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隻覺得一陣頭暈,眼前頓時黑了下來,所有的聲音也同時消失了。(.無彈窗廣告)他此時正身處一片漆黑的未知環境之中,他伸手向前探去,摸到一堵堅實的牆壁,他小心地沿著牆壁摸索,發現自己此時正身處於一個狹小的房間當中。


    房間大約三步見方,房頂比他的身高也高不了多少。牆壁手感冰冷堅硬,表麵光滑,不像金屬也不像石頭。這個逼仄的房間中空無一物,隻有一麵牆上有一扇門。門和牆之間甚至沒有縫隙,如果不是他摸到一個類似門把手的凸起,他可能壓根沒辦法發現這扇門。


    他沒有急著打開門,這倒不是出於謹慎的考慮,而是因為他現在心跳還未平複下來――他一開始看見那孩子的長相時,隻覺得他與特拉斐爾非常相似,可當那孩子清醒過來,並看向自己時,墨菲才發現他的眼睛也與特拉斐爾長得一模一樣。恍惚間,墨菲有種穿越了時間,與幼年時的特拉斐爾對望的錯覺。


    但這怎麽可能,墨菲失笑搖頭,那孩子傷得那麽重,如果不是自己恰巧到了這裏並將他救下來,他可能在今天就會斃命,又怎麽會長大並且成為後來的*師呢。


    定了定神,墨菲用力擰動門把。就在他擰動門把的一瞬間,整間房間突然開始震動起來,牆壁出現了裂縫,昏暗的燭火光線從縫隙中透了進來,很快這間房間就完全碎裂了。這些牆壁的碎塊並沒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像遇到火的雪花一樣在光線的照射下迅速消失、潰散。


    然而此時墨菲卻沒有心情去注意這些奇特的現象了,因為隨著房間的崩潰而展現在他眼前的畫麵使他幾乎呲目欲裂――這是一個布置奢華的房間,房間裏有著濃鬱的熏香味,這香氣甜得很曖昧,應該有某種催情的成分在其中。混著淡淡的血腥味和*的氣息,房間裏充滿了*的味道。


    就在墨菲正對麵的那扇牆上,他之前才救過的那個孩子雙手被綁在牆上的燭台之上,整個人都被吊在半空中。燒化了的蠟燭隨著柱身蜿蜒流下,壁爐裏的火燒得很旺,這使蠟油流過扭曲的金屬燭台也沒有凝固,一直流到了那孩子的胳膊上,在他白得發青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斑駁的紅痕。


    在那孩子的對麵,一個身材瘦小的老頭背對墨菲站著,他拿著一支短鞭,一邊發出神經質的尖銳笑聲,一邊不停地抬手用鞭子抽打著男孩。[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在他們身邊,地上趴著一個渾身*的人,他有些卷曲的黑色長發鋪散在腦袋兩側,身上滿是不堪的傷痕。有猩紅的血跡從他身下蔓延開來,在厚重的地攤上暈開一灘深色的汙跡。


    比地上那個生死不明的人要好一些,男孩仍然活著,並且看上去意識似乎也是清醒的。但他穿著的薄薄的袍子上也已經沾染上了一道道淡淡的血跡,他的臉上布滿了淚痕,身體隨著老頭的每一次鞭笞而痛苦的抽搐。可他卻沒有發出除了悶哼以外的任何聲響,即使下嘴唇已經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他仍然死命地咬著那裏,不肯發出一聲呻吟。


    之前那種看見男孩在大街上被拖行的揪心感又出現在墨菲的胸腔裏,但不知是不是因為意識到這個男孩很可能與特拉斐爾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的原因,墨菲這次比之前要更加憤怒得多。


    他衝到了老頭背後,一個利落的手刀便將對方放倒,他用力地扯著捆著男孩手腕的繩索,發現那是一個包著絨布的金屬鎖鏈。沒扯開鎖鏈,墨菲便直接將燭台整個拽了出來。


    直到落在墨菲的懷裏,特拉斐爾才漸漸回過神來,他扭頭看向陰沉著臉,正與那幾乎捆死的鎖鏈鬥爭的墨菲,心裏的絕望與厭惡感就全都被驚喜代替了。並不僅僅是因為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了危險,更多的是為了去而複返的墨菲。


    “是您!”特拉斐爾驚喜地叫出聲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還身處安格斯的地盤,於是他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您又救了我一次,我該怎麽報答您呢?”


    這時墨菲終於解開了捆著特拉斐爾的鎖鏈,他仍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中,沒有聽清楚特拉斐爾說了些什麽,所以也沒有理會對方。他放開特拉斐爾,抄起手中的燭台就準備向暈倒在地的安格斯砸去,可他一扭頭就看到滿臉慌張地站在他身邊的特拉斐爾。


    意識到對方還是個孩子,在這樣一個年幼的孩子麵前做出如此暴力的舉動似乎並不是什麽好主意,墨菲終究還是沒有砸下手中的燭台,轉而將其拋在了房間中央的那張大床上。燭台落在柔軟的大床上,沒有發出一點響動。


    而事實上,特拉斐爾臉上的慌張並非是因為被墨菲戾氣的舉動嚇到,而是突然離開了墨菲的懷抱。這是件很矛盾的事情,在剛剛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之後,理論上特拉斐爾應該對陌生人的碰觸非常排斥。但當他在墨菲懷中時,他並沒有感到任何負麵的感覺,他甚至對對方不知為何有種熟悉感覺的體溫感到非常的安心。


    對此特拉斐爾隻將其歸結為墨菲曾經救過他一命,因為他也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理由了。


    而他對暴力的承受能力,以及對安格斯的厭惡與憎恨也超過了墨菲的想象,他絲毫不介意看到對方在自己眼前被打死。


    短暫的激動過後,特拉斐爾的思緒也很快被拉回了現實。他馬上回頭看向倒在地上的凱西,對方仍維持著趴在地上的動作,一動不動。特拉斐爾向凱西跑去,但才跑了一步就被下身的疼痛拉得一個踉蹌。


    “小心點。”墨菲及時扶住了他,將他扶到了凱西身旁。


    特拉斐爾小心地將凱西翻過身來,對方臉色毫無血色,那張漂亮到幾乎模糊了性別的臉上毫無血色。他臉上的表情像是睡著了一樣的平靜,沒有任何因為疼痛或是絕望而產生的扭曲。但看見他的臉,特拉斐爾那剛剛止住的眼淚就又流了下來。


    “很遺憾,他已經死了。”墨菲伸手摸了摸凱西的脈搏,對特拉斐爾小聲說道。


    即使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特拉斐爾仍舊感到無比的悲痛,他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才讓自己沒有哭出聲來。墨菲看他這樣,心情也跟著一同難過了起來,但他無法與特拉斐爾產生完全相同的情感,所以他此時仍舊保持著清醒,明白自己身處什麽位置。


    此地不宜久留,因為這件大宅子裏的仆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發現他們,雖然對墨菲來說普通人類很難對他產生什麽威脅,但在人類的地盤上引起大騷動顯然不是什麽好事。


    墨菲拉著特拉斐爾的胳膊將他拽了起來,“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他說。


    但特拉斐爾仍然看著倒在地上的凱西,企圖伸手去將他也拉起來。“求求您,救救他…”在墨菲企圖將他往窗邊帶的時候,特拉斐爾拉住了他的手,哭著小聲說道。


    男孩的動作讓墨菲皺起眉頭,但看見他與法師非常相似的麵孔,墨菲的心便軟了下來,他耐心解釋道:“我也很想幫你,但是他已經死了。”


    特拉斐爾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但是請不要讓他留在這裏,請您將他也一同帶走吧。”


    雖然墨菲的力氣比人類大很多,但帶著兩個失去行動能力的人離開,想要不弄出點動靜也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那雙與特拉斐爾一模一樣的眼睛正帶著乞求與眼淚看著他,他完全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


    墨菲將床上掛著的帷幔扯了下來,包住了凱西的屍體,將他抗在肩頭,才對特拉斐爾張開另一邊的胳膊。


    對方的動作讓特拉斐爾安下了心,他努力想扯出一個笑容來表達自己的感激,但效果並不是很好。他蹣跚地走到墨菲身邊,雖然他很想馬上撲到對方那令他感覺非常舒適的懷抱裏,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隻扶住了對方的胳膊。


    墨菲沒有理會男孩的矜持,他一把將對方攬在懷裏抱了起來,便向房間的窗戶走去。窗戶被關得很緊,墨菲直接一腳便將它踹來了。這樣做效果很好,可動靜也相當大。


    也許是安格斯平時折磨人的手段實在是太多,即使是比這更大的動靜,這座宅子裏的仆人也見識過,這種程度的響聲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特別關注,因此墨菲離開得相當順利。


    墨菲全力奔跑的速度非常快,被他抱在懷裏的特拉斐爾被迎麵撲來的風吹得幾乎睜不開眼睛,隻好趴在墨菲的肩頭上,努力保持著平衡不讓自己掉下去。


    他們沒有走城門,因為城門邊有巡邏的騎士,墨菲不願與他們交鋒,因為如果再弄出點什麽動靜引來城裏的聖職者,他們就真的走不掉了。


    墨菲找了一塊四周非常僻靜的城牆,將特拉斐爾和凱西都放在地上,才抽出自己的槍往城牆上扔去,那杆黑色的長槍一下便釘在了城牆中央。他重新扛起地上的兩人,用力一躍便跳到了半空中槍杆的位置,腳尖再次點著槍杆一個借力便躍過了牆頭。


    過了城牆,墨菲環顧四周,確定四周應該已經完全安全了,才將兩人重新放回地上。


    “你叫什麽名字?”他看著還未回過神的特拉斐爾,問出了最令他在意的一個問題。


    墨菲一開始對特拉斐爾的答案並沒抱著能得到任何有用信息的希望,畢竟斯特林這個姓氏也不是什麽特別的姓。但對方的答案顯然出乎他的意料――“我叫特拉斐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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