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命!”


    幾個衙役官差聞言,頓時抱拳得令。


    錢宗文本身已經丟了半條命,如若在挨一百杖刑,不死也要半身殘廢,所以一聽陳裕德要杖刑自己,錢宗文頓時高舉手上書信直呼:“大人,小人乃是當今相國的親家,犬子不日還要前往相國府!這一百杖刑之後,怕是小人就要命喪黃泉,還望大人開恩!”


    “大人,聖人曾言:養不教,父之過,可也曾言:教不嚴,師之惰,如若大人非要杖刑我父親,那是不是也要杖刑我與大哥,還有這裏很多學子的先生劉文才!”錢童眼看錢文宗要被杖刑,頓時便起聲高呼。


    說完,錢童直接對著陳裕德叩了一首又道:“還望大人開恩,饒了對我父親的杖刑之罰!”


    錢童一席話,頓時讓陳裕德一時有些無言以對。


    而身處人群之中的教書秀才劉文才,則是一下子跪倒在地高呼:“大人饒命!”


    “大人開恩,先生並無過錯啊!”


    “先生對我等一直諄諄教導,並無絲毫過錯,大人明察!”


    “錢童,你狼心狗肺,其心可誅,竟然將自己的恩師和你父親比作一丘之貉,你不配做讀書人!”


    “從今天起,我與你錢童割袍斷義,再無任何情誼!”


    “錢童,妄為你是讀書人,你不配修行文道!”


    “詆毀自己恩師,你與分食自己同類的異族有何區別?你妄為人!”


    “大人明鑒,莫要讓小人奸計得逞!”


    劉文才一跪下,周圍齊刷刷的便跪倒幾十個讀書人,全都一個勁的為劉文才求情,滿臉悲憤的看著錢童。


    紀寒也曾受過劉文才的教導,所以見此也不得不對陳裕德施了一禮說道:“大人三思!”


    這個世界,文武器三道並列,其中文道的規矩最為嚴格。


    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等這些規矩,修行文道之人都要謹記。


    此時先生要受罰,身為學子,自當要拚命維護,不然不配讀書修行文道。


    “大人,錢府之人驕橫跋扈,您這次一定不能饒了他們!”


    “老爺,如若這次您放虎歸山,我們這些百姓的日子將不會好過!”


    “錢府之人橫行鄉裏,欺男霸女,這錢宗文的幾個妾室,根本就沒有媒妁之言,全是仗著自己身為秀才文位,又是本縣大家族強行霸占,大人,這次你一定要嚴懲不貸啊!”


    “我家孩子數月前被錢雄正打成重傷,至今臥床不起,我夫君前往錢府討要公道,結果被錢宗文奪了心智,至今昏迷不醒,大人,你要為我做主啊!”


    “家女被錢府管家強行霸占,我多次前往錢府搭救,全被錢府杖刑轟出,老爺,你要為草民做主啊!”


    玉縣之人忍受錢府之人欺壓依舊,可因上任縣令對其不聞不問,還官商勾結,多次杖刑重判告錢府之人,這讓玉縣無數百姓根本不敢上告。


    陳裕德上任之後,玉縣百姓也懼怕在遭遇同樣的縣令,所以全都隱忍不發。


    此時看陳裕德竟然直接殺掉錢雄正,杖刑錢宗文,全都看到了希望。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錢童竟然動用聖人教誨為其父開脫,這讓諸多百姓再也忍不住,頓時全部爆發,多日積壓的仇怨,全都頃刻間爆發而出。


    一瞬間,事件變的有些無法收拾。


    一邊是聖人教誨,一邊是黎民百姓。


    這一刻,陳裕德深深感受到了為官的難處。


    他如果修行武道或者器道,那自然可以不顧及文道聖人教誨,可他身為讀書人,自然是萬萬不能違背聖人教誨的。


    “這……”


    陳裕德一邊看著跪倒在地為劉文才求情的讀書人,一邊看著滿腹冤屈的黎明百姓不能下定論,臉上滿是怒不可止的怒意。


    “大人,聖人教誨不可忘,不然不配做讀書人,不配修行文道!”錢童再次叩首說道。


    並且在錢童說話間,周圍星辰之力竟然有湧動的景象,顯然是錢童所說的話,乃是符合讀書人的聖道之言。


    看到錢童引起的異象,周圍許多讀書人麵露恐慌,然後全都一臉擔憂的看向劉文才。


    如此情景,如若陳裕德真要杖刑錢宗文,那定然也要將劉文才算在內,不然就是有違文道聖言!


    “大人,我等冤屈全由大人做主了!”


    周圍諸多百姓也再度叩首。


    刹那間,文廟周圍大雨傾盆,烏雲蓋頂,電閃雷鳴,這是民怨所致。


    一邊是聖道,聖言!


    一邊是黎明百姓,民怨!


    陳裕德此時是恨的咬牙切齒,可他就是不能下決定。


    “本縣今日就……”


    終於,陳裕德再也忍受不住,就要做出最後的判決,可剛趕來的洪正忠卻止住了陳裕德下麵的話說道:“陳縣三思而後行,聖人之言,如若無理反駁,是要遭受聖道製裁的!”


    洪正忠的一席話,讓陳裕德短暫的停留了片刻,可他看著周圍跪倒在地的黎明百姓,眼神之神滿是決然。


    “哎!”


    陳裕德歎了一口氣,然後直接便把自己的官印交與洪正忠手中,然後雙手托向自己的烏紗帽。


    “不可啊大人!”


    看到陳裕德的舉動,周圍一眾衙役官差全部跪下。


    洪正忠此時眼眶已經發紅,他同樣身為讀書人,他知道陳裕德是要做什麽。


    自摘烏紗帽,從此脫離文道一途!


    “錢童,你枉為讀書人!”洪正忠指著錢童怒吼。


    陳裕德的舉動,和洪正忠的怒火瞬間讓周圍百姓明白發生了何事,頓時全都眼眶泛紅的看著陳裕德。


    就在事情已經到無法挽回之時,紀寒跨前一步,走到陳裕德身前雙手抱拳朝天一拜說道。


    “聖人曾言: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可也曾言:苟不教,性乃遷!”


    “沒有教養的人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自己不願接受教誨,一種是沒有接受過教誨,所以根本不能用一種標準概括所有的情況,聖人教誨並不是讓我等一意孤行,還要讓我們懂得變通!”


    此言一出,紀寒周圍星辰之力頓時產生共鳴。


    下一刻,一股包含聖言的星辰之力對著錢童襲去,刹那間,錢童周圍凝聚的星辰之力便被擊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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