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你們這個忙,可以,不過有個條件。”見小六子答應了下來,大一見機提出條件來,“在救你母親之前,這幾天你得管我們幾兄妹吃的。”


    “沒問題,沒問題。”小欣很爽快地答應了,“隻要能救出我母親,像籃子裏的食物我們可以天天提供。”


    吼吼!


    那頭縮進去的巨蟒,突然躥了出來,衝著小欣一直吼叫著。


    “吃呀,吃呀……”小六子開口說話了。


    大一明白了過來,再增加一個條件:“弄頭豬,或者羊,小牛犢子也可以,給這頭蟒蛇吃。”


    “沒問題。”小傑答應了。


    “不!”小六子開口說出一個“不”字。


    “不要?”小傑一聽,詫異地看著小六子。


    “小六子,它餓,要吃東西。”大一以為小六子不能理解,當即很認真地對小六子道。


    “不!”小六子開口,依然很用力地說出一個“不”字來。


    吼吼——


    聽到小六子不讓它吃牲口,那頭巨蟒發出低吼聲,表示抗議。


    “小六子,它很餓了,你一直不讓它吃人,現在又不讓它吃牲口,它會餓死的。”大一著急地道。


    吼吼——


    那頭巨大蟒衝著大一點點頭,還衝大一做了個讚許的眼神。


    大一明白了過來,這頭快成精的巨蟒,原來聽得懂他說的每一句話,隻是它不會說話而已。


    “不!”小六子很堅決地說道,然後用小手撫摸著巨蟒的腦袋,像是在安慰它。


    但這頭巨蟒不買小六子的帳,它在生他的氣,把腦袋捌了開去,不讓他來摸它。


    小六子走到大一身邊,蹲了下來,用小手去摳竹籃子裏的篾條。


    大一不知道他要幹什麽,見他摳了半天,愣是沒摳出一截篾條出來。於是,大一幫忙,很快就把一截篾條摳露了出來。


    誰知道,小六子伸出了白白胖胖的一條手臂,圓圓的右手腕挨著那截篾條一劃,他那嫩滑的手肉就被割了開來,鮮血直流。


    大一萬萬沒想到小六子竟然會來這麽一下,頓時嚇得目瞪口呆。


    中二、中小嚇壞了,嘴巴張得開開的,也沒想到小六子摳篾條,竟然是自殘!


    “啊,他這是——?”


    小六子這一舉動,同樣出乎成年人的大山、小傑、小欣意料之外。


    那織籃子的篾條,都是削得扁扁的,剩下那薄薄的竹皮鋒利得跟刀片一樣,小六子要自殘,竟然能想到利用這樣的篾條。


    而小六子為什麽要這樣把自己割出血來,卻是讓成年的三個家夥都想不明白。


    隻見小六子舉著流血的手,走到了那頭巨蟒的麵前,把血滴到了它的鼻尖上。


    那頭巨蟒正在生小六子的氣,這會見到他割破自己的手,把血滴到了它的鼻尖上來,頓時驚訝得一雙碗口大的眼睛睜得滾圓起來。


    它這才明白過來,小六子不讓它吃豬呀、羊呀,是不想讓它再殺生。而小六子知道它餓得難受,寧願割破自己,用他的血來喂它。


    這頭巨蟒明白了過來,把頭捌過去了——它不忍心喝這小家夥的血。


    “吃!吃!”小六子見它把頭捌開去,竟然舉著手又跟了上來。


    小六子的血,又是滴在了它的鼻頭尖上,顯示著一種非讓它吃的決心來。


    這頭巨蟒,見這小六子這麽堅決,於是把嘴巴張了開來,由下而上接住了小六子手腕上流下來的血液。它那碗口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沒一會滾下了兩滴眼淚下來。


    這個小六子,寧願用他的血來喂它,也不願讓它殺生,徒增殺孽!


    “小六子,快收住!”回過神來的大一,一撲上前,把小六子流血的手腕按住了,“這樣下去,你會失血過多死掉的。”


    “對對對,你這麽小,體內也沒多少血啊!”小欣趕緊到附近采了些止血的山草藥,含在嘴裏,嚼碎,然後敷在小六子出血的傷口上。


    那頭巨蟒,喝了小六子的血,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竟然消褪掉了,變成了烏溜溜的眼睛。


    它滾下兩行熱淚,然後將身子縮回了洞裏,不再出來了。


    這時候,日薄西山,黃昏到了。


    大一牽著小六子,中二背著小五,中小拉著小四,跟著大山、小傑、小欣開始下山。


    回到餓鬼山,回到湖邊茅草柵邊上。


    大山、小傑、小欣告辭。


    “從這裏往南走,出了這座樹林,你們會看到一片田野。”小欣在臨走前,告訴小六子怎麽去找她家的路線,“直走,穿過田野,會有一條河流橫在麵前。你走到河邊,找到一座橋——那河邊就隻有一座橋;然後過橋,由著那橋的方向走,沒有別的路可走,就沿著那路一直走到第一個村莊。進去打聽一下小欣家,就能找到我家了。明天落日前,請一定要去找我,救我母親啊!”


    小欣告訴的這條路線,太長,這幾個小孩子哪裏記得住!


    不過,這幾個小家夥倒是聰明,每人記一段路線。


    大山、小傑、小欣走了之後,大一就開始派發籃子裏的食物當作晚餐。


    吃完,瞧見夜幕降臨了,就準備睡覺了。


    睡到半夜的時候,小六子聽見茅草門外傳來一陣極為輕柔的聲音。


    小六子從草席上爬起來,走到茅草牆邊上,踮起腳尖,輕輕地推開了窗戶。


    這窗戶也是茅草紮成的,上端連著茅草牆,下端是一條縫。隻要把窗戶推開,再用一根小棍子支住底端,就能將窗戶打開。


    小六子推開一條縫,往外張望了一眼。


    隻見星光依稀之下,不遠處的湖麵上出現一個身穿白色裙子的女子,正在輕輕地呼喚著小六子的名字。


    這小六子兩天時間,長得超出常人。他現在已經跟兩歲孩子差不多了。他見大一、中二、中小、小四、小五,睡得正香,於是不忍心驚擾到他們,就從窗戶邊翻了出去。


    走到湖邊上,小六子站住。


    見小子出來,湖麵上站立的那個身穿白裙子的女子,轉眼間就到了湖邊,上了岸,一拜到地。


    “恩公,謝謝你的成全。”這個女子感激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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