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殷紅,從他的嘴角流下來滴落到手心,地麵上。[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一股渾厚光明的溫暖氣息從他的臉上傳來,很快便遊走他的全身。


    秦凡一怔,回過神來的他,立刻感覺到萬分羞愧和痛苦。自己究竟是怎麽了?竟然對一直以來深深念著的她起了凶念,若不是狂月及時出手,說不定真的會造成什麽不可想象的悔恨結果。


    一念至此,他更是悔恨慚愧交加,自己真是罪該萬死,罪大惡極。


    他隨手將頭發束起,看向狂月。見他一副擔憂模樣,想來對自己動手,他也是不好過吧!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感受到體內那陣溫暖的氣息,秦凡感激的向著狂月看了一眼,心中卻苦澀萬分。


    伏陵那一副歡喜模樣是那麽幸福快樂,這是和自己在一起時候都不曾見到過得。


    隻有,隻有在雲中君身邊他才會如此,那般幸福歡喜是自己怎麽樣也無法給予的,更何況雲中君不論是地位和身份哪一點都比自己強上萬分。


    嗬,秦凡啊秦凡你又算得上什麽東西,又如何配得上她……


    挨了狂月結實的耳光,半邊臉都已經高高的鼓起來,更有鮮血從他的口角溢出來,怎麽也擦不幹淨。


    隻是此刻*上的痛苦他竟一點也感覺不到,隻在內心深處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心中狂吼道:“秦凡啊秦凡,你難道瘋了麽?竟然想要向著伏陵出手,難道看到她幸福歡喜不就足夠了麽?難道你的心胸竟如此狹窄?”


    他猛的抬起頭來,看向四周的眾人。那些人眼神裏盡是冷漠,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奇異古怪之色,每個人這刻都變得陌生了起來。


    這一切,究竟是怎麽了?


    此刻,沒有人言語,但看他的神色表情,迷惑遠遠多於害怕。就像是剛剛從噩夢中驚醒似的,就連他自己仿佛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啊!狀元這是醉了,是醉了啊!哈哈!”也不知過了多久,狂月突然發出一聲誇張的大笑,打破了沉默。邊笑,便將手中杯中酒一飲而盡。


    拍了拍秦凡的肩膀,忽的來到秦凡的耳邊小聲道:“小凡,你不會怪我吧!”看他神色多是擔憂和自責。[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秦凡心一軟,小聲道:“怎麽會,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狂月聞言,嘿嘿一笑,原本灑脫豪放的俊臉此刻竟有些漲紅。


    秦凡正驚奇好笑間,卻聽聞狂月小聲道:“那她呢?你那個新認的妹子怎麽沒有和你一起來?”口氣竟有些尷尬和不好意思。


    秦凡一怔,想也沒想便回答道:“把她一個人留在了安樂王府上,怎麽狂月兄找她有事?”


    “沒……沒事,一點事都沒有。”剛剛還灑脫自在的狂月,此刻卻一反常態的漲紅了臉。呐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沉默的宴會突然被一聲咳嗽打破,那國師衝著秦凡笑笑,而後環顧四周,大聲道:“請狀元郎隨吾登九華山,接受狀元符印。”


    秦凡回禮,看向圍觀眾人,最後撇了眼那人群中被簇擁著的伏陵,以及英俊的雲中君。隨即頭也不回的跟隨那國師一路前行。


    大荒城依山而建,而每一屆狀元都要跟隨國君登臨九華山,接受禪封,代表天地認可,這才算是完成了狀元的全部儀式。


    細雨落下,秦凡與那身穿道袍的龍虎山國師相距不過幾丈遠,而他們周遭則是一片深淵懸崖。


    微雨細密,眼見著那道人一步步來到懸崖邊上,負手而立望著遠處一片黑暗的夜空,他緩緩開口道:“首先,要恭喜你取得狀元頭籌。”


    秦凡看著雨中那道身影,不由的縮了縮身子,山風呼嘯而過,秦凡身子一抖,想來是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吧。


    “聽說,狀元郎來自寧州?”國師來到九華山上並未立刻傳授狀元符印,反而有些好奇的發問,又道:“狀元郎可曾聽聞過白發妖魔?記得當時傳聞的很是凶厲,所過之處不留活口,是相當可怕的妖怪。”


    秦凡聞言身子抖了抖,腦海裏不可抑製的翻騰起來,那一日的景象曆曆在目,仿佛昨日。但他卻不明白這國師為何在今日提起,內心中卻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緊緊的抓住了他的心髒。


    他就這般定定的看著那國師,看著他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微風吹拂過國師一身八卦道袍,他已然轉過身來,原本和顏悅色慈悲模樣瞬間大變,指著秦凡恨聲道:“還真是像啊!裝個什麽!莫以為我不知道,你便是那所過之處寸草不留的白發魁首!”


    “你―是―凶―手!”國師一字一頓,臉色陰沉的嚇人,手指著秦凡一副義憤填膺氣憤極了的樣子,手中長劍“倉”的一聲,霍然出了劍鞘。


    這聲音像是個信號一般,隨著這刺耳尖銳的聲音落下,原本黑暗安靜的九華山周遭立刻站出無數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兵,放眼望去竟是密密麻麻粗略一數也有萬餘眾,他們手持刀槍長劍等武器,在數十個身穿“荒”字黑衣的侍衛帶領下,竟將秦凡包圍的密密麻麻,水泄不通,隻留有方圓幾米的空隙。


    見到這陣仗,秦凡臉上終於變了顏色,仿佛明白了什麽,卻依舊不願相信,強笑道:“國師大人在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會是凶手,是不是弄錯了?”


    雖這般說著,但他不住顫抖著的雙手卻怎麽也無法控製,他知道這是憤怒,是暴虐,是怨恨,但他卻還是生生壓製了下來,想到周遭這些精英士兵,以及居廟堂之高位的國師,依舊辯解道:“定然是弄錯了,我秦家村不也是被滅了麽!”


    “嘿嘿!”卻聽聞那國師一撫長髯,“哈哈”笑道:“還裝甚麽?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你可認得!”說罷,一指周圍衛兵,隻見衛兵一陣騷動,隨即走出兩人,他們一人一身寬大黑袍,胸口處一個字分外刺眼,即便是雨天依舊鮮紅的刺目。


    秦凡一愣,隨即變色,因為那二個字正是“捕”字,這兩個人秦凡也認識,正是當日他心神恍惚間憤怒拋出石塊,以為砸死的兩個捕快,想不到今日卻在這九華山上再度見了麵。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這兩個捕快今日竟就這麽站在他的眼前,指認他便是那個傳聞中的殺人狂魔,那個所過之處寸草不留的殺人狂魔,那個同樣也是自己痛恨無比毀滅了自己全家全村的妖怪。


    “你們,你們胡說!”終於他再也無法忍耐,全身氣的直發抖,看著那兩個捕快嘿嘿直笑,指著他言說他便是自己追尋了許久的白發妖魔。


    “嘿嘿,還裝啥?我們兄弟三個原本感情極好的,那一日你不僅殺了我兄弟,生吞血肉竟還要xx我那可憐兄弟的婆娘,真是妖魔,妖魔呀!”說罷,還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害怕不已的慌亂模樣。


    “是啊!是啊!”這時候另一個捕快也趕緊應和著,一一說著秦凡這怪物的罪狀。


    “胡說的,你們都是胡說的,我怎麽可能會做出那般事情,甚至連自己的親人,母親也不放過。”秦凡指著那兩個捕快,大聲嗬斥道:“你們怎麽能夠這般無恥,誣陷我!”


    “什麽誣陷你,你有什麽證據麽?我們可是人證!”


    “哼!裝什麽,你就是那個喪心病狂的妖怪!”


    “你是怪物!是怪物……”


    那兩個捕快,聞言反駁大聲喝罵著,當罵到“怪物”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麽極為恐怖的事情,也不禁身子顫抖著,向著周遭無數侍衛軍隊前靠了靠,似乎這樣才有些膽氣。


    就在兩邊人吵的凶鬧無比的時候,那國師又站了出來,拍了拍手看著秦凡又道:“精彩,真是想不到令人聞名色變的怪物竟然還這般會裝蒜。也罷,就讓你心服口服。”


    這個時候,又有兩人從軍隊中有了出來,一個是中年人灰色袍子的掌櫃的,一個是青色衣衫的跑堂小廝,見到這熟悉的兩人,秦凡的心神忽的一跳,這二人正是當初帶著一夥惡捕快來捉捕自己和伏陵的一夥人,對於那個倔強固執的店小二他印象深刻。


    正驚疑不定間,卻見那掌櫃的一副諂媚模樣來到國師身前,笑著詢問著什麽,隨即跳到秦凡身前,雖然努力做出一副正義模樣卻依舊顯得滑稽可笑,但聲音卻足夠令周遭所有人聽的清楚。


    “沒錯,就是他。他就是那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魔,我們都是受害者啊!”說著,竟跪倒在了那國師的腳下,抱住了國師的大腿哭聲陣陣。隻是卻不見有眼淚落下來,倒是鼻涕一把接著一把,那國師也十分嫌惡的踹了他一腳,將一臉諂媚的中年掌櫃的踹出去老遠,隨即拍了拍衣袍,嫌惡的看了一眼像個肥豬似的翻滾了不知多遠出去的掌櫃的,再度將目光看向那一直未曾說話的店小二。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店小二的身上。那店小二的身材依舊和當初那般單薄瘦弱,一陣山風帶起細雨吹打在他的身上,雖依舊站的筆直但就在此刻卻忽的抖了一下,像是在猶豫著什麽,又像是在回憶什麽。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道:“沒……沒錯,正是他,我們親眼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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