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染紅了大片的白色雪地,秦凡端坐在老酒身上,而秦安牽著老酒,就像是他們剛剛來到的時候,隻是她的另一隻手卻撫上了一門古琴,九根琴弦造型古樸。(.好看的小說棉花糖而他們身前便是一片廢墟,以及滿地的殘破碎屍。


    就在剛剛,秦凡抓起她的手,大叫道“快跑”的同時,其實就代表著秦凡他已經做出了決定,那就是逃而不戰。


    隨著這聲大喝,門外馬圈立刻響起一聲門房破碎的聲音,這是老酒用蠻力掙脫了束縛衝進了小店,而此刻小店裏皆是縱橫的刀劍,恐怖的氣勁幾乎在刀劍出鞘的瞬間,整個小店便隨著一聲巨響轟然破碎了開來,而他們的行蹤也算是徹底暴露了。


    於是,秦安牽馬,另一隻手撫琴,故事還未開始便有了結局。這便有了眼前這一幕,鮮血橫流遍地,殘肢斷骸無數,而秦安卻表情平靜,沒有一絲不安,或許她本身體內血脈便有冷酷的因子,也隻有麵對秦凡那一雙被白色布條綁住的雙眼時候,她才會流露出一種悲傷無奈的痛苦情緒,那傷似乎她更痛。


    “恢呼呼”


    老酒嘶吼了一聲,如今這聲音隱隱透出一股不凡,不似馬聲,更似獸吼,這種感受秦凡也感覺到了,它像是在進行某種不凡的蛻變一般。


    稍稍沉默了片刻,秦凡才沙啞著嗓子對著秦安說道:“將琴給我吧,我也能夠用琴來禦敵的,一個女孩子總是殺人始終不是太好的。”


    秦安沉默了片刻,但終究沒有將這九弦琴交出去。她隻有這一把琴可以保護他,一旦交出去她會成為他的累贅。


    “秦安!”秦凡叫了她一聲,秦安不由的握緊了拳頭,顫抖著終於是將那九弦琴交到了秦凡的手裏,隻是她的頭卻低了下去,很久都沒有抬起來。


    “走吧!”秦安隻是低低的答應了一聲,隨即又如同開始那般二人繼續前行,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遠離中州,而是海外,是荒外,隻有那裏才沒有皇權的拘束。


    隻是眼下他們已經暴露了,想必這些屍體將會帶來更多的追兵,所以他們的速度比起之前會更加快速一些,老酒在冬季黑夜破曉時刻,高高的騰空躍起,而後落下,黑色的毛發隨著雪花一同落下,而這個時候秦安才注意到老酒黑色毛發下覆蓋著的竟是一蓬蓬的細細密密的黑色鱗片,隻是伴隨著一些還未徹底脫落下來的黑色毛發依舊顯得有些難看。[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當然這些秦凡都是看不到的,而秦安也不會向秦凡專門訴說這些,她本就不善言辭。二人就這般筆直向前,天地間一片寒冷,也不知是多久,秦凡才悠悠道:“中州的軍隊隻怕很快就會一路追尋而來的。”


    他的話剛落下,遠處鬆林一陣搖晃,有積雪落下,隱隱的大地似乎還在輕輕顫抖,遠方正有無數騎兵向著這邊奔掠而來。


    此刻,天地似乎更寒了。


    秦凡與秦安一頓,當秦安的視線落在了那一隊鐵騎身上,而秦凡的耳朵也是十分敏銳的聽到了,那是隻有軍隊才能發出的整齊森嚴的厚重聲音,這些人似乎正在尋找檢查著什麽。


    秦安的視線落在那一支騎兵隊伍上,也隻有這些騎兵能夠在風雪中速度不減,想來整個大荒也沒有什麽大事值得驚動如此多的大荒騎兵了,也隻有來追殺他們的大荒軍士。


    隻見那些鋼鐵洪流在官道大陸之上迅速分成十幾股,而後流向這邊的鬆樹林,這裏一片空曠,也隻有這裏能夠隱藏人來。


    來到鬆林前,這些騎士們紛紛抽出手中的武器,落下麵盔。一副蓄勢待發的緊張模樣,他們來之前都是聽聞過那白發妖魔傳說的,更有新的傳聞,說是這白發妖魔身邊又有一妖怪,手有一把古琴,琴聲一起,所有敵人皆會被那恐怖的音波所懾服殺死。


    他們不知道如何麵對那恐怖的琴聲,所以隻好拿出全部的實力,以及最警惕的神經,來對待這次幾乎必死的命令。


    風聲呼嘯,騎兵入林,馬蹄聲密集,偶爾還會響起樹枝折斷的聲音,他們沒有掩藏身影,實際上也不需要掩藏,雖然敵人恐怖但畢竟隻是個目不能視的殘疾人,況且騎兵的人數太多,想要掩藏也是藏不住的。


    不知何時,秦安的身子已經緊緊的貼近老酒,緊張的像是被定住了似的,不敢動彈絲毫。


    她現在真的很害怕,無論是將身子貼在老酒的身上還是像定住了似的,緊緊的不敢動彈分毫,原本的疲憊和不安仿佛都被這一刻的緊張和害怕所代替。


    沒了手中的古琴,她突然發現自己還很弱小,就連自己根本都無法保護周全,更遑論是保護重傷的秦凡哥哥,紅唇緊咬,哪怕是成為他身前抵擋敵人一下的絆腳石,她都是沒有資格的。


    這一刻,她突然很痛苦,不是害怕和緊張。隻是很痛苦,她現在很弱小,弱小的還需要重傷的秦凡哥哥來保護,她看了一眼老酒身上臉色蒼白的秦凡,現在的秦凡恐怕也就隻能夠動動雙手,除此之外他無法再有任何大的動作,真的像是個十足的廢人。


    而秦安望著那些越來越近的騎兵,一陣沉默。此刻的她就連這般情況下的秦凡也是比不上的麽?


    雖然是沉默,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隨著那些影子越來越近,她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越來越緊張,貼的老酒就越近。她知道當那些影子徹底清楚的時候,也是自己一行人暴露的時刻。


    “秦凡哥哥,我們快走吧!”


    顫抖著聲音,她終於下定了決心,既然沒有辦法繼續躲藏下去,同時又無法一時間殺盡他們,隻好搶先一步逃命去了。若是實在不行的話,哪怕是秦凡哥哥阻止自己,也是一定要奏琴殺敵的,此刻她在心裏這般暗暗想到。


    “錚……”


    突然一聲琴音響起,在空曠的雪地裏,密集的鬆林間響起的這道琴音卻並不突兀,反而有種空曠寂寥的孤寂感覺,令人不由的沉醉其中。


    秦安一愣,但隨即就是一驚,琴音響起,接下來的場景想必就是那些聞聽到琴音的騎士們快速衝過來,舉起刀劍來狙殺他們了吧!


    想到這裏,一滴汗水不由的從秦安額頭滴落到了雪地上,隨即隱沒消失。果然聞聽到聲音的數十個騎兵快速衝了過來,她趕緊將自己橫擋在秦凡的身前,在這關鍵時刻,她竟想也沒想為何秦凡會做出這般舉動。


    “錚錚……錚……”琴聲又響起來,依舊是那般空曠寂寥的感覺,隻不過細細聽來卻多了幾分飄渺之意,卻見那些原本快速衝過來的騎兵竟就那麽慢了下來,停留在了他們的不遠處。


    秦安很緊張,手心裏都沁出了汗水。她能夠清晰的看到那些騎兵瞳孔的顏色,但那些騎兵卻仿佛視而未見,向著這邊看了幾眼隨即又默默轉身離去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秦安才反應過來。確認那些騎兵徹底遠去,她這才徹底放鬆了下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因為緊張指甲已經僵硬刺進了肉裏。


    “錚……”隨著一聲古琴輕顫,一曲終了。


    秦安有些敬佩和崇拜的看了秦凡一眼,這個時候的秦凡似乎依舊是那麽強大。不,在她的眼裏,似乎本該就是如此,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她的哥哥永遠都是這麽強大的。


    “原來如此,那老人所謂的用心演奏竟是這般的意思。”秦凡嘴角微微上翹,這似乎是他這麽多天來第一次真心的發笑。


    “之前碰到一個瞎眼的老人,但彈奏古琴起來比起健全之人還要精美數分。他曾言說過,演奏要用心,我之前一直以為是隻要是用心彈奏也就是了,想不到這用心遠不止於此。”


    秦安仔細的聽著,察覺出來秦凡說的如此明白仔細,應該是存了幾分教導的心思。


    果然,就聽聞那秦凡又道:“這心琴還包括對於這古琴的了解,就像是一個劍客首先要做的不是去學招式功法,而是要了解自己手中的這把劍。這也是為什麽用熟悉的武器,劍客們的實力往往有天差地別,而熟悉的武器也往往是能夠產生劍意的首要條件,我對於這琴了解的不足,但幸好對於一些古琴的曲子還是熟悉的,這才能做到用琴意迷惑這些普通士兵。”頓了頓,因為看不到秦安似懂非懂的神情,所以他又接著道:“幸好這些隻是普通凡人士兵,若是真有些修為的,隻怕還是蒙騙不了對方的。”


    雖然秦安聽的糊塗,不過最後一句卻是聽懂了,那就是已經沒事了,敵人已經走光了。


    “那我們快走吧!”露出一臉的傻笑,有些單純可愛。


    秦凡一窒,有些不悅的道:“真是對牛彈琴。”也不知說的是秦安,還是那些騎兵。


    “嘿嘿!”秦安恍若未覺,笑意不減。


    “嚓嚓”突兀的,林子裏突然響起一陣聲響,秦凡的聽力早已經敏銳十分,對著還一臉傻笑的秦安叫道:“來了!”


    “什麽來了?”


    “殺手!而且是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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