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驚堂木一落,吸引四方注意,那老人開口便講述起秦凡過往來,有些事情縱然是秦凡本人都有些記不得了,但在那老者的口中卻一點點展開,秦凡不由的陷入了回憶,腳下仿佛生了根,閉起眼睛,聽那老者一點點從他出入河洛開始講述。(.無彈窗廣告)


    像是這等江湖說書的本就擅長講述故事,說起來口若懸河,栩栩如生。又有那個不大的小女孩不時的配合,兩人一唱一和時而夾雜著幾聲驚呼,竟仿佛身臨其境似的,倒是將秦凡這幾年大多數經曆說了個*不離十。


    終於直說道九華山事變之後,那少年被無數正邪兩道追殺,這才不見了蹤影。“啪”的一聲,驚堂木又是一響,周圍有機靈的茶客,竟不知覺早已經聽的入了迷,見老人沒了下文,不由的心中焦急,抓耳撓腮。眼珠一轉,竟是將快到嘴邊的茶水,遞到了老人的嘴邊,開口道:“那少年之後怎麽了?”


    老人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露出滿足的表情。這才歎了口氣,答非所問道:“如今正邪並起,又有九州之外妖怪覬覦,怕是要有大事發生啊!”見著有幾個茶客臉上神色變得不耐焦急,知道時機已經差不多了,才開口道:“卻說一路奔逃,那少年與正道一天才女子被逼的無法,雙雙落入無盡的深淵之中,至今仍是不知下落。”


    “唉……”


    一聲歎息也不知道是出自誰口,但這一聲歎息響起,四周盡是歎息聲音,他們都覺得這少年未免太過命苦。(.好看的小說


    “啪”的一聲脆響,眾人才如夢初醒,環顧四周,卻不自禁的發覺其餘原本幾個隻是喝茶的客人也圍攏了上來,這故事跌宕起伏,其中又含有諸多陰謀設計,這小小茶館竟在頓飯功夫圍攏了不少茶客。


    “唉,如今正非正,邪更邪,大荒外頭又有無數妖怪覬覦,怕是真的要發生大亂了。”有茶客聽完這一陣故事,發出這般感歎。


    “如今這世道,真是看不到一點方向。”又有人感歎。


    這茶客口裏正說著,話剛落下,卻忽的從角落裏傳過一個聲音,淡淡的道:“隻要擁有足夠的力量,又怎麽可能看不到方向,亂世將起,總會出現一人用強大的力量,來統一整個大荒內外,那時可不就是光明一片了,怎麽可能看不到一點方向。”


    那茶客一愣,轉過頭去,看向那個角落。但見角落裏那人背對著眾人,伸手掏出幾枚銅幣扔到茶桌之上,那幾枚銅幣像是被人著手裏把玩了不知多少時日,光滑十分。此刻被扔到茶桌之上,兀自滴溜溜的亂轉,眾人不由的都被這幾枚銅錢吸引了注意力,待到抬頭之時,卻發覺那人竟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這茶館,隻剩下幾枚銅幣仍舊溜溜轉著,好一會才“啪”的一聲,落在桌上,沒了動靜。


    “當當當”一陣銅鑼聲響起,卻是這小茶館的掌櫃的終於從涼棚後頭走了出來,一身青衣布袍模樣普通的很,此刻臉上卻堆滿了笑容。隻是這笑容很不自然,看起來笑的十分勉強。像是很少笑的樣子,有些僵硬。


    他一手拿著小銅鑼,來到那說書老者身旁,看向老者笑了笑,隨即又對著一眾茶客道:“各位客觀,覺得說的不錯,還請給些賞錢,鼓勵一下這老人和這小姑娘。”


    說罷,他將銅鑼一橫,來到一眾茶客身旁一一走過,聽到銅錢落在銅鑼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那掌櫃的臉上笑容愈發盛了。


    說是掌櫃的,看起來卻還是個少年,一身衣衫盡是縫補的痕跡,日子過得應該很是拮據,想來是生活所迫才在這荒涼之地建了個涼茶棚子。


    終於將這些茶客的打賞收的七七八八了,他這才轉身回返,來到那老者身旁,取出大半的銅錢才道:“多謝二位了,兩位說的真是精彩,還未請教兩位姓名。”


    老者微微頷首,從那些錢幣中隻是取了十數枚,其餘又推了回去,這才開口道:“我等不過是些江湖跑腿的,這活計不過是看家本事,不值如此多的錢財。況且錢財隻要夠生活所需也就是了,太多卻是會徒增煩惱罷了。”頓了頓,他又道:“至於姓名麽,我和孫女四處奔波流浪,也隻是個普通說書的,沒什麽好記的。”說罷,老人有些寵溺的看了那小女孩一眼,咂咂嘴巴說道:“叫我老頭子吳錢權得了,至於這個小娃娃一身紅衣,你若喜歡叫她小紅也行。”


    那少年掌櫃聞言一愣,隨即啞然,回過神來才道:“想不到老人家如此豁達逍遙,隻是這一句卻已經勝過大多世人了。”


    這名字以及剛剛退讓錢財的行動,很容易令這少年掌櫃認為這是個逍遙快活大自在的老人,心下歎服不已。


    老人笑笑道:“這沒什麽,反而是你這少年卻為何叫我老人家說起這段故事?”


    原來這一段故事卻是這個少年掌櫃主動提出來請求老人講述的。


    少年掌櫃聞言隻是搖頭苦笑,滿臉慚愧,看看這棚子最後低下了頭。


    老人見狀哈哈一笑,什麽都沒有說,帶著小女孩自顧離開了這裏,他們本就是流浪四方,不可能總是待在一處。


    少年掌櫃也隻是低著頭,沉默不語,隻是腳麵上“啪嗒”兩聲,似乎有什麽落在他的破舊的布鞋上。頓時一片濕潤。


    此刻,沒了故事,茶客們盡都三三兩兩的散去了,少年掌櫃的一人獨自收拾碗筷,微風漸起,一片荒涼,隻是再抬起頭來,少年卻眼神堅定,一臉的倔強。


    荒涼的大路上有人有的卻格外沉重,他同樣低著頭,步步行走著,自語道:“我果真是討厭倔強的人,但此刻卻發現看一個倔強固執的人學著勢利更是討厭,尤其還是學的一點不像的時候。”


    他看向肩膀上的一隻黑色的貓咪,開口道:“隻好去河洛給你找些食物了。”


    貓咪看著少年,眼神裏異芒閃爍,卻是憐惜,隻是少年卻並未察覺,仍自顧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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