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精神點,放走了凶手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一隊隊盔甲分明的府兵在街道中來回巡視,但見到夜不歸宿的,無論身份都會受到盤問。


    崔文一路潛行,短短兩刻鍾,便有十幾隊府兵巡視同一條街道。相當的森嚴,情況不容樂觀。


    或許因為派出大量府兵巡視各條街道,城門處的防衛倒更為鬆懈,崔文當然知道,這是海大桂刻意安排的。


    再則,有著刀鋒帶領大內侍衛守衛城門,宋耀相當放心。


    清風明月樓距離城門倒不遠,也就兩三千米。但崔文卻花費整整一個時辰方才抵達,可見一路上的巡視有多麽森嚴!


    崔文找到一個死角,細細的打量著城門處的防禦,守衛穿著的服飾與大敬府兵截然不同,也能看見那麵帶鐵麵的魁梧男子,刀鋒。


    海大桂曾交代,刀鋒會全力配合他出城。


    “是誰?出來!”刀鋒聲音渾厚,對著崔文藏身的位置厲吼。


    “站住!!”與此同時,一對巡城府兵恰好經過城門。


    崔文從死角中走出,笑眯眯的說道:“小人就是區區一介平民。”


    “少廢話。”那巡城府兵隊長上前一把拽住崔文,旋即就有一名府兵拿出一張肖像畫對比。


    那府兵看看肖像畫,又看看崔文:“像好像又不像…”


    “廢物!”府兵隊長自己拿過肖像畫仔細對比。


    此刻,崔文正好瞧見刀鋒對自己打著眼神,便就不著痕跡的點點下巴。下一刻,呼喝聲四起。


    “站住!別跑!”刀鋒首當其衝對著一道黑影追殺過去。


    剛才還在守衛著城門的大內侍衛,當即也是蜂擁而出,抓那似是根本不存在的凶手。


    “死!”崔文頓時暴跳而起,一道水墨鐵槍瞬間凝聚而成,直接對著府兵隊長腹部捅去。


    府兵隊長甚至來不及慘叫,便被洞穿腹部而死。


    “滾開!”緊接著,崔文順手一拳砸翻旁邊的府兵,對著城門暴掠而去。


    “嗚嗚嗚…”


    城門府兵頓時發出警鳴之音,旋即耳邊便響起盔甲碰撞發出的聲音,‘嘩啦啦’的聲音自四麵八方傳來。


    崔文回頭一看,隻見各條街道上都是湧現出一隊隊盔甲鮮明的府兵,黑壓壓的一片,令人感到莫名的壓抑。


    “廢物,廢物,快給我拿下,我要拔他的筋,抽他的皮,喝他的血。”或許因為腎脈斷裂,宋宗的聲音變得如女人似的嘶啞,歇斯底裏的咆哮。


    那木質的城門實在太沉重,崔文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推開一條縫隙。


    崔文右臂揮舞,一道道犀利的水墨長鞭編製成一張劍網,阻擋著府兵的衝擊。左臂則卡在城門縫隙中,用身體擠開城門。


    “廢物,都是廢物,給我讓開。”宋宗手執狼毫筆,隨意揮舞,便是蕩出一條條水墨長鞭,頓時將十幾名府兵抽得皮開肉綻。


    那堅硬的盔甲在三階文生麵前,就猶如土狗瓦雞一般,碎裂開來的鐵片向四麵八方飛濺開來。


    眨眼之間,崔文麵前就倒下一大片慘嚎著的府兵,同時也是感受到犀利的氣息迎麵而來。


    望著那水墨長鞭交織而出的劍網,感受著那鋒銳無匹的氣息,崔文暫時放棄推城門,迎著宋宗的氣勢殺了上去。


    “我要你死!!”宋宗聲音尖銳的嘶吼著。


    崔文麵無表情,右臂揮舞,初通階段的草書書法完美展現,同時也是使用書法三形之劍形。


    “唰唰!”長鞭和利劍纏繞在一起。


    “刀形!”下一刻,崔文徒然暴喝,氣勢猛然變得沉重,書法三形之刀形宛如泰山壓頂一般對著密密麻麻的水墨長鞭鎮壓而去。


    “給我破。”一聲嘶吼落下,水墨長鞭頓時潰散,宋宗當即被震得暴退而去。


    “吱呀!”城門終於洞開了一條能過人的縫隙。


    崔文回頭看了一眼狀若瘋狂般的宋宗,輕蔑的笑道:“太監的滋味好受吧?”


    “啊!”望著消失在城門外的崔文,宋宗瘋狂的嘶吼:“我不甘心,打開城門給我追。”


    而此刻,刀鋒帶著大內侍衛去而複返,手中提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看那模樣倒與肖像畫極其相似。


    刀鋒隨手將此人扔到宋宗腳下:“宋公子,凶手。”


    “凶手捉拿歸案,全憑宋公子處置,我們得回去複命了。”刀鋒帶著大內侍衛就欲離開。


    “站住,他根本就不是我要的人。”宋宗看也不看,狼毫筆一揮,一顆頭顱帶著一捧滾燙的鮮血飛濺而起。


    “不可能。”


    聞言,宋宗冷哼一聲:“哼,我倒想問問你們,他是如何逃出來的?”


    “我不知,隻知他尚未淨身就混入深宅,之後便攜帶文寶逃出。”刀鋒故意將‘淨身’兩個字咬得極重。


    而那個被宋宗剜下頭顱者,年紀亦與崔文相仿,也尚未淨身。


    “此事暫且不說,現在我命令你們隨我出城緝拿凶手。”崔文不死,將是宋宗心頭永遠存在的刺。


    見狀,刀鋒冷聲道:“我們接到的任務並不是聽從宋公子的調遣!”


    “是嗎?”宋宗冷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張金色卷軸:“天子密詔,爾等速速接旨。”


    嘩啦啦!


    眾生跪伏,刀鋒鐵麵下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現在的情況似乎已經不在原本的掌握之中了。


    一個殺局!!


    “天子密詔:海大桂包庇叛軍,現已革職下獄,爾等皆聽從翰林學士之命,速速緝拿叛軍不得有誤。”


    宋宗走到刀鋒跟前,居高臨下俯視道:“刀鋒首領,現在可還有話說?”


    刀鋒目光陰晴不定,難道他們的計劃真的暴露了?


    沉默片刻,刀鋒隻得咬牙道:“臣…接旨!”


    “爾等受海大桂迷惑,方才與那叛軍狼狽為奸。”宋宗並不傻,相反深諳收羅人心之術:“隻要爾等助我擒住叛軍,我定當稟明天子,論功行賞。”


    “多謝宋公子!!我等必當全力以赴。”大內侍衛不明覺厲,心中忐忑,聽得宋宗如此說,心頭倒輕鬆不少,同時表明心跡,一定竭盡全力。


    禁軍屬於天子侍衛,僅暫時歸海大桂調遣,如今天子密詔下達,自然不敢怠慢。再則,海大桂現已革職入獄,他們可不想跟著就稀裏糊塗的掉腦袋。


    “刀鋒首領,現在能否告訴我,那叛軍和海大桂的約定地點?”


    “文武廟。”刀鋒如實答道。


    文武廟,乃大敬府前往濟州的必經之路,供奉著三國時期諸葛孔明的聖像,也是崔文和海大桂約定的接應地點。


    原以為是崔文報仇的地點,現在看來,卻是他的埋骨之所。


    望著城門外,宋宗眼中盡顯猙獰:“讓你在希望中絕望,這種場麵真的…太令人期待了。”


    “寶叔,麻煩您跟我走一趟。”寶叔就是崔文曾在深宅中碰見的黑影,負責在暗中保護宋宗,為了安全起見,宋宗竟然是將他也帶上了。


    崔文恐怕在劫難逃。


    寶叔,真名不詳,皆因他很少露麵,隻知是一位實力強悍的文侯。


    ……


    文武廟。


    “曆史上第一位能夠列入文武廟之中的聖人,當真不凡。”文武廟中,崔文膜拜著諸葛聖人的威嚴。


    諸葛聖人的曆史自不必多說,無論是書中,亦或史記之中,對諸葛聖人的描寫都是濃墨重彩的。


    能入得文武廟,可非羅貫中一部小說就可辦到的。


    唐代唐玄宗供奉的軍事家中,就有諸葛聖人之名,雖有過於拔高的嫌疑,但不難看出其有著一定的軍事建樹。


    “當真應了那句‘亂世出英雄’。”崔文感慨。


    崔文一邊調動文氣淬煉皮肉,一邊觀察著外麵的情況。此處是海大桂交代的接應地點,要交給他推薦文書等重要東西。


    “籲!”不多時,馬蹄聲聲,陣陣嘶鳴之音傳來。


    為了小心起見,崔文並未立即出去,而是通過門縫觀察。隻見那鐵麵男子刀鋒與宋宗並列在前,身後分別是大敬府府兵和禁軍護衛。


    “咦,奇怪。”刀鋒目光陰晴不定,也未打接頭暗語,相反卻是靜悄悄的將整個文武廟包圍起來。


    刀出鞘,箭上弦,宛如大戰當前。


    “不好,難道暴露了?”崔文心頭忽然滋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叛徒,你已經被包圍了,識相的話自己出來,興許能留你全屍。”宋宗朗聲喊道:“別再妄想有人救你,海大桂已經被革職下獄,不日便將斬首已示天子帝威。”


    說來也是好笑,至今為止,宋宗竟然不知道崔文的名字。


    而聽得此言,崔文麵色‘唰’的變得煞白:“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


    但不管是誰走漏風聲,事到如今,崔文已經插翅難飛。


    當真是求人不如求己,崔文太相信海大桂了,他的希望幾乎全部寄托在海大桂身上,自己從未想過,海大桂為何不留餘力的幫助自己。


    僅僅是幫他辦一件或許根本不存在的事?


    崔文認識到自己太天真了,地球沒有自己照樣日升月落,海大桂為何偏偏就要自己幫他?


    “滿懷希望再陷絕望,我真的很期待能看到你的表情。恐懼?絕望?還是死不瞑目?”


    “詩出鎮國,聖院震動。但你終究還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我殺你猶如屠狗爾!”宋宗大笑,笑聲尖銳,臉龐也都是扭曲。


    “吱呀!!”


    文武廟木門洞開,崔文臉上絲毫沒有恐懼,淡淡道:“宋宗,文武廟前豈能容你放肆?你忘了那晚清風明月樓的遭遇了?”


    “混蛋!”現在隻要提起清風明月樓,宋宗就會毫無由來的暴走:“放箭,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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