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不是老朱在世的兒子當中最年長的,還有老四朱棣。


    但是現在在大明境內的,朱橚就是最年長的。甚至老四朱棣,他自然也是在宗室玉牒,不過他到底也是在東瀛有著自己的基業了。


    哪怕還要向大明稱臣,不過這到底也是一個君主、國王,有著自己的基業之地了。哪怕是一些人眼裏的蠻荒之地,可是比起當初坐鎮北平的藩王,手裏的權柄不知道大了多少,這是土皇帝了,這是不再‘受製於人’了。


    因為朱棣的出息,也就使得朱橚這個老五,現在是大明親王當中身份最是貴重的。哪怕看似有著朱允熥這個奇葩,大家也都知道朱橚的地位,實際上更加有含金量。


    作為宗人令,朱橚表情嚴肅,對於不成器的弟弟們,或者是侄兒們,他可不會客氣。


    坐在椅上,朱橚表情嚴肅,“朱尚炳,可知道今日為何讓你過來?”


    朱尚炳倒也還算有些底氣,所以笑著說道,“五王叔,侄兒不知。”


    “知道你母妃當年為何被賜死?”朱橚可不慣著朱尚炳,直接問道。


    一瞬間朱尚炳的表情不好看,他是朱樉長子,但不是嫡長子,因為朱樉的正妻是蒙古人觀音奴。而朱尚炳的母親就是朱樉次妃,雖說是鄧愈之女,不過依然是被老朱賜死。


    朱橚繼續說道,“本來二哥的事情,咱是不欲多說。二哥過世,父皇為何隻給‘湣’?”


    何為湣,簡單來說那就是死有餘辜、德行不良。


    老朱哀傷歸哀傷,但是對於自己這個次子的一些所作所為,也是無比的痛心。所以在給秦王朱樉蓋棺定論的時候,老朱還算公正。


    “你和晉王,是否酒宴上多有牢騷?”朱橚也不管朱尚炳難看的臉色,直接問道,“想好了再回我,我和你六叔幾個都在這,吳王也在這坐著。想好了再說,這些咱都要記下來,都是要給陛下過目!”


    朱尚炳有些冒冷汗了,他好像知道這一次為什麽會被大張旗鼓的‘過堂’了,這就是受審。


    哪怕看似是比較體麵,沒有帶枷掛鎖的,也沒有什麽官吏押解等等。隻是現在這一切,實際上也就是受審,頂多也就是給他個體麵,現在沒有將他當罪人。


    看著朱尚炳低著頭不敢說話,朱橚繼續說道,“有些個事情,咱不欲多說。想好了再回我,自己做了個什麽,你自個心裏有數,旁人也都心裏有數。你不傻,旁人也不好糊弄。”


    朱尚炳要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雖說他是親王,是大名鼎鼎的秦王。


    但是小時候在應天府長大的朱尚炳更清楚,同樣都是皇爺爺的孫兒,他和其他幾個兄弟想要見一次皇爺爺都難。而他們的那個堂兄呢,想要見到皇爺爺就見,甚至還是皇爺爺離不得那個堂兄,堂哥的地位是他們這些人綁在一塊都比不上的。


    就像他的父王一樣,是封號顯貴的秦王。但是那又如何,大伯可是太子,地位穩固的皇太子。


    他們這些親王世子隻能在大本堂讀書,教他們的看似是比較厲害的學者、翰林。但是堂哥呢,那是大伯和皇爺爺親自教授。他們這些世子或者皇子平時厭學,說不定要被罰。但是那個堂哥呢,一個月去不了大本堂幾次也沒事。


    最重要的是莫說平輩的這些兄弟了,就算是皇爺爺那些個年歲小一點的兒子,又有幾個不是當時的皇太孫時不時的考校?!


    頂多皇太孫,當時沒少打幾個兄弟的手掌心。而那些個皇叔們,基本上是交給皇爺爺或者太子去處罰,到底還是差著輩呢。


    朱允熥這個時候也說道,“秦王,你小咱兩歲,咱這個當哥的,該說還是要說。若隻是酒後胡言,若無謀逆之事,也就是申飭一番。若是這時候還敢瞞著,等咱查出來了,就不好說了。”


    朱尚炳表情淒苦,可憐兮兮說道,“吳王兄,咱就算是再大膽子,也不敢謀逆。”


    “不敢謀逆,那就老實點。”朱橚直接說道,“說說,和晉王說了些什麽?”


    朱尚炳自然明白了,看來是和朱濟熺酒後的一些牢騷,這是被皇帝知道了。隻是他們的那些牢騷,性質可以說嚴重,也可以糊弄過去,這就要看皇帝到底是如何想的了。


    朱尚炳想了想,還是說道,“五叔,咱和晉王兄就是酒後胡言。咱兩個,早些年也都是在封地。雖說在封地也不做事,隻是也覺著就藩更自在,在應天府不如就藩有趣味。”


    朱橚對此也是非常有發言權的,他看似對藩王不是特別在意,甚至覺得這個身份有些時候限製了他的自由。但是真的要說起來,就藩在開封的時候,比起在應天府可要自由。


    哪怕大明的藩王比不上西漢時期的一些藩王有權柄,可是好歹也是就藩了,天高皇帝遠的不說,在地方沒有人可以管著他們,為非作歹都算不上什麽。


    哪像現在,在應天府隻是‘富貴閑人’,就算宗室子弟也可以去銀行、市舶司等等地方做事。隻是誰都知道那些位置,都是比較閑的。宗室子弟想要真正在官場做出什麽成績,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皇帝不可能讓宗室真正掌權。


    朱橚看著朱尚炳,說道,“陛下英明神武,汝等豈能不知陛下心意?!酒後胡言,咱看你們是糊塗了!這樣吧,閉府半月,好好的想一想自個到底做了些什麽!”


    朱尚炳表情一變,有些哀求了,“五叔,隻是些許牢騷,咱不敢有怨懟!”


    這裏頭的意義就很明顯了,牢騷也就是稍微抱怨兩句而已,不用上綱上線的。但是怨懟的話就不一樣了,那就是對皇帝的怨恨、不滿,那就比較嚴肅和正式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朱尚炳,朱橚說道,“隻是閉府,不是幽禁!現在知道怕了?!”


    朱尚炳這一下好像開始竊喜起來,這也就是閉門思過,看起來也算不上什麽。閉門思過的話,這就算得上是小懲大誡而已,從小到大也不是沒經曆過這些。


    要說幽禁的話,那基本上就是在秦王府坐牢了,那時候親王的權力、地位等等,基本上都要隨之消失了。不誇張的來說,一旦幽禁,基本上也就很難再有獲得自由的機會了。


    看到朱尚炳竊喜的樣子,朱橚說道,“這也就是咱這般說說,你自己上道折子,如何發落還要有陛下的旨意。”


    朱橚的意思也很明顯,宗人府這邊,大家自然也就可以輕拿輕放、可以小懲大誡。


    隻是如果皇帝對於這樣的懲罰不太滿意,說不定就會加重懲處了,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朱尚炳這一下笑不出來了,也開始膽戰心驚了。說到底就是最終會是什麽樣的一個處置,他現在也是心裏沒底的,最終還是要看皇帝的態度。


    哪怕覺得就自己做的這些事情,皇帝應該不會太過嚴厲的處罰。隻是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敢保證,畢竟朱尚炳他們抱怨皇帝,那也是真的。要是皇帝想要做文章,也不是比可能。


    對於朱尚炳的處置,暫時看起來也就是這樣了。或許朱尚炳有些心裏沒底,但是其他人也都覺得朱尚炳做的事情,實際上也算不上嚴重,可以輕拿輕放,不需要嚴懲。


    說到底也就是朱尚炳在抱怨而已,真的要是因此嚴懲,那就顯得皇帝有些小心眼了。真要是那樣的話,說皇帝苛待宗室,這也是說得過去的事情了。


    這件事情的另一個當事人朱濟熺出現了,他的年紀比起朱尚炳稍微大一點,這都是二十五歲的人了,也就是比起英示皇帝小一歲而已。真要說不懂事,那肯定是假的。


    對於朱濟熺,朱橚就要嚴厲多了,大概也是因為朱濟熺是當哥哥的。這個當哥哥的帶著堂弟朱尚炳犯渾,這個時候被嚴厲的申飭,這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一件事情了。


    看著低頭的朱濟熺,朱橚說道,“你若是不樂意,自己上個折子,咱幫你去求陛下。你不要這個王位,咱看昭德郡王倒是很樂意。”


    朱濟熺猛然抬頭,這一下他好像是明白了,這還真不是無妄之災,這是‘家宅不寧’啊。


    雖說他承襲了王位,他那同父異母的弟弟也被封為郡王了,這看似是分家了。隻是他這個嫡長子要是犯錯了被削去了王爵,晉王肯定是不會被廢,那隻能是其他兄弟承襲了。


    朱橚不介意告訴朱濟熺一些消息,要是晉王那邊兄弟幾個鬧事,那就讓他們鬧好了,隻要不是太誇張,這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大家也都可以理解。


    隻是家裏頭有著一個一直想要取而代之的弟弟,有著一個不斷搞事的兄弟,那才是最不安寧的。


    朱濟熺要是能夠將晉王府那邊給處理好,大概大家也都可以省點心。起碼糟心的也就是晉王那一脈,宗人府這便可以省心不少,皇帝也不用為這些糟心事分心。


    這可不是禍水東引,單純的就是晉王那一脈不安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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