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的葡萄美酒最為醇美,喝了幾杯之後,段秀實的臉色便漲得通紅。[]


    “仁傑,我不是自誇,這次隨高大將軍西出蔥嶺,我也是立下了大功的。若不是我和李嗣業李將軍,仁傑這次回來恐怕也難有立錐之地。我立下的功勞,其實不比仁傑的小多少!”


    段秀實從不飲酒,這幾杯下去,已經是有些醉了。


    馬璘微微一笑,向著段秀實舉了舉杯,把杯中琥珀色的美酒一飲而盡。


    段秀實在怛羅斯之戰中的功勞,他熟讀史書自然知曉。不過現在的他身份乃是關中漢子馬璘,自然是隻能裝作不知。


    杜環卻是冷笑一聲,道:“成公,你醉了!將軍大人的功勞堪比班超、陳湯,又豈是你可以比的?”


    “你不信麽?”段秀實瞪起眼睛,轉頭看向馬璘,“仁傑,我的話你信也不信?”


    馬璘笑了笑:“安西段君子,向來不打誑語。成公說的話,我自然是信的。”


    “哼,你也不信,我就和你們講一講……”段秀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臉色變得更紅,直著舌頭開始磕磕巴巴的講起來。


    原來當日怛羅斯之戰決戰之夜,天降大雨,葛邏祿人又率先逃跑,致使安西軍腹背受敵,高仙芝見大勢已去,當先趁著夜色遁了,剩下的大軍軍心盡喪,群龍無首,正是靠著李嗣業和段秀實,才勉強整頓了數千人馬,脫離戰場返回安西。


    李嗣業原本也想放棄,是被段秀實斥責之後才開始收拾敗殘人馬。若非是因為李嗣業和段秀實,西征的安西軍恐怕就要在怛羅斯川全軍覆沒了。


    安西四鎮漢兵兩萬四千人,除了少數老弱留守之外,基本上是全軍而出。若是全軍覆沒,整個安西恐怕立刻就會陷入一片混亂。能在敗局已定的情況下保全數千人退回安西,李嗣業和段秀實的功勞不可謂不大。


    當然這樣的功勞,是無法上報的。高大將軍連戰死人數都要隱瞞,怎麽可能告訴朝廷差點兒就全軍覆沒了?


    “仁傑,若是當日沒有我和李嗣業將軍,此刻安西早已是一片糜爛。仁傑功成歸來之時,安西將會是一片焦土,仁傑這數千人立馬就成了孤軍,想要在這四戰之地立足談何容易!”


    馬璘點了點頭。的確,若是安西軍全部葬送在怛羅斯川,安西境內立馬便是烽煙遍地,大唐百餘年的經營,立刻就是毀於一旦的結果。[]


    當然靠著手中這數千人馬,馬璘自信可在安西立足,隻需要把所有勢力都當成敵國,縱兵擄掠就食於敵罷了,就像是在河中大河之畔幹的那樣。


    段秀實和李嗣業保全了數千安西健兒,也就是保全了四鎮之地,這樣的功勞,委實不小。隻是這樣的功勞注定被全部埋沒,也難怪段秀實心裏不痛快。


    “仁傑,你說說看,我的功勞,是不是很大——”段秀實瞪著眼睛看著馬璘,忽然身子一軟,已經溜到了桌子下麵。


    原本還要和段秀實講一講在河中的布置以及今後的打斷,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快就醉了。無奈之下,馬璘隻好和杜環草草喝了幾杯,命馬勇馬強兄弟抬起這個書生,一起回了鎮守使衙門。


    白孝德正等在大門外,見到馬璘笑嗬嗬的走了過來,道:“仁傑,明日就要啟程了,老哥今晚備了酒宴,咱們兄弟一定要多喝幾杯!”


    “改日吧,今天我有些累了。”馬璘擺了擺手道。等到段秀實酒醒還要和他商量大事,哪裏還有喝酒的心思。


    “你這鐵打的身板,也會累麽?”白孝德眨了眨眼,忽地露出一絲恍然之色,笑道,“也是,新人如畫,仁傑這是日夜操勞,難怪也會感到疲累。那就改天吧,哈哈!”


    杜環和馬勇馬強等人都是露出會心的笑意,馬璘心中一緊,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連忙向著白孝德擺了擺手,撇下眾人大步走了進去。


    “哈哈!”白孝德大笑一聲,看著杜環幾人道,“你家將軍不來,杜參軍可不要推脫了。本將的那些如夫人,也讓杜參軍開開眼界。”


    “那敢情好,多謝大人。”世家子一聽,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鎮守使大人的侍妾曾經帶來讓自家將軍挑選,杜環都是見過的,一個個珠圓玉潤的,跟長安城裏見過的韓國夫人參差相似,正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馬璘沒理會這些人,直接來到了住處。打開房門,見到康青青正在奮力的掙紮著,繩索已經勒進去手腕很深。


    她年紀幼小,力道不足,卻是殺人的好手,為了防止她逃脫,馬璘在早晨離開之時,早已脫掉了她所有的衣服,在打結上也是花費了許多心思,這樣的束縛,她自然是掙脫不開。


    見到馬璘進來,康青青狠狠地瞪著馬璘,卻也不再掙紮,隻是努力的想要夾緊雙腿。


    “今天事情忙,倒是把你忘記了。餓了吧!”馬璘看著這個小丫頭,歉然道。


    康青青沒有說話,依然是狠狠地瞪著馬璘。


    自從馬璘拿了她的罌粟種子不願歸還之後,她便三番五次的想要刺殺馬璘,把她綁起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個丫頭就是個小刺蝟,一不留心就會被她找到機會。


    馬璘走上前去,從木柱上把康青青解了下來,道:“不要再想殺我,不要再想逃跑。”


    “你把神藥的種子還我。”康青青道。


    “那不可能。”馬璘笑了笑。


    “哦!”


    康青青不再說話,轉過身去拿自己的衣服,慢慢地穿了起來。


    陡然一絲寒芒出現在馬璘的眼前,康青青修長的*向後一個飛踢,長腿扭曲成一個奇異的弧度,靴尖上一根尖刺狠狠地刺向了馬璘。


    馬璘冷笑一聲,一把抓住康青青的小腿,直接把她倒提了起來,然後快速的脫掉了她的靴子。


    康青青腰部用力,竟然是在空中翻身而起,一頭撞向了馬璘的鼻子。在她的長發之中,隱隱然可以看到幾根尖刺。


    馬璘冷哼一聲,鬆開了康青青的小腿,一拳砸在康青青的鼻子之上。


    這一拳力量不大,卻是奇疼無比,康青青慘叫一聲,落在地上捂住鼻子,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你欺負我,嗚嗚!”她的眼眸中突然現出委屈之色,用力夾緊雙腿雙手掩胸大哭起來。


    她本就生得極美,宛若是一個瓷娃娃,這般哭得梨花帶雨,竟然是有著一種別樣的誘惑。


    隻可惜她的招數畢竟有限,一次還有用,再用就不好使了,這一招馬璘昨天就曾吃虧一次,自然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康青青見馬璘不過去,臉上的淚水瞬間收斂,張口一吐一根銀芒便飛了過來。


    馬璘伸出兩指撚住那根銀針,拋還給了康青青道:“玩夠了吧。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把神藥的種子還給我,我就吃。”


    “想都不要想。”


    馬璘在桌邊坐了下來,從懷裏掏出一根熟羊腿,一壺葡萄酒,又把水囊解了放在桌上。


    康青青這一次老老實實穿回衣服,把各種零碎東西收在身上,然後走到桌邊坐下,拿出一把銀色的小刀從羊腿上割下一小塊肉拋入口中。


    “死馬璘,壞馬璘,你最討厭了!”康青青用力的咬著羊肉,含混不清地道。


    她的中原話還是欠點兒火候,明明是在發狠,卻聽起來像情人的情話一般。馬璘看她這個樣子,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不還給我種子,我早晚要殺死你!”康青青瞪著馬璘,又發狠的割下一塊羊肉。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你父親讓你聽我命令,你還敢在我這裏這般放肆?你是祆教的聖女,我這塊祆教的聖物難道是假的?”馬璘拿出那塊令牌晃了晃,疑惑道。


    “你把種子還我,我就告訴你為什麽。”康青青道。


    馬璘沒有理她,直接把令牌收了回去。


    畢竟還是個孩子,餓了一天了,康青青早就沒有多少體力。她也不再和馬璘鬥嘴,老老實實吃了大半個羊腿,又喝了一壺葡萄酒,這時臉色才算是完全恢複,看上去愈發的明豔照人。


    “爹爹說過,我是你的侍妾,要我好好服侍你。夫君,你不要再綁我了好麽?”康青青見馬璘又去拿繩子,看著馬璘可憐巴巴地道。


    馬璘看小姑娘的樣子,知道她是裝的,還是有些不忍心。


    從離開颯秣建開始直到護密國都分開,這個小姑娘一直叫他夫君,雖然是為了掩人耳目,他卻是有些習慣了。兩天前她被封常清送回來,兩人之間因為罌粟種子起了衝突之後,她便沒有那樣叫過了。


    “夫君,不要綁我了,我願意服侍你了!”康青青見馬璘神色猶豫,連忙哀求道。


    “我不信你。”馬璘搖了搖頭,“你不是不願意麽?怎麽現在答應了?再說我們之間還有約定……”


    “不要綁我了,夫君。今晚我就服侍你,成麽?”康青青淚光盈盈哀求道,微微咬了咬嘴唇,輕輕解開衣衫,露出略具雛形的小小胸脯。


    “我不跑了,也不要種子了。夫君,不要再綁我,好麽?”


    馬璘掙紮片刻,大步走向了康青青。


    康青青的神色更加柔弱,小臉上現出一絲緊張之色。


    馬璘伸出大手,粗暴的把小丫頭的衣衫扯開,露出一具美麗的小小身體。


    然後那一根細長的繩索,再一次的綁在了粟特少女的身上。


    剛才那一刻,源自關中漢子馬璘的意識差點兒又占據上風,然而後世來人的冷靜,還是讓她清醒過來。


    開玩笑,不綁住這個渾身是刺的小丫頭,晚上如何敢睡覺?半夜裏被割了腦袋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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