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陽高掛,正值當午雖是秋初但已有寒意。(.無彈窗廣告)隻是此刻百姓依舊全身短袖夏裝,燥熱的列害,五年一度的九州武試正在進行,萬人空巷的奇景正在最東方的青龍大街正東方上演,密密麻麻人潮湧動好不熱鬧。


    而大荒城都其餘主幹大街上顯得格外清冷,沒了百姓沒了往來人群和商人小販的叫賣,隻有陣陣寒風偶爾吹拂而過帶起小塊的牛油紙帶。


    “特奶奶的,什麽鬼天氣!”大荒城都一條不起眼的小街上,稀稀拉拉的三五個躬腰塌背獐頭鼠目的漢子正從黑暗的角落處走出,領頭的一個光頭大漢臉上有疤正狠狠地撕扯著手中的火雞肉,滿手油膩有些後悔扔掉了那塊灰色的牛油皮紙,看了眼被風吹走的牛油紙突然眼神一亮,隻見前方一間簡陋鋪麵赫然而立,最上頭一塊鬆木牌匾方方正正書寫三個繁體大字“涼茶館”,字雖簡單但卻透出一股方正之意,顯然寫字之人定不簡單,最起碼書法造詣絕不平常。


    隻是這私塾課堂沒上過幾天的街頭地痞哪裏懂得這些,大半隻火雞進了肚皮油膩的厲害,也不囉嗦扯過一把長板凳端起半杯涼茶便“咕嚕”“咕嚕”的倒進了嘴裏,隨即右手一招呼,另外幾個混子地痞匆忙上前一副諂媚模樣,有捶背按腿的,也有警惕四方的,更有躬身等候吩咐的。而那光頭大哥摸了摸臉上疤痕,也不知和身邊那地痞混子說些什麽,臉上浮現出一抹傲然神色,就連端茶碗的動作也不禁慢了幾拍,嘴唇輕泯仿佛這街頭粗茶便是極品荒外美酒了。


    安樂王爺便是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這條清冷的小街,一身灰色布衣長衫飄帶顯得他身材格外修長挺拔,豐神俊朗尤其是一頭烏黑長發被一根品質上佳的紫木發簪隨意插縛,更增添一份瀟灑不羈的自信和風采。剛一出現,整條小巷都仿佛亮堂了起來。


    路邊小茶館裏的幾個漢子當然認得這是何人,紛紛大聲叫起好來,那臉上有疤的光頭大哥將手裏的茶碗一推,然後快步迎上去,一邊大罵著前方櫃台上不停打著瞌睡的懶鬼店小二,一邊諂媚笑道:“什麽風把您老吹到這來了,那懶鬼店小二不識真人。來來來,我疤子先給您滿上一杯茶水。”


    像這種街頭混混地痞都是在這一畝三分地混了好些年頭的了,最是知道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動,他們才是真正的地頭蛇,一般來說各種小道消息和九州各路的信息他們也是最早知道的一批。


    安樂王冷冷的撇了眼那自稱疤子的光頭男人,這大荒街頭幾個小混混他本是不知道的,畢竟兩者之間差距太大,他一個王爺怎麽可能會牢記幾個地痞模樣。但家門口這一帶的混混頭子他還是稍知道些的,而且聽說還頗有些手段。聽聞那光頭男人說話,他自然不難明白這家夥是有意想要套話,顯然他也覺察出了大荒城都最近幾天的不平常,又了解他本人脾氣溫順,故而才有了這般問話。[.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安樂王雖心中明白卻也不想為難幾個地痞,冷冷的撇了對方一眼,待到那個叫做疤子的光頭男人開口認錯道:“看看我,這破茶館哪有什麽極品好茶來招待王爺,嘿嘿……”說著便再也說不下去了,隻是兩眼中兩個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搓著手嘿嘿直笑,一副尷尬樣子欲言又止。


    “你們這幫子街頭霸王什麽時候認過孫子了?”安樂王從長袖裏取出一方潔白的絲巾手帕,隨手擦了擦長板凳坐上去饒有趣味的看向這幾人說道:“怎麽?察覺出了些不一樣的東西了?果然不愧是我這一條街頭的領頭大地痞,倒是有幾分腦子。”


    疤子聞言趕忙拱拱手,彎腰直道:“不敢,不敢。”


    “不敢?還有你個九州大名鼎鼎的人販子不敢做的事情?”安樂王猛的一拍桌子,聲音變得無比冰冷,任誰都能夠聽出那一股子寒氣。疤子聞言心神一跳,有些不安的看了眼安樂王正要開口打岔,安樂王卻不耐的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疤老大之前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我不想去管,也沒心思去管。不過,最近的大荒城都的確風雲際會,暗流湧動的列害,你們幾個也好奇想要一探究竟隻怕是連屍骨都剩不下。東西雖好,可也要有命享受,更何況為了一件連見都沒見過的東西丟了性命,可就真的虧大了。”說罷,便不再去看這幾人,隻是極目遠眺著遠方,那裏雲朵與太陽天水一線隻是卻一點都不美麗,因為圍繞著太陽的是一朵朵漆黑的烏雲,它們遮天蔽日緩緩聚攏而來,說不得什麽時候就要降下一場大暴雨。


    疤老大還欲問出些什麽,卻隻見一列玄甲士兵手持青銅長槍踏步而來,細細數來竟有幾百之多,隨著陣陣整齊的踏步列隊而行,發出一陣陣好聽的聲音,磅礴嚴肅。他很識趣的後退幾步,不再言語。


    安樂王嘴角上揚,露出了個好看的微笑,隨即揮了揮手,一隊士兵登時像是得到了什麽命令一般,速度陡然快了一圈,像是一陣風似的轉了個彎消失在了街頭。“嘎吱”安樂王也推了推桌凳長身而起看也不看身邊這些混混一眼,隻是再度將目光放在了遠處,而後頭也不回的緊隨其後消失在了這條小街。


    這個時候疤老大身後的幾個地痞混混匆忙上前,狠狠地啐了口唾沫,其中一個道:“媽的,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個幾百士兵敢在這皇城來回瞎跑麽,有什麽了不起的,待到我們得到那件東西……”


    “啪!”那小混混的話還沒說完,就隻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不禁捂住那一邊的臉頰,沒一會兒竟有鮮血從那混混的嘴裏流了出來。


    “住口!別再胡說八道,小心到時候就連什麽時候掉了腦袋還不知道,你個蠢蛋,早晚要被你害死!”疤老大有些煩躁的衝著那混混吼道。


    “可……可咱們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氣……”那混混小聲嘀咕抱怨著,疤老大聞言更怒,就要再揮手落下一個結實的巴掌。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十幾個身穿統一黑衣侍衛服侍的男人行色匆匆仿佛風一般掠過這長街小巷。


    疤老大他們一愣,突然一個混混仿佛察覺到了什麽,“嗷”的一聲大叫,大驚失色急忙道:“老大,剛剛過去的那一行人衣服中間是不是有什麽字?”另外幾個混混也直了眼,仿佛想到了什麽,同樣目光緊緊的盯住疤老大。


    “沒錯,他們肯定就是那傳聞中的荒……”一個“衛”字還沒落下,卻隻見又有人從遠處緩緩而行,一身黑衣長衫,小臂和小腿處各有一塊軟鎧,黑色的長發被束縛住,正是常見的遊俠勇士打扮。不言不語的經過疤老大處,雖無任何動作疤老大一行人卻緊張的不敢隨意動彈,待到那人走遠才發現身上已然是驚出了一身冷汗。疤老大聲音有些沙啞,咽了口唾沫才道:“事情大條了,隻怕是要變天了。最近皇都裏頭多了不少的生麵孔,雖然感覺起來和普通人一般,沒有任何的氣勢波動。但偏偏多了一股無法言語的氣質。如今又看到這些人,眼下就連一向以神秘著稱的大荒第一遊俠劍客王子夜都出現了,不是傳聞他早就死在越州一望無際的黑森林裏了嗎?那可是大荒遊俠劍客榜上的第一,自從三年前就登陸榜單第一,這麽久就沒見誰能挑戰他取代他。奶奶的,聽說去的人也不少,隻是都是有去無回死不見屍,所以一直都如今那王子夜依舊神秘,更有流言稱他江湖上劍術第一甚至有可能窺探到了傳說中的境界,成為仙人了!”


    “嗤,什麽仙人境界,頂多就是驅物禦劍的境界罷了。難道會飛的人模樣的都是仙神?那荒外的羽人蠻族豈不是滿天都是仙人?黑森林裏頭的猴子也是天兵天將了?”這聲音突兀且毫無禮貌可言。


    能做混混的自然沒有幾個好脾氣的,聞言紛紛暴怒,尤其是那個之前被疤老大揍過的地痞混混叫的最是大聲,他早已經憋悶壞了,此刻有人故意找茬自然好好修理一下對方。就要上前動手,卻冷不防的被疤老大又是一個更強勁的巴掌摔在了另一邊的臉上,這下可好,一左一右皆有個五指分明的大巴掌,血紅血紅的慘不忍睹。


    “你這混蛋!不想活了可別拉著我。”說罷,又是狠狠踹了一腳,飛也似的逃了,生怕慢了一步,就像身後有什麽遠古凶獸在追他似的。其餘幾個混混有些憐憫的撇了一眼躺在地上還未回過神來的同伴,拉也沒拉緊隨其後竟也逃命似的跑走了。


    這個時候那混混才回過神來,心中暗罵不已,有些狼狽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頭間卻隻見午後溫暖的陽光正照在一個藍衫紅袖的青年身上,秋風微寒將那青年腰間長衫吹拂的獵獵作響,一塊青石玉佩正散發出和陽光一般微弱的光芒,那混混突然雙眼一瞪,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咕嚕”一聲立刻昏死了過去。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王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九州夢,流連青樓薄幸名。”那青年突然開口吟詩,而後“嘖嘖嘖”像是品味詩中含義似的口中發出幾聲怪響,有些好笑的撇了一眼那“昏死”過去的地痞混混,那混混睫毛輕輕抖動一絲縫隙正和青年的眼神對上,“媽呀”的大叫一聲,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青年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隻是英俊的麵孔上怎麽看都有股邪異,像是邪笑。微風中青石玉佩上鏤刻的“石”字光芒閃爍。


    大荒城都玄武門附近的福來客棧內。


    “大哥!大哥!該起床準備一下了!”一矮身漢子突然闖進另一個房間內,大聲叫嚷著。而那被子動了動,露出一個人頭烏發漆黑有些散亂,四目微張,長大了嘴巴打了個哈欠道:“啊!催什麽催,不是還有幾天才結束嗎?準備什麽?難道看那些偽君子們大義凜然裝摸做樣的欺負那些普通凡人?那些舉人幾十年如一日的也不容易,真是的大清早的睡不成個好覺。”那人抱怨著竟又縮回了被窩裏。


    “哎呦!我的大爺,這晌午都快過了,您這一覺睡得到什麽時候?”那矮身漢子雖然抱怨著卻也再沒催促著,隻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茶水。


    日頭已是轉過了大半圈,昔日繁華的百花巷花滿樓也沒了人氣,隻好掛上了閉門停業的牌子,還美曰其名要為“青樓鳳雛”秦凡去加油,老鴇腦海裏卻想著待到九州武試結束應該又是一陣佳話傳遍整個大荒吧!到時候日進鬥金絕對不在話下,如果那小子要是一個不小心中了狀元頭籌,那花滿樓的身價想必也會蹭蹭的增長。於是乎,一群披紅穿綠鶯鶯燕燕的花樓女子形成了一道特殊的五彩洪流,引得無數人紛紛側目,隻是令一眾情緒高漲的花娘藝妓不解的是待到她們到了秦凡的擂台下方附近,卻詭異的發現所有圍觀眾人竟不言不語,整個擂場一片死寂和其他幾個擂台下的情況截然不同。


    眾花娘們狐疑的看了眼周圍圍觀眾人,而後看向擂台之上。隻見擂台之上此刻隻剩下了一人站立於擂台之上,而距離其相距不遠處一人正倒地不起七竅流血樣子極為淒慘。花娘們看的一陣心驚,隻是注意到擂台上正站立著一個相貌雖然普通但身材卻高大的黑衫長袍青年一愣後,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


    那不是秦凡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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