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鄉縣。


    李府。


    縣令徐海容坐在主位,優哉遊哉的喝著一杯茶水,絲毫不顯慌亂。


    但是矗立在他身前的李佑才,就有些顯得不太淡定了。


    “州府司法與那個小說家孟川正在趕來城裏的路上,沒想到徐大人還能夠穩如泰山,簡直令人欽佩。”他冷笑著。


    聞聲,徐海容放下手中的茶水,笑道:“這茶不錯,入口甘甜,回味無窮。”


    “徐大人!當年的事,可是出自您的手筆!”李佑才咬牙切齒道。


    徐海容皺了皺眉頭,“李佑才!本官一心為民,你可莫要狗急跳牆,見誰就咬!”


    見狀,李佑才愣了片刻,連忙作揖道:“一時多言,還望大人見諒。”


    徐海容稍稍鎮定神色,語重心長道:“多年前的事情,恩恩怨怨,對對錯錯,已經說不清了,隻是你要調查清楚,孟川是如何知曉了你的事情,是不是那個冤孽還未轉世投胎,若是沒有,就令其魂飛魄散吧。”


    “已經晚了,那個孟川,應該到不了咱們金鄉了。”李佑才道。


    “什麽意思?”徐海容深深皺起眉頭。


    “我請的高手,已經在路上了。”李佑才道。


    徐海容愣了愣。


    半晌後。


    他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麽是好。


    而李佑才還在洋洋得意。


    ...


    破廟內。


    眾人已經歇息。


    有一名捕快在廟門口守夜。


    這是齊彪的經驗,出門在外,小心總歸是沒錯的。


    不知何時,整座破廟內,就已經彌漫起了大霧。


    即使是在黑夜,也能夠看到這種遮人眼球的霧,


    守在門外的捕快叫司馬發,據說祖上曾經在軍營裏養過戰馬。


    他見到濃霧,並不感覺奇怪。


    山間露水重,易起霧。


    隻是,隨著濃霧的擴散,他迷迷糊糊間,似乎看到了一個影子矗立在破廟不遠處。


    “看錯了?”


    那影子時隱時現,若有若無。


    他拿起手中的鋼刀,跨步走出門外。


    與此同時。


    睡在破廟裏的孟川突然睜開雙眼。


    他感應到自身體內浩然氣有些紊亂,似乎是想提醒自己,有危險到來。


    自從邁入蘊氣境小成後,五官感知,便越來越驚人。


    待他睜開眼睛時,赫然發現,齊彪已經做好了嚴陣以待的準備。


    “怎麽了?”孟川小聲問道。


    齊彪嗅了嗅空氣中彌漫的濃鬱土腥味,輕聲回應道:“有妖氣。”


    妖氣?


    孟川頓時有些緊張。


    不會吧。


    這麽俗套的劇情又出現了?


    路遇破廟,必遭邪祟?


    這套路,擱在前世寫的人也不多了吧?


    孟川悄然起身,矗立在廟內殘破泥塑身旁,精神高度緊繃。


    破廟外。


    司馬發揉了揉雙眼,看到了一位婦人。


    走進一看,晚食差點吐出來。


    這婦人,真尼瑪醜啊。


    幸好走近看了,不然這迷霧,根本看不清對方居然如此之醜。


    麵目黢黑至極。


    “你是何人,為何來此?”司馬發質問道。


    根據孟先生所寫的雜文中講,一般邪祟會假扮成美貌女子來害人。


    眼前的這個婦人這麽醜陋,應該不是什麽邪祟。


    沒準是山下附近的鄉民。


    “官爺,奴家好冷,心裏好空虛,官爺能幫幫奴家嗎?”


    婦人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寬衣解帶。


    你能想象,一個看似幾百斤的胖子,渾身黢黑,臉上還長了一個大麻子的中年婦女在你麵前脫衣服是種什麽場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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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發體會到了。


    他吐了。


    是真的吐了。


    “你...你走開啊!咱們往日..嘔...往日無怨...嘔...你何苦...嘔..來惡心...”


    司馬發眼見自己的言行無法阻止對方,便再也忍不住了,上腳就踹。


    尼瑪。


    這他媽到底是誰啊。


    鬼也不長這樣吧。


    要不是老子見識廣,非得被她給嚇死啊。


    踹了幾腳之後,婦人停止脫衣動作,而是嚶嚶哭泣起來,哭聲極為難聽。


    嘔——


    司馬發再次吐了起來。


    “既然官爺這般無情,那就休怪奴家無情無義了,官爺...”


    說到這裏,婦人話鋒一轉,竟然咧開大嘴,發出陰森笑意,“就留在這裏吧!”


    她竟舉起司馬發,抬著他往不遠處的枯井走去。


    “你要做什麽?”司馬發大叫著,想要將可能還在廟內睡覺的齊彪驚醒。


    就在對方將他舉起來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對方力大無窮,很強勢,絕非自己能夠擺平,實際上,目前的自己,不僅沒法擺平,還手無招架之力。


    “死啊,一起死啊,一起死啊!”


    醜陋婦人大笑者。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齊彪從天而降,一身渾厚氣血,將濃霧激蕩開來,見到了正在架著司馬發的婦人。


    嘔——


    太特麽醜了啊。


    齊彪本想拔刀之際,看到對方容顏,終是沒有忍住。


    “老大,救命啊!”


    司馬發大叫著。


    聞聲,齊彪穩了穩心神,抽刀去斬。


    婦人體型雖胖,但是身姿卻極為靈巧,不費吹灰之力的便躲過齊彪一刀,並且她的手臂竟能自由伸縮,隨意變化長短,依靠此能力,迅速退到一旁,將尚未來得及變招的齊彪擊中。


    不過齊彪身為方與縣捕頭多年,自是經驗深厚,中了一擊,眼見自身並無大礙,迅速出招。


    長刀劃破夜空,引來震耳的破空聲,猶如龍吟虎嘯。


    下一刻,刀身所向,氣血便至,那婦人卻絲毫不懼他那一身恐怖氣血,悍然迎擊。


    竟以單手為扣,彈開對方刀身。


    “這怎麽可能?邪祟竟然不懼我這一身氣血?”齊彪見到那一幕,有些不可置信。


    然而事實卻擺在眼前。


    按理說,鬼魅是比較畏懼氣血旺盛者的,氣血濃鬱,往往代表自身殺氣重,像屠夫、劊子手,就沒有什麽鬼魅敢去招惹。


    婦人大笑道:“我又不是邪祟,我乃這廟中神祇,豈是你們這等凡夫俗子可以相比?”


    “神祇?”


    齊彪不信,但他有些感到無力,眼前的邪祟,不同於以前遇到過的,不知其破綻在何處。


    就從剛才的交手中不難看出,自己已經敗了,對方還隻是單手而已!


    孟川也不信。


    不過他好像想到了什麽。


    他看向廟中已有些殘破的泥塑體型,又看了看廟外的婦人,頓時恍然大悟。


    而就在這時,另外一名捕快聽到動靜,也衝出破廟,準備拔刀相助齊彪。


    那婦人笑了笑,舉手抬足間,竟有些許神韻溢出,想借此一舉搏殺齊彪。


    他漸漸感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可能…自己會死在對方的手段之下。


    轟!


    說時遲那時快,婦人大手揮下,靈氣匯聚成山,重重砸向齊彪,竟令他身形倒飛出去數米遠,且七竅流血,顯然命懸一線。


    那婦人出手實在太快了!


    齊彪還未反應過來,如山之重的靈氣便已撲麵而來。


    見狀,孟川連忙向衝出來的那名捕快說道:“趕快毀了廟中泥塑!”


    泥塑神像雖然殘缺,但是體型五官尚在。


    他說的毀,是要將泥塑徹底破壞。


    他剛才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眼前的婦人,自稱不是邪祟,而是廟中神祇。


    破廟...泥塑神像...


    其貌不揚,堪稱醜陋無比。


    喜歡帶人投井,也就是自殺。


    不懼武夫氣血。


    符合以上幾個因素的,就目前情況來看,隻有廟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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