果不能打贏這一仗隻怕大家就都得死無葬身之地了。


    在激烈的搏殺中,慘叫聲此起彼伏響起,不時有屍體墜入大海,飛濺起浪花。盡管福船上的護衛已經努力在作戰,可他們的人數畢竟太少,其他行船水手全憑一股勇氣在堅持,不可能在常年登船作戰的海盜手上支撐太久。


    拿著火器的護衛打死了一個水手,可在他退後裝填彈藥的時候,卻被海船上的一名海盜投擲飛刀紮進咽喉裏,不甘心的捂著脖子倒在了甲板上。


    兩個擅長弓箭的護衛不停的射擊,也隻能勉強維持一小段甲板的安全,卻完全無法阻止海盜從其他地方突破防線站在了福船的甲板上。


    看到同伴衝上福船,其他海盜齊聲發出了歡呼聲,更加凶狠的進行戰鬥,身邊同伴受傷或者戰死完全無法影響到他們的作戰意識,反而讓海盜出手的時候更加殘忍。


    在海盜悍不畏死攻擊之下,終於有福船水手支撐不住了,整個依托船舷的防線被撕開口子後迅速崩潰,更多的海盜爬上福船,讓戰鬥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幾個護衛護著一個穿著錦衣模樣的男子邊打邊退,勉強依靠船艙抵抗蜂擁而至的海盜,可是他們人手有限,在茫茫大海上又無路可逃,敗亡隻是時間問題。


    “轟!”就在海盜趕盡殺絕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聲炮響,炮彈在不遠處的水麵處墜落,激起了大灘的水花。


    海盜頭目看到這一幕後臉色微變,他早就看到了楊光那邊的船隊,隻是這邊正在對付獵物沒空搭理,假如楊光他們趁機離開也就算了,若是還停留在附近,海盜頭目不介意等解決這邊之後,再去那邊繼續大開殺戒。


    隻是海盜頭目萬萬沒想到,在他眼中隻是幾隻綿羊的船隊,竟然裝有能打這麽遠的火炮,此時他的海船與福船靠在一起,想要逃走的話需要把人手全都收攏回來,再操弄槳帆轉向加速,有這個時間隻怕別人早把自己給打沉了。


    再說自從王直死後,海盜頭目投靠了新主子,有了靠山的他在這片海域上橫行無忌,隻有別人怕他讓他躲他,什麽時候輪到海盜頭目灰溜溜的逃走了,於是他立刻大聲喊道:“呔,我乃三海龍王徐大當家座下……”


    一句話沒說完,那艘小型福船又開炮了,這一次炮彈的落點距離海盜頭目的坐船更近,落入海水中濺起的浪花甚至淋到了海盜頭目的身,讓他的那番喊話嘎然而止。


    加入到戰團的,隻是兩艘小型福船,作為旗艦的泰山號自然不屑欺負那群海盜。可身在泰山號上的汪瑛聽到對方喊話之後,卻忍不住冷笑著說道:“自從阿爹死後,這海上什麽阿貓阿狗都跳出來了。這等貨色當年連給阿爹下麵的船主提鞋都不配,現在不過跟著徐惟學那廝,居然也敢在我麵前報字號!”


    “是啊!”葉宗滿的聲音也從一旁傳來,隨後他的身影出現在了楊光的視野之中:“當初大當家何等聲勢,也不過自稱五峰船主,不讓本名被外人所知而已。現在這徐惟學竟然以龍王自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三海龍王?”楊光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不由得搖了搖頭。有本領縱橫七海,隻要有大海的地方就有自己的船隻和旗號,以龍王為號才叫實至名歸。現在不過就是趁著明朝禁海,王直勢力分裂的情況,多少霸占了一些海麵欺負一下商船,就喊出這種外號,隻能讓人覺得好笑。


    說話之際,炮聲又響了起來,不過這一次發射的卻是霰彈,那些企圖靠近準備進行白刃戰的海盜身上立刻爆開一團團的血霧,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掉進海水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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