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墨菲支起身子看了一眼特拉斐爾的後背,赤.裸.的背上還留著昨晚的印記,與白皙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咽了口口水,忍住再次撲上去的衝動,才說道:“你不是一直覺得之前的印記太大了,很礙事嗎,我就把它縮小了點,這樣就不會暴露了。”


    “隻是這樣?”特拉斐爾眯起眼睛質問道:“據我所知,契約印記可不是能隨便更改的。”


    墨菲撓了撓頭說:“那是你們人類的魔法契約,魔界的法師沒那麽多講究。現在我們之間的羈絆加深了,所以這個契約也就不需要那麽龐大的印記來維持了。”


    對於墨菲的這番說辭,特拉斐爾依舊不怎麽相信,他緊盯著墨菲的雙眼,惡魔也毫不避讓地坦然回望。或許是墨菲回望的眼神太過正直,再加上特拉斐爾也相信墨菲不會傷害自己,漸漸地他的懷疑也開始有所動搖。正巧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敲響,特拉斐爾也就順勢站了起來,從房間的衣櫃裏隨手取出一件袍子披在身上,就向門口走去。


    特拉斐爾剛剛轉過身,墨菲就趕緊伸手將被劉海遮擋住的額頭上的汗水全部抹去。


    特拉斐爾沒有猜錯,他的確更改了契約的內容。他將兩人的契約,從合作契約改成了伴侶契約。


    墨菲一直記得,在得知王子與精靈的關係之後,特拉斐爾曾說過他們不會有好結果的。雖然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談起過這個話題,特拉斐爾也沒有再解釋過他這樣說的理由,但墨菲依然能夠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精靈與人類的壽命過於懸殊,人類那幾十年的壽命在精靈看來不過轉瞬即逝,這也意味著當佩奇變得白發蒼蒼時,艾威萊亞也依然會是年輕的模樣。而當佩奇的生命走到盡頭,艾威萊亞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永遠的離開自己,而自己卻要帶著那沉重的回憶度過漫長的餘生。


    而他與特拉斐爾之間,也存在著這樣的問題。雖然惡魔的壽命並不像精靈那樣長的誇張,但比起人來來說卻過於長久。而且特拉斐爾本來也就不算太年輕了,再加上他身體底子又不好,長壽的希望實在非常渺茫。(.無彈窗廣告)


    墨菲所更改的這個伴侶契約,則剛好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這是墨菲所在的諾爾伯家族的最高等級的契約之一,締結契約的雙方將會共享生命,共同承擔對方所受到的傷害。一般來說這個契約隻有在結婚的時候才會被用到。因為這個契約一旦結締就無法更改或是消除,唯有死亡才能斬斷兩人間的聯係。


    使用這個契約倒不是因為墨菲在激.情中精蟲上腦的緣故,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行動,早在特拉斐爾答應他之前,他就已經將更改契約的儀式在腦子裏演練了好多遍。好不容易追求到特拉斐爾,墨菲所追求的自然不僅僅是短暫的相伴。不是他自誇,他們諾爾伯家族的惡魔雖然看起來都像是風流浪子,但骨子裏卻各個都是實打實的癡情種。隻要認定了一個人,那麽這輩子都不會再變心。這種特質,從他們家族一代又一代地將這個伴侶契約改得越來越嚴謹就可見一斑。


    但墨菲卻對特拉斐爾隱瞞了這件事。一方麵是因為考慮到特拉斐爾剛剛才答應他,兩人的感情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貿然對他說出這件事,不僅不會使他開心,很可能還會起到反效果。


    而墨菲沒有對特拉斐爾提起這個契約的另一個原因,則是與契約的另一個效果有關――雙方訂立契約之後,作為承受的一方就有幾率會受孕。


    不限性別,不限種族。隻不過對方若是同性別,或是跨種族的情況下受孕幾率會比正常情況小不少。


    墨菲明白,作為一個人類男性,特拉斐爾估計對懷孕這件事的接受度不會太高。不過墨菲相信,隨著他的努力,特拉斐爾總有一天會完完全全的接納他,對他徹底打開心防。況且特拉斐爾是個法師,作為一個法師,他對這樣有違常理的事情應該會比普通人更高一些吧――墨菲樂觀地想道。


    也是因為昨晚更改契約耗費了太多精力的緣故,他今早才會睡得這麽沉。


    對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的特拉斐爾裹好了袍子,將門打開,一個學徒正恭敬地站在門口等著他。


    “什麽事?”特拉斐爾問道,他隻將門打開了一條小縫,擋住了學徒看向房間裏麵的視線。


    好在這個學徒對法師極為尊敬,完全沒有對房間裏情形一探究竟的想法,所以也就沒有對特拉斐爾的行為產生任何懷疑。他回答道:“剛剛我們收到了一些消息,是關於埃爾維斯的,我想您或許對這件事比較關注,所以我就給您送過來了。”


    學徒一邊說著,一邊將拿在手中的信封遞了出去,特拉斐爾未經思索便伸手去接。


    袍子的袖口十分寬大,布料是上好的絲綢,所以當特拉斐爾抬起手時,袖子便往手肘的方向滑去。幾乎是條件反射,特拉斐爾馬上將手又垂了下去。


    對上學徒疑惑的眼神,他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的印記已經被縮小了,他的胳膊上已經沒有了那些致命的花紋,他再也不必再這樣遮遮掩掩。


    想到這一點,他便麵不改色地重新抬手去接學徒手中的那封信。袖子隨著他的動作滑下來了一小截,纖細的手腕上確實沒有了那些邪惡的藤蔓花紋,但也並非是光潔白皙――那上麵赫然留著青紫的指印,那是昨晚墨菲捏出來的!


    打發走了一臉難以置信表情的學徒,特拉斐爾青著臉轉過身往房間裏走去。


    見他返回來,還賴在床上的墨菲馬上連滾帶爬地翻身下地,纏了上來。墨菲一直在關注著特拉斐爾的反應,所以自然捕捉到了他開門前後臉色的變化。


    “你怎麽心情突然就不好了?”墨菲問。


    提起這個話題,特拉斐爾的眉頭就又皺得更緊了一些。


    見他的反應,墨菲眼神不住地往他的袖口和領子裏飄去:“剛剛那個學徒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特拉斐爾一個眼刀掃過來,墨菲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他摸摸鼻子,心虛地笑了一聲:“你怕什麽,反正我們現在都這樣了,就算你現在不說,他們遲早也會發現的。”


    見特拉斐爾臉色依舊不好,墨菲馬上裝作受傷的模樣,手按在胸口問道:“難道你不想被別人發現我們的關係,就讓我做你的底下情人嗎?還是說,你想對我始亂終棄?!”


    沒有理會墨菲浮誇的控訴,特拉斐爾回給他的,隻有一句麵無表情的:“我想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看著墨菲一步三回頭地走出了房間,特拉斐爾搖了搖頭,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他當然沒打算對學徒們隱瞞這件事,否則他也不會讓墨菲就這樣光明正大地從他房間的正門出去。至於學徒們的反應,特拉斐爾也不太在意了,反正在法師塔裏關於他們的流言已經廣為人知,估計他們對墨菲在他房間裏過夜的這件事也不會太驚訝。


    不過話雖如此,被看見身上那難以啟齒的痕跡,還是會讓特拉斐爾有種被捉奸在床一般的羞恥感,這也是他剛剛對墨菲沒什麽好臉色的原因。


    等到房間再度安靜下來,特拉斐爾這才低下頭去拆手中的信。


    埃爾維斯雖然離開了特拉斐爾的法師塔,但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特拉斐爾對他的去向非常關心。就像是一個看到孩子出遠門的父母,特拉斐爾總會不由自主地擔心埃爾維斯會不會挨餓受凍,他對埃爾維斯的實力有信心,所以倒不擔心他會被欺負,隻怕他作為黑袍法師這樣敏感的身份是否會受到排擠。


    所以特拉斐爾在埃爾維斯離開的第二天就差遣了幾名學徒,帶著錢和魔法道具偷偷地跟在埃爾維斯身後,讓他們在埃爾維斯遇到困難及時出手相助的同時,也讓他們隨時向法師塔傳回關於埃爾維斯的消息。


    在特拉斐爾出發前去拜訪勞倫斯之前,他就已經收到過一次消息,那時埃爾維斯正跟著那個名叫維德的騎士一起離開。而這一次的信裏所講述的,正是埃爾維斯已經在騎士的故鄉落腳,在那座城市周邊建起了屬於自己的法師塔。


    埃爾維斯將法師塔命名為莫比希爾,那是他故鄉的名字。特拉斐爾與他在那裏相遇,卻也因為那裏而分離。


    擁有自己的法師塔,是成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麵的法師的標誌。對於這個消息,特拉斐爾既覺得欣慰,同時也難免會感到深深的遺憾。


    不僅僅是埃爾維斯,如今還在法師塔中學習的學徒們也總有一天會離他而去,即使是墨菲也是如此。


    特拉斐爾將手中的信放在桌子上,看著桌上那一盆因為放了一晚而不再新鮮的水果,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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