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紛紛擾擾暫時對於朱允煐沒有太多的影響,因為他看起來像一個一意孤行的皇帝一般,隻需要獨斷乾行就好。


    忠臣良將的勸諫,或者是諂媚之徒的逢迎,似乎對於朱允煐來說沒有太大的影響了,他也根本不在乎那麽多了。


    “現在的銀行職能肯定不如以後的銀行,現在還沒辦法做到調動國家的經濟。”朱允煐自言自語,有些自嘲說道,“我這個縮減版的銀行,也應該有些作用。”


    現在的大明銀行,除了兌換銀票之外,也就是存儲、放貸了,這看起來也是最基本的功能。


    “還是得和大家說清楚才好,不過就算說了也沒有太大的作用。”朱允煐分析著,說道,“財不外露,這也算是一直以來留下來的經驗。很多人,是不希望讓朝廷知道自己的家底。”


    這可不是事實嘛,一些世家大族、或者豪紳商賈之類的,他們肯定不希望朝廷知道他們的底細,生怕什麽時候朝廷就直接將他們的辛苦所得擄走。


    或者如果財富數字太大,說不定朝廷找個借口就來抄家滅族了,這也會是一些人擔心露了家底的因素。


    包括一些官員們,他們在這些時候更加的擔心了。假如自己‘平白無故’多了很多的銀錢,那可不好解釋啊。偷摸著花掉或者送回老家,這倒是可以有。


    而存到了銀行當中呢,那就是自曝家底了。說不定到時候不隻是沒辦法立著清廉如水的人設了,很有可能也要被關進大牢,最終落得一個剝皮充草的待遇。


    這都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這也確實是一些人不太願意將銀錢存入銀行的原因。


    王承恩輕手輕腳走到禦案前,小聲說道,“皇爺,明個可是太上皇壽辰,皇爺是不是要過去看看?”


    朱允煐笑著抬起頭,說道,“咱皇爺爺也七十二了,看著身子骨也結實。好,這很好!”


    說完這些,朱允煐問道,“此前外頭的藩王,可都回了應天府了?”


    王承恩立刻回答,“除蜀王未能回來,其他親王都回來了。”


    朱允煐笑著點了點頭,蜀王朱椿沒能趕回來,原因就是太遠了。雖然此前朱允煐也是讓郭慧妃送了一封家書,但是朱椿可是在四川成都,沒那麽容易趕回來。


    “太上皇今個心情如何?”朱允煐活動著手腕,懶洋洋的說道,“咱那個太子,今個可沒有在外頭胡鬧吧?”


    王承恩連忙露出笑容,說道,“太上皇心情好著呢,今個召見了秦王世子、晉王世子、魯王世子,靖江郡王世子,也去了乾清宮。”


    聽到王承恩這麽說,朱允煐自然也就是點了點頭。這幾個都是要承襲王爵的,一個個的都是朱允煐的小老弟,和朱允煐一樣上頭都沒了爹。


    想了想,朱允煐說道,“去和他們說一聲,莫要急著出宮,就留在宮裏和咱一起用膳吧。”


    朱允煐還是很照顧這些堂弟們的,雖然他現在遲遲沒有給這些小老弟們承襲王爵,但是這也隻是程序問題,這些小老弟承襲爵位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現在讓小老弟們留在宮裏,自然也就是一起用膳,稍微的表達著一下親近,表現出兄友弟恭的一麵了。


    這幾位小老弟既然來到了應天府,自然也就可以在這裏留一段時間,正好也可以正式承襲王爵了,這是很榮光的事情。


    至於說想要回封地就算了吧,留在富貴繁華的應天府多好,宗族親人也是在身邊。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叔父都沒辦法抗衡朱允煐,這些小老弟就更加不用多說什麽了。


    削藩談不上吧,隻是朝廷將此前給的封地收回來而已。更何況這些個藩王,本身也沒有西漢時期分封製下的藩王全力,那就幹脆點不要‘名不正言不順’了。


    喝了杯茶的朱允煐看了看外頭的天氣,他這一身長袍的,還是非常熱的。可是沒辦法,在這個年代可不好輕易的穿著短袖,尤其是朱允煐這個皇帝,一舉一動很多的時候都沒有那麽自由。


    剛剛回到東宮,徐妙清立刻招呼著給朱允煐端來綠豆湯,“陛下,臣妾今日看了看,皇爺爺壽宴儀程在這,還望陛下過目。”


    朱允煐拿過折子,說道,“這些個事情,本不該勞煩你。你現在是養身子的時候,可莫要太操勞了。”


    徐妙清笑著開口,很肯定的說道,“臣妾到底是皇爺爺的孫媳,皇爺爺大壽,自當盡一份心力。”


    朱允煐忍不住笑了起來,一點都不需要含蓄,“你給咱生了太子,讓皇爺爺有了重孫,皇爺爺就開心了。現如今你又有了咱的子嗣,在皇爺爺那裏,就沒有比你更好的孫媳了。”


    徐妙清不覺得朱允煐是在誇張或者是自吹自擂,皇爺爺是如何對待一些妃嬪的,皇爺爺是如何看待皇帝其他妃子的,徐妙清看的很清楚。


    說句不客氣的話,老朱眼裏的兒媳一直是常氏,孫媳也就是她徐妙清了。其他人,老朱一概是懶得多認識,那些妃嬪隻需要為天家開枝散葉就好,這也就算她們存在的意義了。


    “咱那個太子,可是比咱孝心。”朱允煐有些好笑,對徐妙清說道,“咱可是聽說了,和她高祖父逮了一天的蟬,把他高祖父累得不輕,回去就歇了。”


    徐妙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自家的寶貝兒子如此受寵、地位如此穩固,徐妙清自然是無比開心的。


    可是一想到自家那個寶貝疙瘩平日裏的一些所作所為,想想那小子的平日裏的表現,徐妙清其實也是有著一些擔心的。


    “陛下,臣妾也不指著太子如陛下般早慧。”看著朱允煐的臉色,徐妙清小心翼翼的說道,“隻是尋常人家孩子,在這半年歲也是該有些心智了。”


    徐妙清這麽說的原因很簡單,在尋常百姓家,小孩子也算是要早早的開始懂事,不是整日裏在胡鬧。


    那些富家大族的孩子,在五六歲的時候不說多麽的老成,也是該慢慢懂事的年紀了,起碼也是要學會不少的規矩了。


    可是到了皇家,那個寶貝疙瘩皇太子,現如今還是跟小孩子一般,整日隻是知道玩鬧。要說讓他學習,他倒是有不少課程,隻是這孩子對於學習也確實不盡心,貪玩的厲害。


    “都是他高祖父慣的!”朱允煐沒好氣說道,“咱一想教訓太子,皇爺爺肯定要攔著,咱連話都不能多說!”


    老朱依然成為了朱允煐教育皇太子道路上的最大絆腳石,而老朱對此可謂是毫無覺悟,他甚至覺得這樣護著自己的重孫,那可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誰也不能攔著他寵著小小朱。


    徐妙清有些憂愁,說道,“垠兒到底是太子,這般貪玩可不是好事。他到現在,蒙學都不通。”


    “不通就不通吧,咱也不算特別通。”朱允煐沒好氣的說道,“聖人之言,已經不知道該那些人解成多少含義了,一句話頓一下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意思。”


    在沒有標點符號的年代,博大精深的漢字確實可以讓人‘疑惑’。一個停頓,完全可以將同一句話解讀成截然不同的含義。


    朱允煐想了想,還是說道,“垠兒到底是太子,也不是要他去考科舉。學一些東西不用太深,現如今就讓他稍微玩鬧一點,這孩子其實也算懂事、明理,和咱很像。”


    聽到朱允煐這麽說,徐妙清自然也是鬆了口氣,心裏也是有些歡喜的。


    雖然小小朱的地位異乎尋常的穩固,和當初的大朱、小朱不遑多讓,可是這個世界上最為難的角色就算太子了。他們不隻是子,也是臣,一不小心就會和天子產生間隙。


    朱允煐摟著徐妙清,繼續說道,“現如今垠兒知道民間疾苦,也知道體恤下人,這很好。咱就盼著他品行賢德,這樣必能成為賢君。”


    徐妙清壯著膽氣,對朱允煐說道,“但是垠兒身邊都是阿諛之人,他現如今也有些暴躁,不順心就忍不住脾氣。”


    這就讓朱允煐一下子沒了辦法,因為他知道徐妙清說的就是事實,這也是小小朱的一個性格特點。


    想想看孩子本來也就是不懂事的,再者就是小小朱身份無比特殊。不要說身邊的宮人了,就算是太上皇都哄著他,這孩子要說沒點脾氣那才是怪事。


    小兩口這也算得上是麵麵相覷了,現在這麽一個局麵,他們看起來好像也確實是沒有太多的辦法了。


    主要是小小朱的靠山實在是太硬了,就算皇帝和皇後加起來,也不如太上皇有分量啊。更何況這太上皇,毫無道理的偏寵著小小朱。


    朱允煐不禁感慨,老朱怎麽就成為了培養一代賢君的最大障礙了呢?


    這事還真的沒辦法說理,在老朱那裏也說不通,看起來隻能是在其他的地方多多的想一些辦法了,這也是實在最無可奈何的辦法了。


    不過現在也不隻是要考慮小小朱的事情了,太上皇的壽宴,這才是真正的大事,是必須要做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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