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錢瓊已經跟杜凡同|居了。隻是這同|居生活,有點一言難盡。


    最開始的時候,兩人就為了誰搬去誰家糾結了半天。錢瓊家寬敞,還有兩個廁所;杜凡家離學校近,而且裝修溫馨。錢瓊考慮到新店正在上軌道,估計自己沒那麽多精力每天早上開車送倆孩子一大人去學校,於是向杜凡妥協了。杜凡考慮到自家房子太小,錢瓊跟小可搬過來,估計比較擠,於是向錢瓊妥協了。


    又是一番糾結。


    最終決定,杜凡跟小可搬去錢瓊家,接送孩子的任務落在杜凡身上——杜凡買了輛二|手車。


    “有什麽困難就跟我說。”錢瓊考慮著杜凡的收入。


    “沒問題,我有存款!”杜凡得意道,“咱們都安安心心賺|錢,沒問題啦!”


    於是杜凡用那輛麵包車一趟一趟搬了東西,正式跟小可一起入住錢家了。錢瓊問她怎麽不請搬家公司,杜凡說能省則省。錢瓊哦了一聲,扭頭研究合同去了。


    現在想想,從這一刻開始,有些東西,就已經不對頭了。


    交往兩個半月,她們倆已然進入了老夫老妻模式。


    早晨,杜凡準備早餐和便當,然後帶著小可跟小柚上學。錢瓊要麽去店裏忙活,要麽在床上補眠。中午,各自午餐。晚上,杜凡回家做飯,其餘三人坐等上菜。吃過飯,杜凡跟小可窩在沙發上看民國諜戰片,小柚在書房看書,錢瓊在臥室查賬,然後各回各屋睡覺——


    等等,這不是完全沒有交集嗎?算什麽同|居啊?!


    那也沒辦法,孩子就在屋裏睡覺,隻能趁她們都睡熟了,再悄悄夜襲。


    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持續了幾個星期,錢瓊感到意味索然。


    杜凡的技術並不好,說實在的,很糟糕。雖然說這件事可以慢慢學習,但是每次做的時候都沒法高|潮,叫錢瓊有些煩躁。那手指攪來攪去,弄得錢瓊隻是感覺奇怪,好像直|挺|挺的擊中了某一點,弄得人很想失禁。除此之外,隻是不斷進出。內部的濕|潤度一直不夠,弄得錢瓊有點疼了,一疼就會緊張,一緊張就更加放不開,結果隻會更難受。


    不過,錢瓊也沒有道理一味責怪杜凡。不知道是不是懷過小可的原因,杜凡的內部雖然寬敞,但是敏感度比較低,要手指用力往上勾弄,才能獲得快|感。這樣一場下來,兩人手都酸了,都有些意興闌珊。


    沒辦法,隻好口|交咯。偶爾心血來|潮,嚐試磨鏡,來回換了幾個姿勢,都懟不到位置上,嚐試了半天,兩人對視一眼,竟同時“噗”的一聲笑出來。捂住肚子大笑不已,眼淚都笑出來了,擔心吵醒孩子,還不能笑得太誇張,真是艱難的處境啊……


    那天之後,錢瓊跟杜凡就慢慢斷了夜生活。


    其實也沒什麽要緊,她們倆個在一起,本身就不是為了性|愛。隻要能有人相伴在身邊,就已經很美好了。


    新的陶藝師終於能獨當一麵了,老馬跟錢瓊肩上的擔子總算輕了些。店裏由員工統統接手,錢瓊這個老板才算回歸了悠閑自在的生活。


    待在家裏的時間多了,錢瓊試著把精力放在小可身上。


    這孩子,經過一個月前那一場烏龍,各方麵都有些收斂,但是依舊對錢瓊沒有好感。也不知道杜凡是怎樣說服她搬過來的。


    “你喜歡看諜戰片嗎?我也看過一些,你最喜歡哪一部?”


    趁著廣告時候,錢瓊跟小可套近乎。


    小可輕飄飄看了一眼錢瓊,報了一個劇名。


    “那個啊,我也看過!”錢瓊總算找到一個話題,巴拉巴拉聊開了。


    小可雖然反應冷淡,但是比起平時的冷漠,這種態度已經算很不錯了。睡覺前,小可還衝錢瓊笑了一下。


    錢瓊很受鼓舞,默默下了決心,以後多抽時間陪小可一起看抗戰劇!


    與此同時,錢瓊也觀察到了杜凡更多的樣子。比如,杜凡有收藏癖,具體表現在:收藏各種塑料袋,編織袋,紙袋,超市打折目錄,傳|單,商品包裝……她還喜歡囤積消耗品,比如衛生紙,洗發液,洗衣粉,衛生棉……


    “以前住那邊的時候,你也習慣存這麽多東西嗎?”搞得好像過冬前的倉鼠,拚命往窩裏塞橡果。


    “對啊,在那邊也一樣。”杜凡說完,毫無自覺地對錢瓊得意道,“很方便吧?不然的話,發現什麽東西沒有,再急急忙忙跑出去買,多麻煩呢。”


    “好吧。”錢瓊聳聳肩,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家務事歸一個人管就夠了,沒必要再插一腳。


    但是——


    看著家中日益增多的雜物,錢瓊還是有點煩躁。


    “這是什麽?”錢瓊看見電視機櫃邊上放了一個小小的燈架。


    “燭台!你看,從這邊可以拆開……”杜凡興致勃勃地演示起來,“是不是很可愛!”


    “嗯……”錢瓊眯了眯眼,沒看出來。


    “小可很喜歡,被她纏得沒辦法,隻好買下來了。但是不知道放在哪好。”杜凡有點頭疼。


    錢瓊無奈,終於知道為什麽杜凡家裏那麽有生活氣息了——因為小玩意兒太多!


    後來跟杜凡逛超市時,杜凡更是控製不住自己,一看見打折優惠,就要把所謂“物美價廉”的東西往購物車裏丟。結算的時候多花了錢倒是其次,買回去往哪裏塞才是問題所在。


    錢瓊無法,隻好叫人在家裏稍微改造了一下,加了幾個壁櫥和收納櫃,這才寬敞些許。


    買衣服的時候更是誇張,杜凡對自己很節儉,但是給小可買衣服時,挑的那些牌子,跟她的收入,不大相符。杜凡能僅憑一己之力把小可拉扯長大,也真不容易。


    話說回來,這家百貨商廈,開的時間還挺長。十年前,自己就是在這裏告白的,也不知道頂層的電影院還在不在?


    但是,現在想這些也沒用,跟杜凡在一起,已經是她的最好結局了。


    陳權能把一切做到完美,也不過因為那是她鍛煉出來的職業能力。生活本就沒有完美,杜凡那些小癖好,也是需要自己逐漸接受的。同|居的意義,正在於此。


    周末,錢瓊照舊去參加了一場電影展映,就是上次預定了位置的那個女同題材。其餘三個人對陶藝的興趣更大,錢瓊先載她們三個去店裏,自己才慢悠悠過來。


    這是合作展映,從早到晚,放一整天,一共八|九部,風格迥異。其中有一部片子叫錢瓊印象深刻。某國公主被蜘蛛掠走了,皇帝昭告天下,尋找能將公主帶回來的勇者。獵人的女兒接下任務,在深山老林中找到公主。公主愛上了獵戶的女兒,用蛛網捕捉到她。於是獵手變成了俘虜,公主變成了蜘蛛。


    這個片子的鏡頭跟配樂都特別精致,情|色的暗示也非常到位,荷爾蒙氣息簡直溢出屏幕。錢瓊深深陶醉了。


    放映告一段落,到了導演交流的環節。錢瓊很注意地觀察著,發現身旁的人站起來,走上台去。


    燈光亮起,錢瓊眨眨眼,一動不動看著台上的人。


    那女人妝容精致,衣著典雅,笑容迷人。


    “各位午安,我是《蜘蛛女之吻》的導演陸楓。”


    錢瓊張大嘴巴,呆了。


    交流結束,錢瓊找到陸楓,那人被不少影視公司團團圍住,收了不少名片。


    等陸楓準備離開時,錢瓊叫住了她。


    “錢姐!”陸楓很快認出她,一臉驚喜。


    “好久不見。”錢瓊欣慰地笑了。


    兩人簡短交換了一下近況。錢瓊這才知道,陸楓以獨立導演的身份活動,已經超過五年了。


    錢瓊問她怎麽沒有跟大型影視公司合作。


    “沒辦法,我性格就這樣,不會跟人說軟話,從二十幾到現在的三十幾,從來沒變過。現在好不容易憑著幾部獨立影片混成了“陸導”,更是懶得裝孫子。有人看不慣,也拿我沒轍,搞藝術的嘛,多少有點臭脾氣。何況還能出作品,差不多就得了。”


    陸楓說話還是跟十年前一樣,心直口快,而且,還捎上了楊融的毒舌。


    陸楓對錢瓊沒有繼續從事電影行業,很是遺憾。


    “陶藝店哪有拍電影好玩呢?姐,以你的資曆,完全可以做製片人,何必大材小用?”


    “得了,我已經退役了,乖乖養孩子吧!”錢瓊苦笑。


    “錢姐你有孩子了?!”陸楓很吃驚,“我以為你還是跟陳權在一起,怎麽?”


    “早就分了。”錢瓊笑得很勉強。


    “也是。”陸楓本身就對她倆那段往事不大了解,也不便深究,隻是匆忙跟錢瓊交換了通訊方式。


    “等下我得去跟一個投資人吃飯,有空咱們再好好聊!”陸楓很誠懇。


    “啊,那你快去吧!不好意思,占用你這麽多時間。”錢瓊連忙說。


    “這有啥,咱們是老交情了嘛!”陸楓笑笑,很快走了,留錢瓊一人站在原地。


    陸楓果然很有出息了,自己的眼光沒錯。


    不知道她還有沒有跟楊融聯絡?


    應該沒有了,不然她一定會知道自己跟陳權的事情。


    陸楓算是完全從過去那件事中掙脫出來了,朝著她自己光輝的未來奮力前行。


    看著陸楓的背影,有點耀眼。她的世界充滿了可能性與波瀾萬丈,跟自己已經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


    自己,隻是一個看客。


    電影散場,美夢消散後,隻能回去養家糊口,跟苟且平庸的日常玩拉鋸戰。


    想到這裏,錢瓊有點難受,轉身走回影展現場,繼續下一個短暫的夢境。


    迷戀夢幻,卻害怕風險;憎惡瑣碎,卻無法脫身……


    這就是她的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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