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你怕了麽?我們還有這許多兵馬,可與唐人決一死戰!”那高挑騎士怒聲道,聲音清脆稚嫩,顯然是個年輕‘女’子。[],最新章節訪問:.。△↗,


    仆固懷德歎了口氣:“不是父汗怕了,是大家都怕了。”


    高挑騎士環顧眾人,看了看這些族中最強悍的戰士。這時她才發現這些最忠誠的勇士們都是麵‘色’沮喪,坐在馬背上不過是強作鎮定而已。


    剛才短暫的戰鬥,已經讓他們極為膽寒。大半個時辰的戰鬥,族中大部分的青壯都倒在了草地之上,成為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若是能夠用生命為族人拚得一塊水草‘肥’美的土地,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這些漢子們也不會在乎。然而明知道不是敵人的對手,誰還能有赴死的勇氣?


    “父汗!我願意帶人出戰,為你擊敗這些唐人!”高挑騎士怒聲道。


    仆固懷德苦笑著搖頭:“丫頭,我們已經敗了!若是勇士們全都死了,仆固部也就不存在了。聽父汗的話,去告訴那些唐人,仆固部落願意向天可汗的大軍投降。一百年前我們部落去漠南向天可汗投降過一次,其實天可汗是很好的人,對仆固部落很是仁慈,現在為了仆固部落的延續,我們就再向天可汗投降一次。”


    “去吧,我的孩子。先輩們說得對,天可汗的軍隊是仆固部落無法戰勝的。他們是真正的強者,向這樣的強者投降並不丟人!”


    那高挑騎士沉默良久,終於是不甘的低下了頭。


    戰士們已經不願再戰了,她一個人又能如何?


    ……


    仆固部落的騎兵緩緩分開。為高挑騎士讓出道路。高挑騎士一臉的不甘之‘色’。帶著十幾個親兵緩緩馳出。踏過被鮮血濡濕的荒草地,慢慢靠近了對麵的瀚海軍。


    瀚海軍這邊,隊伍已經整頓完畢。杜懷光眯眼看著走過來的仆固部落騎士,回頭看著李棲筠笑道:“一個小娘們兒。不要傷了她,先看看漂不漂亮,漂亮的話送到龜茲馬相府上,咱們馬相最喜歡收集異族小姑娘了。要是不漂亮的話,那就一箭‘射’死算了。”


    行軍司馬李棲筠咧了咧嘴苦笑一聲。馬相的浮‘浪’是出了名的,杜將軍這是要投其所好送其所要了。不過這也沒什麽好詬病的,杜將軍富貴榮華都指著馬相,這般巴結馬相也是正常。[]


    “來者止步!”


    眼看著高挑騎士走到陣前,前麵的瀚海軍步兵皆是端起了硬弩,指著走過來的幾人。


    高挑騎士輕蔑的一笑,在百步之外勒住戰馬,看著瀚海軍大軍大聲道:“哪位是管事的?出來答話!”


    聲音清脆悅耳,宛若空穀鶯啼,聽起來便令人‘精’神一震。


    杜懷光久在北庭。突厥語自是不在話下,聞言笑道:“某家便是管事的。?”


    高挑騎士道:“草原上最勇敢的仆固部落戰士,願意向天可汗的軍隊投降,求天可汗能饒恕我們部落的罪過。”說著在馬背之上微微躬身。


    杜懷光笑道:“能不能饒恕你們的罪過,那要看你夠不夠漂亮了。小娘子,抬起頭來,摘下頭盔讓爺們看看。”


    瀚海軍中懂得突厥話的不少,聞言頓時發出一陣哄笑。高挑騎士氣得臉‘色’發白,怒喝道:“賊子無恥!”


    “抬起頭來,摘下頭盔!”杜懷光臉‘色’一沉,“你最好快一些,本將可不是來和你商量的!”


    剛才他還是嬉皮笑臉,現在卻是極有威嚴,目光灼灼的看著高挑騎士,聲音中自有一股威勢。


    那高挑騎士咬了咬牙,沉著臉直視著杜懷光,猛然一把扯下頭盔,重重地摜在地上。


    “看吧!”


    秀發飛揚之間,‘露’出一張稚嫩的美麗小臉,眉宇之間自有一股勃勃英氣,雖然年紀尚幼,卻是頗為攝人心魄。


    杜懷光雙眼猛地一睜,‘逼’視著陣前的少‘女’道:“你多大了?”


    “十四。”


    杜懷光點了點頭,嗬嗬大笑道:“甚好!正是馬相喜歡的,小丫頭,你有福了。本將準許你們投降了,你留在這裏,派人去告訴你們頭領,所有人立刻下馬麵縛,等待大軍處置。”


    “不用別人,我自去告訴父汗。”那少‘女’臉‘色’一變,打馬便走。


    “跑得了麽?”杜懷光大笑一聲。那少‘女’違背了他的命令,他也並不在意。


    這樣的小姑娘,最對馬相的胃口。落到自己手裏,哪裏還能走脫了?


    高大小姐為馬家大‘婦’,在龜茲城裏為馬相收集了不少‘女’子,這次把這個‘女’子送去,高大不定瀚海軍又能多得一些馬家作坊裏生產的新式軍械。


    若是將來馬相也歡喜這個‘女’子,那自己將來的榮華富貴自是不用說了。


    ……


    “父親,那個唐人將軍不是好人!”少‘女’帶著親兵奔回本陣,一臉惱火地道。


    “怎麽了?他不準我們投降?”仆固懷德臉‘色’微變道。


    少‘女’搖了搖頭:“不是。他要我們下馬麵縛,可是卻要我留下,說要把我送給一個姓馬的宰相。”


    仆固懷德鬆了一口氣:“準我們投降就好。至於其他的,他們要怎樣就怎樣吧。戰士們能為部落流幹最後一滴血,我豈能舍不得一個‘女’兒?”


    “父親!”少‘女’惱怒道。


    仆固懷德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沉喝一聲:“下馬!”自己第一個從馬背上跳了下去。


    其餘的騎士們也一個個跳下戰馬,站在了荒草之中。


    少‘女’一臉的不滿,亦是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


    日落轅‘門’鼓角鳴,千群麵縛出蕃城。


    投降之時,麵縛是必要的一個儀式。


    幾千最‘精’銳的仆固騎兵皆是下了戰馬,把雙手伸到身後,幾百名騎士拿出皮繩,把袍澤們背負在身後的雙手緊緊綁縛。然後他們又同樣是背負雙手,分出幾十人把別的人雙手綁在身後。


    等到所有的騎士都是雙手背在後麵被皮繩綁住,仆固懷德第一個麵朝著瀚海軍的方向跪了下來,深深低下了頭。


    下一刻,所有的仆固騎兵皆是做出了同樣的動作,跪在地上麵向瀚海軍,深深地低下了頭去。


    周圍的‘婦’孺老弱們看到這一幕,都明白發生了什麽。部族戰爭中這樣的畫麵他們見得多了,不過以往都是他們看著敵人跪地請罪,今日跪下請罪的卻是他們的戰士。


    可汗已經決定投降了,這個時候大夥兒自然是沒什麽好說的,大軍附近的帳篷中走出來大量的仆固人,一個個都是跪在地上,雖然沒有像戰士們那般綁縛雙手,卻是都擺出了一副聽憑發落的架勢。


    見到對麵的仆固人麵縛完畢,瀚海軍戰士們重新回到了戰馬之上,全軍而出緩緩的踏過血染的荒草地,走到了仆固大軍的前麵。


    杜懷光跳下戰馬,看著跪在最前麵的仆固部落酋長。仆固部落酋長以頭觸地,雙手在身後綁縛著,顯得極為恭順,正是最古老的麵縛禮節。


    走到仆固部落酋長的身後,試了試綁縛的緊實度,杜懷光滿意的點了點頭。


    幾百名瀚海軍步兵走入仆固部落軍中,挨個檢查綁縛的狀況。仆固懷德之前下了嚴令,所以這些人彼此綁縛的極為結實,健兒們並沒有檢查出任何問題。


    那美麗的少‘女’挨著仆固懷德跪著,抬起頭瞪眼看著杜懷光。她是最後幫仆固懷德綁縛雙手的,所以自己並沒有被綁縛。


    杜懷光嗬嗬一笑,令少‘女’雙手伸到背後,親自用皮繩綁了個結結實實,然後一把拽起少‘女’道:“帶回去!等到回去後送給馬相。”


    都虞候麾下走出兩個執掌軍法的壯漢,一人抓住了少‘女’的一個肩膀,直接走向了後軍。少‘女’想要掙紮,仆固懷德瞪了她一眼,少‘女’用力咬了咬嘴‘唇’,任由兩個壯漢把她帶走離開。


    見到少‘女’被帶入一頂帳篷之內,杜懷光這才回過頭來,看著匍匐在地上的仆固部落酋長。


    “將軍,我是仆固部落的頭人。我被一個該死的黑衣大食商人蠱‘惑’,想要奪取這片草地,冒犯了天可汗的威嚴。我已經知罪了,請將軍把我和我的部落‘交’給天可汗,我等任憑天可汗的處置。”仆固懷德伏在地上,頭也不抬恭敬道。


    “嗯,好!”杜懷光嗬嗬一笑,用突厥語答道。


    “將軍,真要放過他們麽?”李棲筠問道。他亦是能聽懂突厥話,知道這老貨說的什麽。


    “誰說要放過了?”杜懷光嘿嘿一笑,“那個丫頭是要送給馬相的,將來說不定能夠得寵,我要殺她的族人,讓她看到實在不好。現在她看不到,咱們自然是可以動手了。”


    李棲筠笑著點頭:“我等皆是馬相的屬下,馬相說瀚海軍作戰要斬草除根,自然是得斬草除根,不然我等可就是違背了軍令。”


    杜懷光看了李棲筠一眼,哈哈大笑道:“原以為你這個書呆子會要阻止本將,沒想到你的心也夠黑夠狠!哈哈,老弟,你很不錯,哥哥我很看好你!”


    李棲筠笑道:“馬相在黑衣大食殺了個來回,據說殺的人比武安君還多。我也是在馬相手下‘混’飯吃的,不心狠手黑怎麽成?”


    兩人說話自是用的安西官話,仆固人久在漠北草原,已經沒人能夠聽懂。仆固懷德聽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麽,忍不住開口問道:“將軍,我等何時可以站起來?老漢的身體實在是跪不了太久。”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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