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且看,天下文人自清,不與豎子汙濁。”


    “此句讚頌天下文人,當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之意境,實在難得!”眾人圍觀點評,一個個讀書人搖頭晃腦,似是沉浸在文章意境中,難以自拔。


    “不對!”屆時,又有文人持反對意見。


    “哪裏不對?倘若你說不出令人心服口服的緣由,我定要與你比劃比劃。”先前那位文人氣得直瞪眼。


    見狀,崔文笑而不語,心中徒生些許感慨。文武大陸的讀書人著實與古代曆史讀書人不同,動不動就要比劃比劃。


    “此文寫出作者生平經曆,有坎坷也有感動,有低穀也有意氣風發。重點是,他與心愛之人生死間不離不棄的愛情故事。”年輕文人逐一分析。


    表麵來看,此文有些不符合七夕詩會愛情的主題,但實則卻是表達崔文對林語嫣的情真意切。


    那位說要比劃比劃的文人,深思熟慮後,方才道:“的確,此文點睛之筆在於‘執子之手,與子白頭’。前文都是鋪墊,用本人生平經曆鋪墊他們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最後對愛人表白。所有文字都在為最後八個字服務,吾等文人隻是隨便囊括其中而已。”


    “即便如此,我等也是獲得一縷文氣灌體。難得!實在難得啊!”年輕文人難以用言語表達自己內心的敬佩之情,隻能重複‘難得’二字。


    一文之中,寫出多重意境,實屬難得。


    崔文用文章製人,令宋豪心眼碎裂。又用文章服人,獲得景城文人讚頌,收獲文名,一舉多得。


    不知不覺,已是時至酉時,眾文人依舊不舍離去,全神貫注的體會文章內涵,收獲頗豐。


    “眾位,時至酉時,想必腹中也已饑餓,四位姑娘為大家精心準備了甜點。”這時,一位侍女在中心荷花亭中說道。


    眾人散去,崔文兩人方才有落腳之地,天下文人著實熱情,把崔文這個作者直接擠到角落,理也不理。


    “崔兄,七夕詩會魁首非你莫屬!”陳佛篤定的說道。


    “陳公子謬讚,天下文人何其多,文采卓卓者也不少,在下隻是有感而發罷了。”崔文謙虛道。


    “崔兄,過度的謙虛實則為驕傲,不好不好。”


    “哈哈!”兩人相視大笑。


    爽朗笑聲,宣泄著崔文數月來心中的壓抑,仲夏先生業已回信,讓他不必擔心。自己也查到那羊皮卷文字的記載,最關鍵二字——長生!


    羊皮卷所記載的文字為殄文,又叫鬼書,是專門祭奠鬼神,寫於鬼神的文字。


    “崔兄,你可知詩會魁首獎勵為何物?”陳佛話鋒一轉,笑問道。


    “不知。”七夕詩會乃景城為數不多的大型文會,其獎勵由大渝四大豪門提供。崔文猜測:“既然出自四大豪門之手,斷不會太膚淺,應是文房四寶。”


    “崔兄神機妙算,此次獎勵乃為玫瑰墨。”


    玫瑰墨,也就是文房四寶中的墨寶,加以‘玫瑰’二字,可想而知,便是專門為情侶私人定製的。其功效在於,情侶兩人習字讀文,墨香飄散,不僅沁人心脾,且有助文氣修行。


    據說,玫瑰墨踩自東海異魔王之心血,北域雪原之花,大渝境內很是少見。


    “此般墨寶與崔兄這等才子絕對天作之合,你看…”


    順著陳佛目光望去,隻見得四位姑娘同時出現,那領頭姑娘正是與崔文池畔邂逅的常婉,她端著托盤,其中似是有著一支盛開的玫瑰花,遠遠的便有香味撲鼻而至。


    “崔公子,此次詩會令我等大開眼界,魁首之位非你莫屬。”常婉微微欠身,遞上托盤。


    崔文也不矯情,接過托盤:“能與四位巾幗共賞花月,也是我等文人之幸。魁首之名萬不敢當,隻是眾位文人見我一介酸儒,不與我計較而已。”


    常婉隻是嫣然一笑,也不再於崔文糾纏,拉著林語嫣聊起她與崔文之間的過往。


    “鳳姑娘,我,我…”如此近距離接觸鳳鈴雪,陳佛舌頭打結,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崔文一旁看著,心中好笑,於是捅了捅陳佛,低聲道:“你就說,小生能否與你共遊荷花池,交流文學,以慰相思之苦。”


    “崔兄,是不是太露骨了?”陳佛有些擔心。


    “我等文人自當光明正大,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彎彎繞繞反倒不美。”想當初,崔文入林語嫣閨閣之時,何其霸氣,一句‘有緣相見,定娶你為妻’,便是將林語嫣拿下。


    “好。”陳佛堅定決心,鼓起勇氣:“鳳姑娘,在下能否與姑娘共遊荷花池,相伴於文學,沐浴於月光,以慰相思之苦。”


    “好你個呆子,平日裏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今日倒是油嘴滑舌。”鳳鈴雪詫異陳佛竟然說出如此露骨的話來,便嬌斥道:“你且說來,是誰教你的?”


    一邊是心愛的姑娘,一邊是好友,陳佛必定要選擇一個背叛。


    曾想到崔文說文人自當光明正大,陳佛心中也就坦蕩了許多,說道:“是崔兄教我說的。”


    “不過,此乃我真情實意,隻是…隻是見到姑娘便一時語窮,方才請崔兄教我。”陳佛急忙解釋道。


    鳳鈴雪眼中浮出一抹笑意,直接轉身走出荷花亭。


    看著鳳鈴雪漸行漸遠的背影,陳佛心中也是極為失落,悵然道:“我用真心對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聽得陳佛的惋歎,鳳鈴雪啞然失笑:“喂!再磨磨唧唧的,明月就真的照溝渠了。”


    “什麽意思?”


    “你笨啊!人姑娘同意與你約會,你還愣著幹什麽?”崔文恨鐵不成鋼。


    “姑娘等我,我就來。”陳佛驚喜的大喊大叫,又對著崔文低聲道:“崔兄,明日我定要上府謝你。當然,你還得教我。”


    陳佛與鳳鈴雪約會去了,剩下三位姑娘似乎對林語嫣更感興趣,拉著她有完沒完的說個不停。


    “這倒好,我倒成多餘的了。”四位姑娘各有千秋,容貌不分伯仲,都是難得才女。而林語嫣也是立誌要成為巾幗的女子,與幾位姑娘也是有著不少的共同言語。


    在座文人似乎也不舍離去,看著崔文形隻影單,拉著他對月舉杯,暢談詩詞歌賦,好不快哉。


    荷花池上,燈火通明,偶有歡聲笑語,時有醉酒囈語,不時涼風佛麵…


    不知何時,崔文也是醉倒,心中壓抑也是在一場大醉中全部宣泄而出,前所未有的暢快。


    ……


    翌日,日曬三杆。


    “公子,公子…”


    聲音有些熟悉,崔文悠悠醒來,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隱隱約約間看見鶴峰急得滿頭大汗,四處尋找自己。


    “鶴峰大哥,何時如此著急?”崔文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喊道。


    “出大事了!”


    聞言,崔文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出什麽大事了?”


    “趕緊回府,邊走邊說。”鶴峰滿頭大汗,看來此事不小。


    “語嫣呢?”情急之中,崔文依舊沒能忘記林語嫣。


    “小姐昨晚被幾位姑娘送回府的,見你與眾讀書人交談甚歡,便沒打擾。”鶴峰說道。


    穿過小徑,兩人騎馬一騎絕塵。


    此時,崔文再無來時欣賞路邊風景的雅性,心中想到:“莫非宋豪心眼裂,宋家把賬都算到我頭上來了?”


    崔文雖說刻意保持低調,但是,絕不會任由他人欺淩。倘若宋府真是上門興師問罪的,說不定又是一場激烈交鋒。


    不多時,崔文勒住韁繩,一聲馬嘶之後,靜香宅內立即傳出一道爆竹般的聲音:“好你個崔文,竟然讓我等從黎明時分,等至日曬三杆!”


    崔文心中大叫不好,莫非書院出了什麽事?


    夏頜大步走出靜香宅,見得崔文一臉迷茫的樣子,頓時沒好氣道:“崔文,你啊!我說你什麽好!?”


    夏頜一把拽住崔文,將他拖進宅內。


    進入正廳,崔文一看,心中更是忐忑。


    夏頜在旁介紹道:“景書院院君,學正,司記等數名實權官員,都在等你一人。”


    “學生崔文,見過諸位大人。”崔文連忙作揖。


    “不必多禮。”院君是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看上去非常和善,和藹可親的說道:“崔文,聽說你昨晚在七夕詩會,寫出一篇驚世文章,可否於我等一閱?”


    “對對,趕緊拿來。”


    “我已經等不及了。”


    見得諸位大人眼中的火熱,崔文心中大石方才落地,抹掉額頭的冷汗:“諸位大人,你們真是嚇死小子了。”


    “廢話少說,趕緊拿出來。”夏頜也不客氣,直接賞給崔文一個爆栗。


    “哎呦!”崔文啊呀一聲,眼中盡是委屈:“夏大人,今後倘若小子變得愚呆,都是你造成的。”


    但眾位大人也不幫忙,夏頜更是動手要搶:“你小子再唧唧歪歪,我可要動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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